前文寫到,我和劉墉、付鈺三人曆經千辛萬苦,從遙遠的新疆伊犁長途跋涉趕迴京城。劉統勳設宴為我們接風洗塵,在一團和氣的氛圍中談天說地,聊了許多事。直到夜深人靜,我們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我和付鈺前往誠親王府報到,匯報劉墉在新疆軍台效力的情況。誠親王看到我們倆,說道:“哎呦!這是從哪兒冒出來倆瘦猴子?不但瘦,而且還黑得差點讓本王沒認出來!”


    我們倆尷尬地笑著說:“那有什麽辦法!奴才們變成這樣,也是托了您王爺的福!要不然,奴才們也不會變成這樣,不是嗎?”


    “嘿——!小兔崽子,還怪起本王來了!當初你們兩個,一個甘願留在劉墉身邊保護他,一個冒著生死來到朝廷麵君為劉墉求情,那可不是本王讓你們這麽做的!哼!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家夥,不感謝我,還怪起我來了!”誠親王開玩笑地說。


    “我們——!我們——!”我們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誠親王插話打斷:“別我們我們的啦!本王會給你們倆請功的,你們倆可以好好休息幾天,陪陪媳婦兒和孩子們,過幾天安穩愜意的小日子。哦,對了!付鈺呀,你成親時間也不短了,怎麽還沒有孩子呀?”


    付鈺一聽王爺發問,鬧了個大紅臉,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我趕忙接話茬說道:“付鈺將軍成親之後,還沒有自己的宅院,如今和媳婦謝玲兒一同住在劉府。已經有謝玲兒一個人麻煩劉府了,他不願再添幾個孩子,給劉府增添更多麻煩,所以就一直沒要孩子。”


    “哦——!原來是這樣。劉安呐,你在街麵上多留意一下,看看有誰家的院子想賣掉。如果宅院不錯,就給他買下。要是錢不夠,就告訴本王,剩下的本王補齊!”誠親王和藹地說道。


    付鈺聽到誠親王的話後,千恩萬謝!


    從誠親王府出來,我便帶上勤格格和一雙兒女前往履親王府,祭奠我的嶽父大人、勤格格的阿瑪、孩子們的姥爺履親王。


    履親王在乾隆二十八年,我們伴隨劉墉從江蘇學政趕往山西太原府上任知府的過程中,因病去世。那時,我們隻能簡單地遙祭老王爺。如今我們迴到了京城,怎能不進行莊重的祭拜呢?


    劉墉、付鈺也隨同我們來到了履親王府。現在的親王爵位由愛新覺羅·永珹承襲。永珹聽到我們前來祭拜老王爺,不敢怠慢,趕緊準備了祭品,一起來到宗祠,在莊嚴肅穆的氛圍中祭拜了老王爺。


    劉墉還給王爺寫了祭文:


    祭和碩履親王文


    維


    乾隆三十二年,暮秋九月,布衣劉墉、胥及妻兒、大內三等金牌侍衛付鈺,誠惶誠恐,謹以清酌庶饈之奠,致祭於已故和碩履親王老王爺之靈前,而言曰:


    赫赫親王,德厚流光。生於天家,貴胄榮光。幼承皇恩,誌存高遠,性行溫良,品若珪璋。


    朝乾夕惕,輔弼朝堂。上為君分憂,下為蒼生謀康。國事紛繁,不辭辛勞,每有建言,皆切時綱。運籌帷幄,盡顯睿智,於社稷之安穩,功不可忘。


    處世恭謹,禮賢下士,府門之內,賢才畢至。善政昭昭,惠及四方,百姓傳頌,口碑流芳。


    奈何天不假年,仙駕遽亡。山河同悲,萬民哀傷。憶昔與親王相交,蒙親王教誨,如沐春風,受益良多。今陰陽兩隔,音容宛在,思念無盡,痛徹肝腸。


    願親王英靈,在天永安,福佑後世,庇我家邦。吾等定當秉承親王之誌,為君國效命,不負親王生前之期望。


    尚饗!


    祭拜完老親王靈牌,永珹將我們請至履親王府,設宴招待。


    乾隆四子永珹於乾隆四年正月十四日卯時,在紫禁城的啟祥宮出生。


    乾隆十六年,永珹十二歲,皇家為他安排了一場婚事,女孩兒是鈕祜祿氏,也就是總督阿裏袞的女兒。這本該是一段門當戶對的美滿姻緣,可命運弄人,鈕祜祿氏還未嫁入皇家,便香消玉殞,這場婚事也就此夭折。


    不過,三年後的乾隆十九年,永珹十六歲時迎來了他的新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她是和碩額駙富僧額的女兒。二人成婚後,夫妻和睦,攜手走過了許多歲月。


    乾隆二十八年,康熙帝的第十二子履懿親王允裪的世子們相繼離世,偌大的履親王府麵臨著無人繼承香火的困境。乾隆帝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將永珹過繼給允裪為嗣孫。永珹從此與皇位無緣,他降襲履郡王,開啟了新的人生篇章。


    自此,永珹將心思投入到文學創作中。他才情橫溢,閑暇之餘,常常揮筆寫下自己的所思所感,這些作品最終集結成了《寄暢齋詩稿》。在詩稿中,能看到他對生活的感悟、對自然的熱愛,也能感受到他在命運轉折後的淡然與超脫。


    永珹的半生,有過皇家子弟的榮耀,經曆過婚姻的波折,也承受過命運的安排。他雖與皇位無緣,卻在另一片天地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永珹招待完我們,我們一行人便離開了王府。這也就意味著,我和勤格格再也與王府沒有親緣關係……


    沒過幾天,劉墉迴京的消息傳到了乾隆耳中。這天早朝之後,劉統勳迴到家中對我們說:“你們三人,準備準備,進宮見駕。皇上知道你們已經迴京,在養心殿召見你們,有事兒相商!”


    我們三人趕緊收拾妥當,來到養心殿。當值太監把我們引進東暖閣見乾隆。我們見到乾隆之後,三人跪下,齊聲稱:“我等叩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乾隆嚴肅地說道。


    我們起身站在一旁,隻聽乾隆說道:“劉墉啊!你是越活越糊塗了!查詢江南糧案的事兒忘了吧?怎麽就不能把自己份內之事幹好呢?非要惹出點麻煩不可?這次記住教訓了吧!”


    “草民惶恐!將永世不忘!”劉墉低著頭,小聲迴道,像個小媳婦似的。


    “你們二人,盡心盡力,功不可沒!朕會傳旨內務府給你們兩人嘉獎。”乾隆對著我和付鈺說道。


    “謝皇上隆恩!”我和付鈺齊聲說道。


    “好了!你們二人下去吧!”乾隆說道。


    我和付鈺退至養心殿外,隻聽到乾隆對劉墉說道:“你是不是害怕再次出現本次事情,獲罪致死呀?”


    劉墉迴道:“草民不敢!”


    “知道你會這麽說!害怕就是害怕!要不然你永遠記不住自己的職責,永遠不知道你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這樣吧,你先到修書處擔任行走,等有機會朕還是要重用你劉墉的!”乾隆對劉墉說道。


    劉墉高聲唱道:“劉墉——!謝主隆恩——!”


    從養心殿出來,我和付鈺在宮門外候著,不多時,劉墉也走了出來。他神色平靜,可我還是從他眼底捕捉到一絲複雜的情緒。


    “劉大人,修書處雖說暫時遠離朝堂紛爭,但也是個能沉澱自己的好地方。”我開口安慰道。


    劉墉苦笑著搖搖頭:“我明白皇上的用意,是我行事欠考慮,辜負了他的信任。”


    付鈺拍了拍劉墉的肩膀:“劉大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等過些時日,皇上定會再次重用你。”


    我們正說著,遠處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到了跟前,氣喘籲籲地行禮道:“幾位大人,誠親王有請,此刻正在王府等候呢。”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便隨著小太監前往誠親王府。


    進了王府,誠親王早已在花廳等候,見我們進來,立刻差人把我們迎到花廳,說道:“你們可算來了,快坐快坐。我剛得了消息,皇上召見你們了,情況如何?”


    我們三人先給誠親王行禮,從麵上看,誠親王病得很重,但還是拖著病體約見我們。我們先問候了誠親王的身體狀況,然後劉墉將在養心殿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誠親王聽完,皺著眉頭思索片刻:“皇上這是在敲打你呢,不過也好,修書處事務繁雜,你正好借此機會,把性子再磨一磨。”


    “王爺教訓得是,劉墉定當盡心盡力。”劉墉恭敬地說道。


    誠親王又看向我和付鈺:“你們倆也別閑著,皇上既然嘉獎了你們,往後行事更要謹慎。如今朝堂局勢微妙,稍有不慎,便可能惹來禍端。”


    我們紛紛點頭稱是。誠親王又和我們聊了些朝堂上的瑣事,以及最近京城的一些動向,不知不覺,天色漸晚。


    從誠親王府出來,我告別劉墉和付鈺,迴到家中。勤格格早已備好了飯菜,見我迴來,笑著迎上來:“今天迴來得這麽晚,可是宮裏有什麽事?”


    我將今日的經曆告訴了她,勤格格聽後,輕輕歎了口氣:“三哥一心為民,卻總是遭人算計,這朝堂之上,實在是複雜。”


    “是啊,不過三哥吉人自有天相,這次去修書處,未必不是好事。”我安慰著勤格格,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用過晚膳,我詢問了孩子們的學業,便早早休息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我們終於在前門大街看到一處要賣的小院。這小院內外都十分精致,透著一股優雅的韻味。我趕忙找到賣房子的主人,談好了價錢,付了定金後迴去告訴了付鈺。


    付鈺聽到後非常高興,當下就帶上謝玲兒跟著我來到那所小院。他們兩口子進去轉了一圈,感覺很滿意。於是找到賣主,找中人簽了契約,交了房錢,拿到了小院的房契。


    迴劉府的路上,兩口子興奮地邊走邊說,還商量著何時裝飾、何時搬家的事兒。


    沒過幾天,付鈺和謝玲兒就把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條。挑了一個良辰吉日,付鈺兩口子歡歡喜喜地搬進了新宅。


    為了幫他們暖房,劉墉、單瑩嫂子、我和勤格格帶著孩子們,備上賀禮前往。付鈺和謝玲兒在院子裏擺弄著新栽的花草。


    “付將軍,我們來給你暖房慶賀啦!今天我們可要狠狠地‘宰’你一頓嘍!”我笑著招唿道。


    孩子們像歡快的小鳥衝進院子,嚷著要看付鈺叔叔新買的房子。謝玲兒滿臉笑意,熱情地將我們迎進屋內。屋內布置得溫馨又雅致,每一處角落都透著家的氣息。


    大家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歡聲笑語不斷。勤格格和單瑩嫂子拉著謝玲兒的手,細細詢問著搬家的瑣事,分享著持家的經驗。我和劉墉、付鈺則談論起朝堂局勢,雖說劉墉如今在修書處,但他對朝堂之事依舊關注,見解獨到。


    “如今修書處事務繁忙,不過我倒也能靜下心來,琢磨些事兒。”劉墉輕抿一口茶,緩緩說道,“朝堂暗流湧動,看似平靜,實則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較勁。”


    付鈺微微點頭,神色凝重:“是啊,我們在這旋渦之中,行事更得小心。就怕稍有差池,被人抓住把柄。”


    我不禁感慨:“咱們一路走來,曆經艱險,隻盼往後能安穩些,為這天下做點實事。”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付鈺起身要出去查看,被我和劉墉製止了。不一會兒,張成帶著四五個人,拉著一馬車家用物品進來了……


    張成帶來的有嶄新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精致的瓷器,還有幾幅寓意吉祥的字畫。他笑著對眾人說:“這是劉大人吩咐我準備的,給付將軍新家添點物件。”


    付鈺感動不已,連聲道謝:“劉大人如此費心,付鈺無以為報。”


    劉墉擺了擺手,笑道:“你我已成兄弟,家父沒有把你當做外人,何必如此見外,還望付將軍閑暇時多去看看家父也就是了。”


    這時,孩子們在院子裏發現了張成帶來的許多字畫,便一個個欣賞起來。付鈺也湊到跟前詢問著畫上的知識點,劉希鵬學問較好,耐心地講解著畫上麵的人物、山水及畫作的主人。看著孩子們認真的模樣,大人們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勤格格和單瑩嫂子在屋內與謝玲兒一起準備飯菜,不一會兒,廚房裏就飄出了誘人的香氣。眾人圍坐在擺滿美食的桌前,舉杯歡慶。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墉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如今朝堂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我雖在修書處,可也聽聞了不少消息。朝中某些勢力,似乎在謀劃著什麽,咱們不可掉以輕心。”


    付鈺放下酒杯,點頭道:“劉大人所言極是,我在宮中當差,也能感覺到一些微妙的變化。那些人表麵上一團和氣,背地裏卻小動作不斷。”


    我皺著眉頭,思索道:“咱們得想辦法探聽清楚他們的意圖,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啊!”


    劉墉、付鈺同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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