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書說道,我和劉墉、付鈺三人在一個小鎮的茶攤坐下,準備稍作休憩,喝口茶解解乏。這茶攤雖說簡陋,倒也還算幹淨,幾張木桌擺放其間,周圍人來人往,頗為熱鬧。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爽,也吹散了我們旅途的些許疲憊。


    我們剛坐下不久,便瞧見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踱步而來。此人白發蒼蒼,麵容清瘦,但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與睿智,正是鄭燮鄭板橋老先生。鄭板橋見到劉墉,開口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暗藏玄機,帶著一絲譏諷,讓人聽著總覺得別扭。就比如他提及劉墉大比讓賢之事,說道:“劉大人,你這大比讓賢之舉,可真是高風亮節,讓人欽佩啊,不過這其中滋味,怕是隻有你自己知曉,莫不是想沽名釣譽?”他嘴上雖是讚揚,可那笑臉裏卻藏著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東西。


    當相互寒暄之後,劉墉隨手做了一個讓座的動作並說道“坐!”,語氣倒也還算客氣。而就在這時,卻有一個從濰縣過來的百姓路過,他一眼看到了鄭板橋,臉上瞬間露出驚喜與崇敬之色,趕緊上前給鄭板橋跪下來說道:“哎呦!青天大老爺,我能在這兒碰到老爺,真是小人的福氣。若不是您當年頂著壓力開倉放糧,小人一家老小早就餓死了!”說罷“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那額頭觸地的聲音,在這嘈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鄭板橋看到來人如此,趕忙上前扶起說道:“若不為民,我何須做官,起來吧!”他的語氣堅定而又充滿關懷,眼中滿是對百姓的憐憫。


    劉墉看到此處,內心深受感動。於是說道,“來來來,板橋先生請坐。”鄭板橋還沒有坐下,在座的喝茶的、打尖兒的、吃飯的、聊天兒的一聽是鄭板橋鄭老爺,全都圍了過來,納頭行禮。那場景,就像是平靜的湖麵突然投入了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劉墉看到這樣情景,趕緊起身,讓出上位說道:“來來來!鄭老爺,請上坐!”。


    鄭板橋也不客氣,大踏步就坐到了劉墉的位置。那些個萊州百姓,唿啦啦跪倒一大片,嘴裏都在念叨著感謝鄭燮當年放糧之恩。


    當大家起身之後,隻聽到一個拍著巴掌的聲音道:“好——好一個‘坐,請坐,請上坐’!真乃一絕對爾!”這聲音清脆響亮,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來人是誰,正是那個臭煙袋鍋子紀曉嵐。隻見他一身長衫,手持煙袋,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大搖大擺地走來,煙袋裏的煙葉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動,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煙味。


    我看到紀曉嵐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他抽的還不是什麽好煙,那股子嗆人的味道直往鼻子裏鑽,再加上他平日裏就是個大色鬼,我把頭扭到了一邊,根本不想理他。


    紀曉嵐卻不客氣,擠了擠就坐在了我的旁邊。這時的鄭燮看到他坐了下來,也聽到了他的話,便對店小二說道“‘茶’!請問閣下是?”


    “我乃保定河間府紀曉嵐是也!”紀曉嵐“噴”的抽了一口煙兒,那煙霧猛地一噴,謔——嗆得我立馬站了起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哦!原來是……‘上茶’,敢問閣下在哪兒高就啊?”鄭燮繼續問紀曉嵐,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


    劉墉這時插話道:“紀大公子布衣白身,還未曾入仕。不過紀大公子乃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才子呀!”劉墉的語氣中充滿了對紀曉嵐才華的讚賞。


    “小二‘上好茶’!”鄭燮一聽劉墉這麽一說,興致盎然。“今日本官請客!”,可不是他敢說請客嘛!幾壺茶,幾碟點心也花不了那幾個錢兒。


    紀曉嵐一聽又鼓掌說道:“佳對!佳對!真乃是絕佳好對!”


    眾人一聽他又來了一句“絕佳好對”都有點懵,麵麵相覷,不知所以。劉墉忍不住問他為啥這樣說。


    紀曉嵐答道:“劉大人用了‘坐、請坐、請上坐’六個字組成了一上聯,而鄭大人用了‘茶、上茶、上好茶’六個字做下聯對上了劉大人的上聯,這上下聯對仗工整,且寓意深刻!通過這簡單的幾個字,把待人的不同態度和層次展現得淋漓盡致,這乃是一層一層觀人、一層一層待客呀!哈哈哈哈”說罷哈哈大笑,那笑聲在茶攤中迴蕩。


    眾人一聽,仔細琢磨,還真是如此。這簡單的話語中蘊含著如此巧妙的對仗和深意,不禁紛紛點頭稱讚。從今以後,這幅對聯便成了傳世佳作,被人們傳頌。劉、鄭、紀三人的這次相會,也成了一段膾炙人口的佳話。


    當三人都說明自己來到此處的原因時,除劉墉外,鄭燮是體察民情、紀曉嵐是閑遊野晃。鄭燮神色凝重,警告我們說:“此去江南,‘江南之水深不可測’爾等一定要小心行事。自九子奪嫡之時起,江南‘就溝壑縱橫’難以理清。如今雖說已過多年,但是仍有千絲萬縷難以解開,望劉大人千萬小心處置。”他的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關切。


    劉墉鄭重說道:“江淮是我大清國之糧倉,更是國家根本,即使拋頭灑血也不敢怠慢一二。我意已決,多謝鄭大人提醒。”


    三人相談良久,方才起身告別。劉墉與我、付鈺三人繼續向著江南進發。


    行至一處山林,忽聞前方傳來哭喊和吵鬧之聲。山林中樹木茂密,枝葉遮擋了部分視線,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前方有人影晃動。


    “去看看怎麽迴事。”劉墉吩咐道。


    付鈺驅馬前去,不多時迴來說道:“大人,是一夥山賊打劫過往行人。隻見那些山賊個個手持利刃,麵露兇光,將幾輛馬車圍在中間,車上的乘客驚恐萬分,有的婦女甚至嚇得瑟瑟發抖,小孩在一旁哭泣。”


    劉墉眉頭一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囂張,走,去會會他們。”


    我等三人來到近前,隻見十幾個山賊正圍著幾輛馬車,車上的人驚恐萬分。


    “住手,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目無王法,攔路搶劫!視王法何在?!”劉墉大聲喝道。


    山賊頭目見狀,哈哈大笑:“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敢管老子的閑事,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付鈺二話不說,拔劍而出,飛身與山賊戰在一處,我也仗劍在手縱身加入戰團。


    劉墉也毫不畏懼,嘰裏呱啦的指揮著我等與強盜鬥狠。他一會兒說“付鈺,小心後麵”、一會兒又說“劉安,小心左邊”然後又說:“你們這幫人也不是軟柿子呀,既然有人幫你們,你們也一起打他個狗娘養的!”


    趕車的一眾人等,一看有人與土匪大打出手,再加上劉墉的鼓動,也一起與土匪打了起來。他們有的拿著木棍、有的撿起石塊、趕車的拿著鞭子。雖然武器簡陋,但是人多勢眾呀。


    由於我和付鈺武功高強,再加上那些普通百姓的參與,一番打鬥後,山賊漸漸不敵,四散而逃。


    那些被救的百姓千恩萬謝,劉墉擺擺手:“不必客氣,趕緊趕路吧。”


    其中一個人來到我們跟前說道:“請恩公留下姓名,待日後我等也好報答。”


    我趕忙說道:“這是我家劉墉劉大人”


    此人一聽,趕緊大禮參拜道:“原來是劉統勳劉中堂的公子劉墉劉大人,都怪小人眼拙,罪過罪過!”


    “請問閣下是……?”劉墉疑惑的問道。


    “小人李星燦,前朝浙江巡撫李衛乃是在下生父。”這個人迴答道。他身材中等,麵容略顯消瘦,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


    “哦——,原來是李部堂之子,失敬失敬。”劉墉跳下馬車,將其扶起“李公子這是何往?”


    “唉——小人無甚本事,是大哥花錢托人給捐了個州判,這不趕往蘇州府準備上任去。”李星燦說道。


    咱這裏提到了李衛,那麽咱就說說關於李衛當官及其兒子們的情況。


    李衛,生於康熙二十六年正月初,家境頗為富裕,家住江蘇豐縣。他家,家大業大,是當地有名的富戶。康熙五十六年,他捐資成為員外郎。很快踏入朝廷,任職兵部員外郎,又在康熙五十八年轉任戶部郎中。在京城任職期間,他結識了不少朝廷官員,也逐漸熟悉了官場的運作。


    雍正帝登基後,李衛的仕途開啟了騰飛之旅。起初被任命為直隸驛傳道,不過還未到任,便改任雲南鹽驛道。


    在雲南鹽驛道的崗位上,他大展身手,鹽務治理成效斐然,不久就升任布政使且繼續兼管鹽務。他深入鹽場,仔細調查鹽務弊端,嚴厲打擊私鹽販子,使得雲南鹽稅收入大幅增加。


    雍正三年,他榮升浙江巡撫,次年兼任兩浙鹽政使。在浙江,他修築海塘,抵禦海潮侵襲;打擊盜匪,維護地方治安;清理漕運,保障糧食運輸。雍正五年,更進一步成為浙江總督。雍正十年又出任直隸總督。乾隆元年,兼管直隸總河並裁撤營田觀察使。他在任期間,兢兢業業,為百姓做了不少實事。


    然而,歲月匆匆,乾隆三年,李衛因病在任上去世,年僅 51 歲,死後獲諡號“敏達”。


    李衛之子各有其經曆與命運。長子李星垣在乾隆元年考中武舉探花,被授予二等侍衛。之後外調安徽任遊擊,李衛去世後經曆了一段沉寂時光,現為參將、陝西興漢鎮總兵等。他自幼習武,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在軍中視為佼佼者。


    次子李星聚出身蔭生,現被授予知府之職,官至福建延建邵道,為正四品官員。他熟讀詩書,善於治理地方事務,在任職地頗有政績。


    三子李星燦咱正在說的這位,官場之路最高到達州判之位,從七品,主要承擔輔佐地方衙門主官的職責。他性格溫和,做事認真負責,喜歡動點小心思。


    四子李星宿,先是在浙江嘉興、陝西同州兩地擔任知府,現升任四川東道補授湖北督糧道,官居正四品。他頭腦靈活,善於處理各種複雜的事務。


    五子李星福,現官至兩江候補督閫府,此官職約為正四品,但並未實授,僅僅是個名譽稱號罷了。


    閑話少說,卻說劉墉聽到李星燦自我介紹後,耳朵一動,計上心來。然後把李星燦叫到一旁附耳說了一些活,李星燦的臉上立刻陽光燦爛,高興得連連點頭說道:“請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不負厚望!”


    然後劉墉對我說,這些日子,安排人不斷地給李星燦送點銀子,他有花銷,需要銀子,我勉強點頭答應。心中卻對劉墉的計劃充滿了疑惑。


    李星燦騎馬走了之後,我和付鈺都奇怪的問劉墉,你跟他說了什麽!幹嘛還給他銀子?


    劉墉神秘地笑著說:“慢慢你們就知道了!”


    繼續前行,終於來到了江蘇的一座小城。城中看似繁華,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來人往,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但在這看似繁華的背後,總覺著有一股詭異的氣息。


    “大家小心點兒,這裏好像不太對勁兒。”劉墉警惕地說道。


    我們立刻提高了注意力,找了一家不起眼客棧住下,劉墉吩咐我去城中買些東西,至於什麽東西,咱一會兒再說。


    我出了門,走大街上開始溜達。東瞅瞅、西看看。雖然以前來過江蘇之地,但也不能到處都能逛遍。比如這個找地方就沒來過。上次我和劉墉是經微山湖進入江蘇,再往東南進入浙江的。幾乎沿著江蘇的西部穿過,而沒有走過江蘇的中東部地區。


    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轉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劉墉要我買的東西。倒是聽到了一些,不知道有沒有價值的事兒。啥事兒?就是傳說這裏多地兒鬧鬼。有人說在深夜看到過白衣女子在古宅中飄蕩,還有人聽到過奇怪的哭聲。


    迴到客棧,劉墉聽了我的匯報,沉思片刻:“看來這江淮的水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


    傍晚時分,客棧外來了一位神秘的訪客。他全身黑衣,動作敏捷,悄無聲息地靠近客棧。


    進門就說:“劉大人,別來無恙。”來人蒙著麵,聲音低沉。


    劉墉喝道:“你是何人?”


    “劉大人不必緊張,我是來給大人提個醒的。江淮的局勢錯綜複雜,大人若想查案,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招來殺身之禍。請劉大人小心為妙。”


    劉墉嗬嗬一笑道:“我劉墉怕過什麽,連狼群都不怕,還能怕人!你究竟是誰?”那人不再言語,轉身離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一串輕微的腳步聲。


    聽那人的口氣,不像是要和我們作對,倒是想幫助我們的人,這使我等陷入了深思。這神秘人非常熟悉劉墉,我和付鈺互相看了一眼,表示不是自己的人,那人的警告讓我們更加小心,因為他知道我們的行蹤。這就意味著有更多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有可能隨時處在艱難困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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