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等人來到栗子莊後,發現此地與之前所經之處大為不同。村莊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顯得格外蕭條。破敗的房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好似在哭訴著歲月的滄桑。道路兩旁的枯草在風中無力地搖曳著,發出沙沙的悲鳴。百姓們的臉上難見一絲笑容,個個神色疲憊,眼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恐懼,仿佛靈魂都被苦難所吞噬。


    劉墉心中生疑,眉頭緊鎖,心中暗想:“在這聖賢之地,怎會有如此現象?”一股強烈的使命感驅使他決定深入走訪,探尋其中的真相。


    他們沿著狹窄的村道緩緩前行,腳下的泥土路崎嶇不平。每走一步,都能揚起一陣塵土。幾人走訪了幾戶農家,當他們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時,屋內陰暗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彌漫著一股陳舊的腐朽味道。劉墉的目光落在糧食儲備的器具中,隻見其中所剩無幾,心中的疑惑愈發加深,仿佛有一團迷霧在心頭越聚越濃。


    “老鄉,今年的收成如何呀?”劉墉和顏悅色地問道。他的聲音溫和而親切,猶如春風拂過,試圖消除農戶的緊張。


    一位老者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那渾濁的雙眼中滿是戒備,仿佛周圍隱藏著無數的危險。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客官,咱可不敢亂說,不然會惹禍上身的。”老者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仿佛說出這些話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劉墉更加確信其中必有貓膩,他輕輕握住老者那雙粗糙幹裂的手,手上的老繭仿佛訴說著歲月的艱辛。劉墉安撫道:“老人家,您放心,我們就是來為大家解決問題的。”他的目光堅定而誠懇,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試圖給予老者信心和勇氣。


    我在旁邊也接茬兒道:“這位是劉統勳之子劉墉,奉旨查驗地方糧倉及一切貪墨之事,還望你如實告知。”說完,我露出了官衣官帽,那鮮豔的顏色在這昏暗的屋內顯得格外醒目。


    老者看著官衣官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希望的光芒。他又仔細地看了看我們,猶豫再三,望著劉墉真誠的眼神,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才吐露實情:“今年本是豐收之年,聽說前方將士糧草不濟,國庫空虛,糧食都被官府強行收走了,隻給我們留下勉強糊口的一點。”老者說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渾濁的淚水仿佛是他心中無盡的委屈和痛苦。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悲憤,令人聞之動容。


    劉墉聞言,麵色凝重地說道:“不對呀!我等未曾聽說國庫空虛這事兒,暫時也未曾從山東調集糧草呀!難道是有人借口西北戰事從中謀取私利?如若是此,真乃膽大包天!”他的目光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緊咬的嘴唇透出他內心的堅定。


    想到此處,劉墉的臉上猶如烏雲密布,陰沉得讓人感到壓抑。他緊咬嘴唇,咬肌微微鼓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哎!這時我又發現了劉墉的一個小秘密,劉墉在陷入深度思考問題時他的左耳朵會微微顫動。我以前害怕打攪他讀書,很少注意到過他的這個毛病,今天突然看到了,感覺很是奇怪。


    付鈺聽到劉墉的揣測後,也是氣憤填膺,說道:“若這些官員果真如此大膽!簡直無法無天!”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那些貪官汙吏捏碎。


    劉墉思索片刻,冷靜地說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還得調查清楚,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冤枉了好人。首先暗中查訪糧行,看看有無官糧私賣,收集足夠的證據,然後才能徹查糧倉,還百姓一個公道。”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仿佛已經在心中謀劃好了下一步的行動,每一個步驟都清晰明了。


    我和付鈺聽後,雙雙點頭稱是,決定化裝成糧商深入各糧行,以高價購買者的身份暗中在兗州府各州縣進行明察暗訪。


    我們先在栗子莊附近暗中調查,收集證據。白天,劉墉和我們三人等混入集市,與百姓交談,傾聽他們的言辭。集市上人頭攢動,喧鬧聲此起彼伏,但劉墉等人的心思卻全然在收集情報上。他們與百姓們親切交流,百姓們起初還有些猶豫,但看到他們真誠的眼神,便逐漸打開了話匣子,將心中的苦水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夜晚,則悄悄潛入糧行、糧店的倉庫,查看是否存有官糧。倉庫中彌漫著糧食的香氣,但劉墉等人卻無心感受,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守衛,仔細地查看每一個角落。


    經過多日查訪,終於在滕縣和壽張兩地兩個大的糧行內發現了還未曾賣出堆積如山的官糧。那些糧食堆積如山,在昏暗的倉庫中散發著令人震驚的光芒。


    我等三人如獲至寶,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三人便悄悄離開兗州,日夜兼程趕到了濟南的山東巡撫行轅。


    山東巡撫行轅外,軍兵們身姿挺拔,戒備森嚴。經過通報,我們終於見到了山東巡撫鄂容安。


    這時的山東巡撫在清朝全稱“巡撫山東等處地方提督軍務、糧餉兼理營田”,由於有提督銜等兼職,實際上為從一品,是代表中央統管山東全省軍政事務的最高地方長官。


    鄂容安坐在大堂之上,麵容嚴肅,不怒自威。


    見到鄂容安,劉墉拱手行禮,說明了來意。鄂容安一聽竟然有人膽敢在山東倒賣官糧,頓時怒發衝冠,拍案而起。他大聲喝道:“豈有此理!竟敢在本撫治下做出這等勾當!”


    立刻下令兵分多路,由我、付鈺帶一路奔赴兗州滕縣、壽張兩地封存屯有官糧的糧行,劉墉帶領一路直奔兗州府控製兗州府官倉等待徹查。然後又親率大軍將兗州各地官倉全麵控製,不得有絲毫懈怠。


    全麵控製兗州後經過多日清查,劉墉發現當地的官倉賬目存在諸多漏洞,有些數字被篡改得麵目全非,那扭曲的字跡很明顯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而且還查到了一本涉及不少官員與富商暗中勾結,將糧食倒賣牟利,中飽私囊的私賬。


    劉墉深知此事重大,若處理不當,不僅無法為百姓討迴公道,還可能讓自己陷入險境。於是,劉墉將查到的證據全盤呈現給了山東巡撫鄂容安,並表示乾隆對官倉之事極為重視,千萬不能有絲毫馬虎。


    鄂容安看到劉墉把一切證據都呈交給了他,由他進行深入調查和處理,內心感激不盡。當下決定宴請劉墉以表謝意。我們三人也欣然接受了他的宴請。因為我們給了他一個極大的恩惠,最起碼他不用承擔失察之罪,還能保住山東許多官員的前程。


    酒席宴上,鄂容安端起酒杯,臉上滿是感激之色,說道:“這第一杯酒,我得敬你劉大人。是你及時發現並第一時間通報了本撫,使我山東避免了一場更大的損失,本撫感激不盡!”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鄂容安緊接著又端起第二杯酒,剛要說話卻被劉墉攔住了。劉墉神情嚴肅,說道:“鄂撫台身居高位,清正廉明,官聲甚好。況且又是皇上非常器重之人,一時疏忽也在所難免。不過,鄂撫台切不可放鬆,山東這地兒不完全是一潭清水,渾水摸魚者仍皆有之,望鄂撫台不要辜負了聖恩呀!”


    鄂容安收住酒杯,鄭重地點點頭,說道:“劉大人所言極是!此次多虧了劉大人,本撫定當銘記在心。我定會全力以赴,徹查山東所有府、州、縣官倉,不能再有半粒糧食流入民間市場買賣,嚴查那些禍害百姓的貪官汙吏,給百姓一個交代,也不負皇恩浩蕩!”


    劉墉微微點頭,說道:“鄂撫台有此決心,實乃山東百姓之福。但此事需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讓那些不法之徒有機會銷毀證據、逃脫罪責。”


    鄂容安迴應道:“劉大人放心,本撫已安排親信著手調查,定不會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我在一旁插話道:“鄂撫台,此次行動還需謹慎周全,莫要放過一個壞人,也莫冤枉一個好人。”


    付鈺也說道:“是啊,必須要將那些真正的蛀蟲連根拔起!”


    鄂容安說道:“諸位放心,本撫定當不辱使命。來,咱們繼續喝酒!”


    眾人又紛紛舉杯,宴席間氣氛熱烈而又凝重。酒席過後,鄂容安便雷厲風行地展開了行動。


    他派出的親信四處查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而我們三人把一切交給巡撫鄂容安之後,就離開了兗州直奔諸城而去。迴到諸城逄戈莊,得到了鄉親們的熱烈歡迎。因為我們在兗州查案的消息,早已經傳到了老家,老家人盡人皆知。


    幾日之後,鄂容安的親信傳來消息,說是在濟南府也發現了類似的官商勾結倒賣糧食的情況,而且牽涉的官員級別都挺高。


    劉墉聽聞,眉頭緊皺:“這山東的官場水還真是深不見底,讓鄂容安去查吧!我們已經迴到諸城逄戈莊,不用再管山東諸多事宜。況且,乾隆讓我們查的是中原及江南之地,這裏已經是多管閑事了!”


    咱再說山東巡撫鄂容安,查來查去查到了濟南,他發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情況比兗州更為複雜。那些涉案官員相互包庇,形成了一張嚴密的關係網。甚至涉及到了朝中重要人物,既不敢上奏、又不能不管,在其兩難的情況下,鄂容安不得不派人向劉墉求助。


    “如此盤根錯節,想要打破,恐怕不易。”付鈺聽後擔憂地說道。


    劉墉目光堅定:“再難也得幫,不能讓這些碩鼠繼續為非作歹禍害一方。”


    經過一番周折,終於抓住了關鍵人物。這關鍵人物何許人也,此人乃是……


    然而,就在案件即將水落石出之時,劉墉卻收到了一封神秘的威脅信。


    內容是威脅劉墉,若再追查下去,恐怕性命不保!以此看來這也是山東巡撫鄂容安不敢再繼續追查的主要原因。


    劉墉看著信,冷笑一聲:“想用這種手段嚇住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但他也深知,對方既然敢發出威脅,就證明對方後台很硬,也有可能會付諸行動。


    於是,劉墉讓鄂容安暗中派人保護山東諸城家人,同時讓我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京城府宅加強戒備。


    在濟南府的這段時間,劉墉結合鄂容安等人日夜操勞,終於將這一案件查得清清楚楚。


    涉案的官員被一一繩之以法,關進大牢。


    山東巡撫大堂,鄂容安端坐中央。劉墉一旁設座,我和付鈺站在劉墉身後。兩旁左右各站二十個軍士,十分威嚴。


    隻見鄂容安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帶濟南知府和兗州知府上堂!”


    不一會兒,濟南知府德瑞和兗州知府常頜被帶到堂上。


    這裏需要說明一下,這德瑞之前在巡撫的位置上,名義上清正廉明,深得百姓愛戴。但是他私下裏也不幹不淨,對待上麵陽奉陰違、對待下麵聽之任之。再加上山東曆來匪類不斷,他在巡撫位置上無所作為,被人參了一本,就降職使用了。如今卻陷入了倒賣官糧一案,就這樣成了階下之囚。


    卻說二人被帶上大堂,兩旁軍士喊過堂威。鄂容安問道:“二位大人,如今可知罪否?”


    二人仗著有人撐腰大喊“冤枉!”


    哎!這倆小子,一應證據齊全,他倆還大喊冤枉。鄂容安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喊道:“來呀!若不大刑伺候,諒他二人也不承認,給我重責二十軍棍!”


    諸位,這軍棍和板子可不一樣。二十軍棍下來,這人就廢了,甚至可能要了他們倆的性命。


    就在這節骨眼上,隻聽到一聲公雞嗓子的聲音說道:“慢著,我看誰敢動刑?”說話間走上堂一個太監和幾個宮裏模樣的人。


    來到大堂之上,扶起了德瑞,那個太監給德瑞穿上了一件黃馬褂,說道:“這曾是孝莊文太後老佛爺賞給莊親王允祿王爺的。如今啊,咱莊親王王爺見你辦事兒實誠,今兒個叫我賞給你了!”


    這他媽哪跟哪兒呀!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和付鈺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脫掉外衣,說道:“哎!那個死太監,看看我們身上穿的什麽?別拿一件過了時的黃馬褂來壓人!”


    “嘟——你好大膽,竟敢小看孝莊文太後賞賜的黃馬褂。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來人……”那個死太監還沒有說完。劉墉站了起來,脫掉外套說:“這位公公,我這裏也有一件褂子,您怎麽看呢?”


    大夥打眼一看,全都不吱聲了。鄂容安趕緊從巡撫座位上走了下來,納頭參拜說:“下官參見上差劉大人!”


    劉墉也不客氣,徑直走上巡撫大座,端坐大堂之上,我趕緊把劉墉的官帽遞給他讓他戴上。


    隻見劉墉這時,頭戴四品頂戴,身穿團龍褂子,胸前佩戴太後朝珠,手持禦賜金牌,著付鈺請出天子劍站立一旁,威風凜凜。這一套行頭下來,把整個大堂都震懾住了。


    隻看劉墉問道:“那公公我來問你,孝莊文太後何許人也?莊親王允祿何許人也?莊親王允祿怎會把孝莊文太後賞賜的黃馬褂轉賜給德瑞這種宵小之輩?定是你以假冒充!來呀!將此逆賊給我拿下!將德瑞推出去立刻斬首示眾!”


    嗬!這家夥幹脆利落,幾句話扭轉大堂乾坤。隻見兩旁軍兵嘁哩喀喳就把那個太監等人全部拿下,另外幾名軍兵將德瑞直接推到轅門外給殺了。


    而那個兗州知府常頜嚇得屁滾尿流,乖乖地承認了一切罪過。


    一切全部審結,結成文書,由山東巡撫鄂容安將一幹人犯押往京城和上奏朝廷。我們這裏以密折形式派人交給了和碩誠親王,由和碩誠親王轉奏乾隆。


    關於山東糧倉一案到此告一段落,我們三人由此返迴諸城繼續處理我們的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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