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乾隆二十四年至乾隆二十五年春經過劉墉一年多整頓,江蘇學政逐漸走向了正軌,呈現出一片大好。而在乾隆二十五年春天,單瑩嫂子、勤格格、謝玲兒在張成的保護下也來到了江陰縣江蘇學政衙門,給我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


    張成把三位夫人送到我們這之後,交代完事宜。幾日後帶上劉墉寫給劉統勳的迴信,返迴了京城不提。


    單說我們這些人,有了夫人們的到來,學政衙門的後院中多了許多歡聲笑語。女人們,尤其是勤格格,每天跟一個喜鵲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好像就她的話最多。


    謝玲兒歲數最小,也喜歡玩兒。整天跟著勤格格,到處轉悠、說笑、打鬧。而單瑩嫂子除了和大家打個招唿之外,總是默默地幫著大家洗洗涮涮、縫縫補補的做些事情,偶爾也和劉墉在一起對個對子、做首詩、畫幅畫什麽的。


    當他們吟詩作畫的時候,引得大家都不住地誇讚。都說單瑩嫂子是個才女,說劉墉兩口子是郎才女貌。說到我時,就成了勤格格這朵鮮花插在在了我這坨牛糞上了……


    盡管我氣的蹦高也無濟於事,他們一看到我和勤格格在一起就起哄……


    這一日,陽光明媚,學政衙門的後院中一片歡聲笑語。單瑩嫂子身著素雅的衣裳,指揮著護衛和衙役們布置庭院,她的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


    “你們幾個,把那盆花往左邊挪挪,對對,這樣看起來才更美觀。”單瑩嫂子細心地說道。


    勤格格則有閑心在一旁與謝玲兒一起繡著花,不時地低聲交談,偶爾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玲兒妹妹,你看我這針法是不是又進步了些?”格格歪著頭問道。


    謝玲兒看了看,笑著迴答:“格格這手藝越發精湛了,除了單瑩嫂子外,怕是我都要比不上啦。”


    這時,劉墉、我和付鈺處理完公務,走進了後院。看到這溫馨的場景,笑著說道:“瞧瞧,咱們這後院真是熱鬧非凡啊。”。我也湊上前去,說道:“可不是嘛,有夫人們在,這院子都充滿了生氣。”


    付鈺則走到謝玲兒身邊,看著玲兒的針法,輕輕地扶著她的肩膀,讚歎地說道:“沒想到,我家玲兒也會繡這麽好的花!真厲害”


    謝玲兒抬頭看了看付鈺說道:“你以為我隻會打打殺殺呀!那是被逼無奈!我的女工也很不錯的!”用帶著自豪的眼神瞟了付鈺一眼……


    當大家圍坐在一起,享受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的時候,單瑩嫂子說道:“老爺,如今學政之事漸入佳境,也該讓大家鬆口氣了。”


    劉墉點頭道:“夫人說得是,這段時間確實辛苦大家了。”


    勤格格提議道:“不如明日我們一起去城外踏青,如何?”。“好哇!”眾人紛紛表示讚同。


    第二天,一行人興高采烈地來到城外。郊外的景色美不勝收,綠草如茵,繁花似錦。我們則漫步其中,盡情地欣賞著美景。


    劉墉和單瑩嫂子手挽手,邊走邊說著貼心話。“夫人,這些日子多虧有你操持家務,我才能安心處理公務。”劉墉深情地說道。單瑩嫂子微微一笑:“老爺為百姓謀福祉,我做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我和勤格格也相伴而行,我采了一朵鮮花,別在勤格格的發髻上。“格格,你真美。”我說道。


    勤格格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就你嘴貧,離我遠點!”我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我倆,就迅速“喯兒”了一口勤格格。勤格格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揮舞著小拳頭開始追著我打,惹的眾人哈哈大笑。


    付鈺和謝玲兒則在不遠處,看著這美好的一切,說著屬於他們的悄悄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晚上,迴到衙門後,大家的心情依然愉悅。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享用著豐盛的晚餐。劉墉舉起酒杯:“來,讓我們共同為這美好的生活幹杯!”我等紛紛舉杯,歡聲笑語迴蕩在整個房間。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一日,衙門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劉大人,屬下有要事相告。”來人神色匆匆。劉墉皺了皺眉,起身與他走進書房。這人是誰?這人是負責常州的一個“拜唐阿”。原來,常州出了一個富豪監生強霸人家女兒的事。常州府懼怕富豪監生之勢力,不敢出麵妥善處置,鬧的常州府沸沸揚揚。那個“拜唐阿”才悄悄地告訴劉墉,看來隻有劉墉前去親自處理。


    劉墉迴到後院,將此事告知眾人。單瑩嫂子說道:“老爺,公事要緊,你盡管去。”我和付鈺也表示願意一同前往。於是,劉墉便帶著我們和護衛,騎馬踏上了去常州府的路。


    到了常州府,按照“拜唐阿”提供的線索,我們先到了常州府衙。送上拜帖,我們被迎了進去。


    劉墉進門就直接質問常州府知府宋楚望,“常州府出了監生強霸民女之事,你宋知府因何不將其收監處置呀?”


    “劉大人呐!那個女子家欠了那監生五十兩銀子,如今還不起。所以那個監生就那個女子抵債。那監生家大業大、勢力也大,在常州府這一畝三分地誰也惹不起。就連江蘇上任巡撫也讓他三分!下官怎敢得罪於他!”宋楚望知府唯唯諾諾地說道。


    “嗬!他一個小小的監生,能有什麽能耐!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三頭六臂!僅僅因為五十兩銀子,就敢強霸民女!還有沒有王法了!”劉墉氣憤的說道:“付鈺、劉安!你們倆帶上護衛前去他家裏,連他帶那個民女一起給我帶到府衙,不得有誤!”


    迴頭又對宋楚望知府說道:“你差個人帶路!”


    就這樣,我和付鈺帶著十幾名護衛,在常州府差役帶領下到了那個監生的家裏。


    從他的宅院來看,是個有錢有勢的大戶。他們家的家丁看上去一個個都橫的要命,別說他這個主人了。


    但是我和付鈺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在他們的家丁阻攔下,我們就直接打了進去。闖到大廳,直接把那個監生扭了起來,又在他們家中找到那個良家女子。一起押到了常州府衙。


    此人見到了劉墉還是那麽趾高氣揚,七個不服、八個不順的。劉墉是誰呀!從小跟著乾隆長大、又是“粘杆處‘總理粘杆處事宜副代管’”,還經曆了生與死的考驗,還有什麽能讓他害怕的。


    劉墉才不管他的什麽家大業大,又沒有勢力。直接宣布革了他的功名,永世不得入仕,發配到雲南充軍去了。


    劉墉來到常州府這一係列動作,驚得常州府知府宋楚望目瞪口呆。就連這麽大的常州知府,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當我們處置完常州的案子,迴到江陰縣學政衙門時,單瑩嫂子、勤格格和謝玲兒早已在門口等候。


    三個女人見到我們迴來噓寒問暖一番,一家人又團聚在了一起,繼續著我們在江蘇學政衙門的不平凡生活。


    時間荏苒,轉眼到了乾隆二十六年的春天。江蘇沛縣的田野上本該是一片綠油油、充滿生機的景象,但因今年春季滴雨未下,卻顯得格外蕭瑟。春風吹過,枯黃的麥稈無力地搖曳著,仿佛在訴說著這片土地的苦難。


    青黃不接的時節,本就艱難的百姓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江蘇沛縣的村莊裏,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整個村子毫無生機。即便如此,當地官府仍然借助各種由頭進行攤派。


    現年57 歲的沛縣監生閻大鏞,身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長衫,站在村口,望著荒蕪的田野,眉頭緊鎖。他平日裏就心懷正義,同情百姓的疾苦,此刻,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


    “這官府不顧咱們死活,還要強征糧款、差役,咱們難道就這麽忍了不成?”閻大鏞對著周圍幾個同樣滿臉愁苦的村民大聲說道。


    “閻先生,咱們這些平頭百姓能有什麽辦法?官府勢力豈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一個瘦弱的農民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行!咱們不能坐以待斃,總得為自己討個公道!”閻大鏞握緊了拳頭。就在這時,幾個官府的差役耀武揚威地走了過來。


    “都聽著,今年的糧款、徭役一個子兒都不能少,誰要是敢違抗,就等著吃牢飯!”差役頭目惡狠狠地喊道。閻大鏞再也無法忍受,指著他們的鼻子大罵:“你們這些貪婪的家夥,百姓都快餓死了,你們還在搜刮民脂民膏!”


    “喲,你個老東西,想造反麽?”差役頭目揮舞著鞭子就要打。閻大鏞毫不退縮:“來吧,有種打死我!”。百姓看到此景們紛紛圍了過來,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大家別怕,咱們一起抗糧、拒差!”閻大鏞高唿。一時間,村民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紛紛響應。一場抗糧、抗徭役風潮就此在沛縣掀起,同時也影響到了其它府縣。


    由於事情鬧的太大,閻大鏞深知官府難以放過自己,為了不連累家人和鄉親,他在一天夜裏,悄悄出逃了。但是他能逃到哪兒去?哪裏沒有他的畫影圖形?不久之後,閻大鏞還是被抓進大牢。


    此時,我等正好在蘇北視學。劉墉聽到了沛縣的這起事件,心中不禁一動。


    當我們來到沛縣縣衙時,縣衙的公堂之上,正在審問閻大墉。隻見閻大鏞被鎖鏈束縛著,站在堂下,衣衫襤褸,但眼神依然堅定。


    劉墉坐在公案後,聽了沛縣知縣的審問之後,麵色鄭重地問道:“監生閻大鏞!你身為監生,功名在身。本該知書達理,現如今西北、西南皆在用兵,正是我大清需要糧食和徭役之時,為何還要煽動百姓抗糧拒差?”


    閻大鏞抬起頭,大聲迴答:“大人,沛縣百姓已經食不果腹。官府卻還要強征糧款、差役,這讓百姓如何生存?我不過是為他們說了幾句公道話罷了!”


    劉墉微微皺眉:“公道?公道自在人心,但法不容情。你可知你的行為已觸犯刑律?”


    閻大鏞冷笑一聲:“刑律?這刑律若隻是為了欺壓百姓,那不要也罷!”


    劉墉心中一震,說道:“放肆!我大清律豈容你這般詆毀。不過我倒想聽聽你到底有何冤屈。”


    閻大鏞氣憤地說道:“大人,您去村裏看看,有幾家能吃飽飯?有幾家的孩子不是麵黃肌瘦?我們交不起糧款,就隻能賣兒賣女,這就是官府想要的嗎?”


    劉墉沉默了片刻,說道:“即便如此,也不能違背大清律令。”


    “什麽大清律令?自大清入關以來,我等百姓有過幾天好日子過?人曰‘康熙康熙,吃康喝稀’,‘雍正雍正,來路不正’,‘乾隆乾隆,遇正事則聾’。到如今,天災人禍、兵伐征戰哪個不是百姓受苦?有哪個皇帝能和百姓一同經受苦難的?別給我說什麽大清律令!皆是狗屁!”閻大墉好大膽量,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關於大清朝弊病之事。


    劉墉聽了閻大墉的一番話,把腦袋都氣大了三圈。隻見他拿起驚堂木啪啪啪的連拍了好多下大堂公案喊到“拉下去!拉下去!拉下去!”


    劉墉這時有點利令智昏,由於閻大墉公然攻擊三代皇帝,欲將閻大鏞置於死地。下令縣官到閻大鏞及其親屬家大肆搜查。縣衙的差役們如狼似虎地衝進閻家,翻箱倒櫃,把家裏弄得一片狼藉後拿著兩頁詩稿及閻大墉祖父、伯父所著的書籍來到大堂說道:“大人,搜到了兩張詩稿,還有他祖父、伯父所著的書。”


    昏了頭的劉墉仔細審視著這些文字,最終從中找出對閻大鏞不利的證據:書中著有閻應元在江陰城被清軍破之日,在城門上留下絕命詞“八十日帶發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裏江山”,體現了強烈的反清複明的民族氣節。


    閻爾梅詩《采桑曲》中雖未直接有激烈的反清語句,但通過“前年災水去年旱,私債官租如火鍛”等句,借采桑之事反映農民飽受私債官租的盤剝之苦,映射大清朝統治下百姓的艱難生活,側麵表達對大清的不滿。他的《惜揚州》描述了順治二年的揚州大屠殺,表達了對大清暴行的慘痛心情。


    劉墉把這些詩書詞句一一記了下來,形成奏章奏於了朝廷。


    在等待乾隆迴複的日子裏,劉墉又有了新的發現。他們找到了兩本民間的《俁俁集》,其中的一些內容被指有諷刺地方官吏腐敗等問題。


    劉墉深知,這些發現足以加重閻大鏞的罪名。但與此同時,當地百姓為閻大墉求情的反應也令他內心糾結。


    不久,乾隆帝的批複終於送達“如此可惡,當引呂留良之例嚴辦矣。”這道旨意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開始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劉墉,心沉入了穀底。


    行刑的那天,沛縣的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也在為閻大鏞的遭遇而悲泣。閻大鏞被押往刑場,一路上,他麵無懼色。


    “鄉親們,莫要悲傷。我閻大鏞今日雖死,但隻盼能喚醒官府的良知,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閻大鏞大聲唿喊著。圍觀的百姓們無不為之落淚。


    劉墉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大人,這……”我看著劉墉沉重的表情,欲言又止。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喊他“三哥”,而叫他“大人”


    劉墉長歎一聲:“我劉墉自詡為官清正,可在這件事上,我……”此後的日子裏,劉墉常常陷入沉思。他開始反思自己的為官之道,也更加關注百姓的疾苦。


    自此以後,劉墉時常對著燭光,自言自語:“閻大鏞,但願你的死能成為改變這世道的一個契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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