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穩過去,也沒什麽人找茬,或許是還沒找到,反正楊雲帆要走了,已是一月中旬,馬上過年了,楊雲帆有些歸心似箭了。


    三人一路輾轉,終於迴到京城,迴到家,屋裏的東西擺放整齊,一定是曾黎來收拾過,有女朋友真好啊。


    “馬飛,收拾一下,早點休息,累一天了。”


    馬飛拿著抹布,一邊擦一邊嘟囔:“老板,咱是不是得雇個保姆了,過完年,搬到大院子,我一個人也收拾不過來啊。”


    “行雇一個,工資你出。”


    馬飛那臉就像被人按倒了,往嘴裏喂苦膽,即苦澀又拒絕不了,趕忙說:“別啊,帆哥,我那錢還等著娶小師妹呢。”


    “你說你,活不愛幹,錢你也不出,打也打不過我,吃的又多,你說我要你幹嘛。”楊雲帆屬於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繼續逗馬飛。


    馬飛無言以對,第一次對自己如此否定,我原來是這麽廢物,帆哥給我開工資都多餘,人家還教我功夫,我是不是得給帆哥點錢?


    楊雲帆見馬飛被忽悠的要自閉了,馬上停止了,這個傻小子:“行了行了,過完年找,該幹嘛幹嘛去吧。”


    馬飛忽忽悠悠,一瘸一拐的走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楊雲帆開始送禮了,年關將至,他又要迴東北,該走的關係得走走了,師父,鄭老,馬教授,至於夏趙兩家,他隻是托夏成海和趙青山帶了一份東西。


    馬飛已經讓他打發迴家了,帶著許多東西,興高采烈的走了,這傻小子睡了一覺,好像把什麽事都忘了,楊雲帆決定,下迴藥下的在狠點,一下麻翻得了,沒心沒肺的,我就客氣客氣,頭也不迴的走了,剩他老板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在家趴窩兩天,楊雲帆也踏上迴家的征程,這迴坐飛機走的,過年了,春運人太多了,坐火車騰雲駕霧的,從京城到東北,兩腳都不用沾地,就到站了,太刺激,這等好事讓給別人吧。


    從機場打車到家,花了二百多,火車票從京城到東北才不到一百,上哪說理去。


    楊雲帆在村口下的車,此時天空下起了雪,他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天氣寒冷,雪花在手指上有了幾秒鍾的停駐,真的是花,晶瑩剔透,還沒等仔細觀察,已然化做小小的水滴,雖然是刹那芳華,也為人間帶來了一絲美麗,東北的天真的是太慷慨了,竟然舍得用這麽多美麗的花,裝點世界。


    楊雲帆最喜歡這種氛圍,漫步雪中,仿佛與世隔絕,你可以盡情的想著心事,不怕被人打擾,也可以將心事發散,融入漫天大雪中,讓每一片雪花,為你分擔一絲憂愁,洗滌心中的陰鬱,都說大海能使人心胸寬廣,而雪卻能讓人心思純淨,不惹塵埃。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家門口,看著身後的一趟腳印,他不免又想起小時候,自己每當下雪,就會獨自一人,在雪中走很遠,很遠,楊叔怕自己雪大迷路,就會在後麵悄悄的跟著,一直到自己迴了道觀,才悄悄離去,但卻從來不會斥責他,如果要是虎子,不知道被打了幾迴了。


    楊家人對楊雲帆的愛,不是父子之間的私愛,而是那種帶著大義的愛,有著一絲寬容,憐憫,嗬護,及後來的欣喜,總之楊爸是楊雲帆少年時期的守護神,如今他長大了,也要做楊家的守護神。


    迴到家的楊雲帆,又感受到那股火熱關懷,在虎子期盼的目光中,他打開了包,拿出了從港島帶迴來的禮物。


    而楊爸抽著煙,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心想,這娘們一會兒會不會穿著楊雲帆給買的連衣裙出去顯唄,她就這點不好,每次小帆帶迴來東西,她都會弄的全村,人盡皆知,連村裏的狗都得叫過來交代幾句。不行,得阻止,關鍵是怎麽阻止才能不挨罵呢?愁人呐。


    初一的早上,照例要去給長輩拜年,人們都穿著新衣,在街上遇到了,互道新年好。


    路過村裏小賣部的時候,一群人在門口互相閑談,農村的小賣部就是個情報站,一群大媽大嬸們,東家長西家短的,狗從這門口過,都得身敗名裂。


    楊雲帆對這幫人是敬而遠之,見麵一般是熱情的打招唿,快速的離去。


    今天的人群中,王老壞的媳婦也在其中,看著穿著光鮮亮麗,長的一表人才的楊雲帆和大家打著招唿,她就妒火中燒,聽別人說這小子發了大財了,和許多農戶簽了種植合同,就沒有咱家,這不欺負人嗎?如果他要是一直在咱家,這些錢是不是就我的了,到時候讓他努力掙,紿我兒子買大樓房,買汽車,娶媳婦,她越想越氣,指著楊雲帆喊到:“王貴(王貴是以前在王家時的名字),你這沒良心的,沒看見我嗎?也不知道給我拜個年,白養你那麽些年。”


    楊雲帆聽了都氣樂了,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呀,還給你拜年,不打你一頓都算自己仁義。


    沒等楊雲帆開口,楊爸不幹了,手指著老王婆子說:“王婆子,你還要不要點臉,還給你拜年,你配嗎?你那臉比城牆都厚,一邊待著去。”


    王婆子今天被欲望衝昏了頭腦,頂著楊爸說:“怎的,楊老二,我說的不對嗎?怎麽的我也養了他七年,給我拜年不應該嗎?”


    楊爸氣的說:“你做夢吧。”


    王婆子不甘示弱:“做夢?我今天還要做個大夢,告訴你王貴,你得賠償我七年的養育錢,不用多十萬塊就行。”


    圍觀的眾人聽了一片嘩然,這王婆子真敢開牙啊,這夢做的真大。


    楊爸氣的手都顫抖了:“老王婆子,當年你把小帆打的遍體鱗傷,全村人誰不知道,無奈,這孩子才跑出來,不然能被你倆折磨死,今天你來要錢來了,你做夢去吧,還十萬塊,你見過十萬長啥樣嗎?今天也就是你,如果是王老壞,我腿給他打折。”


    說完楊爸一拉楊雲帆:“走別理她,一個無賴。”


    王婆子一見二人要走,上前一下拽住楊雲帆說:“不能走,今天不給我錢誰也走不了。“老王婆子被金錢衝擊的失去理智了。


    楊雲帆用力一甩胳膊,王婆子摔倒了,這老無賴立馬本源覺醒了,坐在地上大嚎:“快來人那,楊家父子打人啦,你個忘恩負義的,我白養你這麽多年,你發了財了,忘了那個養你的人,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讓老楊家撿了便宜,老天爺不公啊。”


    楊爸想上前去拉,楊雲帆拽住他,哭吧,東北的冬天,地上那叫一個涼,多坐一會兒,能拔出尿道炎來,你敢坐下不起來,我就敢一直看下去,反正誰都知道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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