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玉是來道謝的:“多謝君小姐,若是沒有君小姐,我沒辦法從蔣德明的地牢裏出來,也沒辦法來到紅顏宗,救活他。”


    她講到這裏,眼眶都有點泛紅。


    “不用客氣,順手而為。接下來你們打算去哪裏?”蕭雨晴淡淡迴應,看見了柳紅玉身上的行囊。


    “我們可能暫時往北走,可能迴去找一些不看出身的學院,如果實在找不到,可能會找到一個比較穩固的地方定居吧。”柳紅玉說著,和彭羅的手牽得很緊。


    蕭雨晴沉吟了一會,不看出身的學院麽……確實,這裏沒有藍星那樣的環境,因為修煉本身就是在掠奪資源,搶占資源,自然而然就會形成弱肉強食的氛圍,要麽有權,要麽有錢,要麽有力量,一無所有的平民,會更為艱難。


    因此,大多數學院都看出身,一般隻有名門望族才能進去,就連蕭雨晴進雲鳳帝京學院,也是因為她來自蕭家。除此以外,倒是也有一些天資卓絕沒什麽背景的被學院破格錄取,但還是少數,像柳紅玉這樣的一屆平民,能夠選擇學院的範圍就小很多。


    但眼下,蕭雨晴對此也是愛莫能助,每個人隻能走好自己的路,她也要踏上她自己的征程了。


    “如此,那就祝你們一路順風。”蕭雨晴笑著,看著對方身影遠去。


    一陣春風拂過,從此,這一塊地方不再是荒漠,而是綠樹成蔭。


    告別了紅塘鎮,蕭雨晴坐上迴帝京的馬車。


    “晴兒。”君玉白和蕭雨晴坐在一起,牽著她的手。


    “嗯?我在,怎麽了?”蕭雨晴看著他,看見了他眉宇間的憂色,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頰,希望能夠撫平一些,“你是要說之前你一直在煩的事?”


    君玉白握著蕭雨晴遞過來的手,點了點頭,臉頰在她的掌心之中貼著,嗅著蕭雨晴身上的香氣,終於讓他安心不少。


    他靠在蕭雨晴的身上,蕭雨晴懷抱著他,拍著他的肩膀似在安撫。


    “紅顏宗那個人,並不來自於普通的家族,而是西南嚴家。”


    “西南嚴家?”


    “嗯,西南嚴家最擅長咒術,紅顏宗的那些,可能也出自他之手。”


    “而這一切的背後,似乎有魔族的身影。”


    “魔族……”蕭雨晴一頓,一瞬間明白過來君玉白的擔憂,有魔族的出手,那不就證明,魔族正在對這片大陸蠢蠢欲動?


    “所以,那個黑衣人身上的氣,就是魔氣?”


    “對。”


    “……那如果這樣說,那個魔氣,我好像之前見過。”蕭雨晴皺眉思考。


    “你見過?”君玉白問,“什麽時候?”


    “很久以前吧……我做夢夢見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本來很正常,後來出現了一些喪屍和怪物,人們也能正常修煉玄力了。而那些怪物身上,就圍繞著這種魔氣。”


    蕭雨晴不知道如何解釋去藍星的事,隻能暫且用夢做解釋,不過即便如此,君玉白也大概聽得懂。蕭雨晴的過去和現在,他有所了解之後,心裏對這些事也有個大概猜測。


    君玉白心中一沉,良久,他長歎了口氣。


    他的目光看向了遙遠的天空,而在這片天空之上之上,坐落著遙遠的九重天。


    九重天本應有守護之職,魔族的出現,九重天之人責無旁貸。


    但是,因為……九重天,已經很少有人有這樣的責任感了。


    “玉白……”蕭雨晴看見他沉重的模樣,心情也不由得隨之沉重,她牽著他的手,用溫度表達自己的陪伴。


    “我給你講一個神話故事吧。”君玉白淡淡道。


    “好啊。”蕭雨晴在君玉白懷裏找了個舒適的角度,洗耳恭聽。


    君玉白看見她在自己壞內騰挪的模樣,忍不住染上一抹笑意,給她捋了捋耳畔的發絲,開始講述:


    很久很久以前,在遙遠的九重天,住著一群神仙。


    那時候的九重天,還是充滿著祥和歡樂的地方。神仙們會聚在一起喝茶,也會在喝茶的時候維護下界的和平穩定,承擔著守護蒼生的職責。


    有神自然就有魔,但誰也說不清魔到底是怎麽來的,似乎隻有神界最強的神仙玄清聖神明白,但不知為何,在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不知所蹤。


    隨後,魔族蠢蠢欲動,大戰,神仙們沒辦法消滅魔,隻能將之封印,並派強者看守。


    但幾百年前,負責看守的人不知為何失蹤了,雖然已經派人補上,但封印也失守了近乎一個月。


    封印鬆動,魔氣逸散。


    九重天這個原本最平和的修道之所,但魔氣逸散之後,許多人也逐漸染上了各種情緒,爭吵時有發生。


    在這其中,最不受影響的,是一位九彩神女,她所居住的宮殿由雲彩構成,是最為溫和的地方,她曾為許多神仙排憂解難,但這次,她發現,她一個人無法同時疏解這麽多人,而且所有人的負麵情緒滅了又起,無法根除。


    原本身為神仙,是可以自行克製這種情緒的,但是有些人,居然選擇了對這樣的情緒臣服……


    講到這裏,君玉白的語氣明顯冷了下來,他緩了緩,又繼續說道:


    九彩神女對神界失望了,不知所蹤。


    而九彩神女這樣的神仙離開之後,九重天再也不複昔日的純粹潔淨,而是越來越多的紛爭和醜惡,其中的戰亂傾軋,已和人世間無異。


    也正是因為神仙不夠純粹,九重天也已經不再是九重天,而在這時,有人主張擴充九重天,接納一些下界的優秀人士,說多一份人多一份力量。


    但這樣的門一打開,便再也無法克製。


    原本九重天隻是一個小小世界,甚至是至高者清修的殿堂。


    但現如今,已經烏煙瘴氣,爾虞我詐,混亂不堪,所有人都在爭奪著那一點源氣,一點也見不到曾經的樣子。


    至於九彩神女,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但總有人緬懷她的事跡,懷念有她的過往和曾經。


    有人說,若是九彩神女在……但九彩神女正是看見了這樣的烏煙瘴氣,才選擇離開的。


    君玉白的故事講完了,低頭看了看蕭雨晴,卻驀然一驚:“晴兒,你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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