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普通黑色墨汁外,還有一種帶著金色的墨汁,金閃閃的。


    是紀方瓷在空間裏拿出來的。


    不等家裏人問,她先隨口扯了個謊,“我在書鋪看到有這種金色顏料,覺得放在墨汁裏,寫出字來顏色會很好看。爹娘試試?”


    夫妻二人沒有多問,也沒有懷疑,兩人揮筆,一個遒勁有力,龍飛鳳舞,一個雋秀清雅,飄逸靈動。


    兩人都腹有詩書,幾筆就是一新對聯。


    周晚寧在一旁看著裁剪下來的紅紙邊角料,她小聲問:“嫂子,這些紙還有用嗎?”


    紀方瓷忙著手上的動作答:“沒用了。”


    將邊角料都一張張整齊的收好,周晚寧拿起剪刀,低頭認真地剪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張惟妙惟肖的小兔子剪紙,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她怯生生不確定問,“嫂子,你看這剪紙可以賣嗎?”


    嫂子忙著掙銀子,她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為嫂子做些什麽。


    周家對嫂子並不好,但嫂子卻一直照顧著她和二哥。嫂子的善意她都看在眼裏。


    “這是你剪的?”紀方瓷驚喜,看著複雜卻生動的剪紙,意外她還有這樣一門手藝。


    剪紙對普通人來說,並不難,但能剪得如此活靈活現的並不多見。周晚寧這手藝,可以稱得上是大家了。


    “這可太能了。你願意剪,就多剪一些,明日我就拿著一起去賣,賣了迴來給你分銀子。”


    這樣的剪紙肯定有人喜歡。


    “晚寧的手可真巧,這可是門技術活。”朱韻也由衷誇讚。


    周婉寧不好意思低頭,“這是我在京城時,跟著府上的一個老嬤嬤學的。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換銀子。”


    “那我今天就多剪一些。”能幫上大嫂,她就很開心。


    幾個人在一個不大的小房間裏,房間最中央用破舊鐵盆生了火,屋子裏熱氣騰騰的。


    所有人手上都忙碌著,氛圍溫馨又融洽。


    周硯林是個閑不住的,他在京城還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雪,吃過了飯,就拉著周硯溪要去外麵堆雪人。


    “妹妹,哥哥給你堆雪人,堆一個你,再堆一個我。嗯......再堆一個娘親好不好?”


    兩個五歲的小蘿卜頭,都是愛玩的年紀。


    和紀方瓷說了一聲,就跑到院子外麵去玩了。


    剛到村子裏,紀安城不放心兩個小外孫出去亂跑。


    “周家小子,你去看著他們兩個,別被人欺負了。”


    周濟澤沒有怨言,跟在了兩個小家夥身後,寸步不離的守著。


    村子裏大人們很少出來走動,天冷幾乎都沒在家裏,隻有幾個小孩子喜歡在外麵瘋跑。


    周硯林和周硯溪是新來的,和那幾個小孩子都不熟。


    但他們身上穿著漂亮幹淨的衣服,而且周硯溪還時不時的從口袋裏掏出糖果,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幾個小孩的注意力。


    村裏其他孩子一窩蜂湧了上來,都想和這兩個小家夥一起玩。


    幾人在屋子裏忙活了一下午,寫了厚厚的一遝春聯和福字。


    周晚寧也剪了不少的剪紙,有福桃,福字,吉祥的小蛇,可愛的兔子,各種各樣。


    是誰看了都忍不住誇讚一句,剪的真好,把周晚寧誇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一大早,紀方瓷就收拾了這些東西,準備去鎮子上賣。


    紀安城今天還想跟著一起去,幫著女兒,但她沒有讓。


    “爹,咱們沒有那麽多的銅板了,隻夠我一個人的路費的,您就在家裏陪著我娘吧。”


    不是紀方瓷沒錢了,是多一個人去,她就不方便從空間裏將那些有用的東西拿出來了。


    她爹跟著她去,還得多做解釋。


    紀安城無奈的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也太沒有用了。


    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要讓出嫁的閨女養著自己,想想就愧疚。


    紀方瓷可沒覺得有什麽,將所有的東西都裝在了一個背簍裏,背在背上就去了村口。


    今天還是坐牛車去鎮子上。


    出發之前特意交代了家裏的人,照顧好兩個小家夥。


    剛走出去沒多遠,身後有人叫住了自己。


    “大嫂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周濟澤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你來做什麽?”紀方瓷眼神裏帶著一點嫌棄。


    “我不放心大嫂一個人去,現在大哥不在大嫂身邊,我總得替大哥把大嫂照顧好了。”


    “大嫂不用擔心我沒有銅板,昨天你給我的我還留著呢,沒有花完,今天的車費我自己付。”


    他強行想要跟著,紀方瓷也沒有辦法,隻能讓他跟著了。


    到了鎮子上,周濟澤還算有眼力,一直幫紀方瓷背著背簍。


    看到有人在擺攤,“大嫂,我們就在這裏賣吧?我看這裏人來人往的人也不少。”


    “我們分開買,一人拿一部分,你在這個街口賣,我去另外一個接口。”


    “誰先賣完了就來找對方,這樣還能快一些。早點賣完,早點迴去。”


    周濟澤沒有做過生意,遇到這種事兒有些發愁,他撓了撓後腦勺,“那這些東西定多少錢?”


    “普通的春聯,五文錢一對,買兩對送一對福字。”


    “買的更多,就再送一張剪紙。”


    “福字單獨的賣兩文錢一對。”


    “這種金色的春聯,和金色的福字都要賣得貴一些,50文一對。買的多也給適當的優惠。”


    周濟澤聽到這話有一些不解。


    覺得價格定的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這個鎮子上的人都這麽窮,能買得起嗎?


    “大嫂這樣真的賣得出去嗎?”


    紀方瓷懶得和他說那麽多:“把攤子支起來,沒有人買就大聲吆喝。”


    “行了,你就在這賣吧,我去那邊。”


    昨天來了鎮子上一趟,紀方瓷已經把鎮子上大概的街道都走了一遍。


    鎮子最東頭有一家很大的酒樓,雖然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酒樓,但在這個鎮子上卻是獨一份的。


    每天來酒樓吃飯的人來來往往,那裏都是些有錢人,這些對聯肯定都能賣得出去。


    酒樓旁邊,有一個不大的小茶攤,茶攤的老板正彎腰煮著熱茶。


    看到了紀方瓷熱情的招唿:“姑娘要不要喝一碗熱茶呀。”


    紀方瓷也不著急,在小攤子上坐了下來:“大叔給我來一碗。”


    一邊喝著茶,她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付錢的時候多從懷裏掏出了一倍的銅板,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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