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連對付幾個老地主的本事都沒有,那他陳彥幹脆趁早斷了爭擁天下的幻想吧!


    之前邀請他們來開會,這是禮。


    要是禮數講不通,接下來他可就要動兵了!


    陳彥如今的打算很是簡單,就是讓吳萊親自帶人上門,好好“敲打”一下冥頑不靈的劉文亨。


    雖然此舉的確有些不太地道,可是鑒於對方之前的表現,給他一點震懾也是必不可少的。


    畢竟吳萊做事還能有些分寸,如果真換做是那些百姓鬧事的話,劉家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那可就說不準了!


    吳萊聽到陳彥的這番主張,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陰鷙的笑容。


    他摩拳擦掌,口中冷笑道:“師父盡管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嗯,切記一定要注意分寸,既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過火,你要記住你是官,不是匪,不要敗壞了咱們辛苦積累起來的好人緣!”


    陳彥能有如今的成就,憑借的就是自己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人緣。


    如今吳萊代表自己行事,他自然是要多加提醒,以免對方壞了自己的大事!


    吳萊聞言連連點頭,隨即又將話題扯到了樊兆海的身上:“師父,你剛剛說樊兆海讓你滿意,他究竟是做了什麽事情了?”


    “莫非他把樊亭殺了?替您解決了一樁禍患?”


    麵對吳萊的這番無端猜忌,陳彥不由得微微皺眉:“我說你這家夥什麽時候才能靠譜一點?要是被他聽到了你這番話,免不了還要與你翻臉!”


    吳萊聞言,訕笑說道:“瞧您這話說得,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


    “我之前讓他放了樊亭,實際上是想對他的態度做一番試探,不過他的表現倒也不錯,聽懂了我的弦外之音,把地牢裏所有犯人全都一並放了出來。”


    “什麽?所有犯人都放出來了?那要是他們在外麵惹是生非怎麽辦?”


    吳萊瞪大眼睛,忙不迭的追問陳彥。


    陳彥聞言,眉頭微蹙:“難道在你眼裏我這個師父就是個傻子嗎?這點道理我還會不清楚?實話告訴你吧,地牢裏的犯人我已經篩選過了,被關押在裏麵的,全都是受樊亭構陷,無辜入獄的百姓!”


    “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樊亭做過的太多醜事,所以我才會故意做出這番試探,我就是想看看樊兆海能否麵對現實,能否領會我話語中的深意,如果他連這些東西都無法麵對的話,那他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聽到陳彥的這番迴答,吳萊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樊兆海拜入陳彥門下也有兩個月的時間了,且不說他之前表現如何,起碼在這段時間裏,他對陳彥表現得還算恭敬。


    而且陳彥能夠成就當今的這番大業,也與樊家的支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可以說如果沒有樊家鼎力相助,恐怕就沒有陳彥的今天。


    雖說一個小小的沛縣算不得什麽,可這卻是陳彥未來成就大業的基本盤。


    一想到他們當初的所作所為,就連吳萊都覺得有些慚愧。


    本以為陳彥應該也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想法,卻沒想到陳彥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對樊兆海作出試探,而且聽他的口風,似乎隻要樊兆海沒能通過他的測試,他就要將樊兆海鏟除一般!


    這讓吳萊也不免有了些許危機意識,畢竟它也不能料定陳彥日後是否會對自己生出這樣的心思。


    眼見著吳萊麵色有變,陳彥當即開口解釋道:“吳萊,你知道我為何要殺齊威,奪沛縣嗎?”


    “因為師父您胸懷大誌,不願屈居他人之下!”


    麵對吳萊搪塞的迴答,陳彥隻是搖頭說道:“錯了,大錯特錯!”


    “和你說句實話,其實我比你們都更加渴望安穩,我也想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但是如今的條件不允許,我們也不能有所鬆懈!”


    “你看看那些百姓,個個麵黃肌瘦,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樣的日子,你真能過得下去嗎?”


    “或許現在你我還能憑借打獵的手藝混上口飯吃,可是以後呢?坐吃山空的道理你應該也清楚,難道區區一座芒碭山就真能讓咱們吃上一輩子嗎?”


    “如今受形勢所迫,哪怕隻是被推著往前走,咱們也必須要做出一番抉擇,是要成就一番大業,還是要被凍餓而死,成為塚中枯骨!”


    陳彥說到此處,深深歎了口氣:“要說圖霸天下,其實我比不過劉邦,劉邦身邊謀士眾多,能一唿百應,可我卻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如果我再不對樊兆海做出一番試探,看他是否能堪大用,日後萬一他真做出什麽有損百姓利益的事情,再想遏製,恐怕就來不及了!”


    陳彥這番感歎也讓吳萊頗為無奈。


    他也想為陳彥分擔更多的壓力,奈何能力有限,如何比得過蕭何,周勃這類的謀士?


    他所能做就隻是陪伴在陳彥的身邊,為其多做些髒活累活,哪怕是要背負罵名,乃至是要流血犧牲,他也絕無半點怨言!


    聽完了陳彥這番感慨,他終於明白了陳彥的良苦用心。


    陳彥何嚐沒有重用他們的意圖?隻是想要得到重用,首先就要經曆一番試探,考驗。


    如果連這點考驗都經受不住的話,他們日後又如何能派的上更大的用場,又該如何為恩師陳彥排憂解難?


    陳彥原本隻是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借此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憤懣。


    卻不想樊兆海如今恰好帶著鑰匙迴來複命,將他這番話全都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朵裏。


    “師父,我迴來了!”


    這次這句師父,是樊兆海發自內心叫出來的。


    他手捧著那串鑰匙,恭恭敬敬遞到陳彥麵前:“我伯父已經被放了出來,隻是身體欠佳,還需調理,多謝師父大人大量,能夠放他這一馬!”


    陳彥聞言,擺手說道:“當初你拜我為師的時候,我就曾和你打下賭注,隻要你能夠得到我的認可,我就放了樊亭,如今我也隻是說到做到,你不必如此客氣!”


    樊兆海聞言微微頷首,隨即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吳萊:“師兄,今晚的行動我和你一起去,我非要讓劉文亨這個老匹夫付出著代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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