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此時身上臉上全都是血,他手捧著賬簿,臉上流露出一絲陰惻的笑容,著實看的一旁的吳萊肝膽皆寒。


    此時在一盞燭光的映射下,陳彥的臉上流露出如此表情。


    吳萊隻覺得陳彥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仿佛是要將自己生吞活剝!


    為了消解心中的恐懼,他起身說道:“師父,你不是讓我收拾現場嗎?這裏還有什麽我能幹的,要不您先給我安排些事做?”


    陳彥轉頭看了吳萊一眼,同時開口對其說道:“你什麽都不用幹,隻等著我將此事化解便罷!”


    陳彥說著,指了指地上這兩隻箱子:“把這兩口箱子裏麵的賬本全都拿出來帶走,至於這箱子裏麵所有的金銀珠寶,隻管將其丟在地上,切記一件都不能帶走。”


    依照吳萊的性格,他肯定會將自己這些藏匿的珍寶記錄在冊,絕不會隨隨便便將其丟在箱子裏。


    對方是個守財奴,這一點從他收藏的這些東西便能看得出來。


    要說陳彥之前也曾與樊仁的家眷有過許多接觸。


    樊仁的那些妻妾無一不是身無金銀,十分簡樸。


    依照他樊仁的地位和財力,想要給自己的妻妾置辦些首飾,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不肯將錢財花費在妻妾身上分毫。


    隻將這些金銀細軟全部藏匿在自己的臥房當中,每晚仔細清查,盤算著自己又盤剝了多少。


    像是這樣的為人,陳彥不禁要唾棄其一句死有餘辜!


    吳萊雖不知道陳彥這番作為究竟是有什麽目的,可對方既然已經下達了命令,那他自然是要依照命令行事絕對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和違逆。


    他抬起箱子,將裏麵盛裝的所有金銀全部傾倒在地,隨後又將裏麵裝著的賬本塞進了自己的腰間。


    隻是片刻功夫,他的腰間便被塞得鼓鼓囊囊,就連走起路來都不甚利落。


    陳彥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苦笑:“我說你這家夥怎麽這麽笨?我不是帶了一個用來裝糯米團子的口袋嗎?把這些賬本放在口袋裏背出去,豈不勝過你塞在褲襠裏,等下連翻牆都不方便!”


    吳萊聞言,尷尬一笑:“我這不是怕那袋子裏有汙垢,可能會弄髒這些賬本嗎!”


    “這些賬本沒什麽所謂,這不過是為你我脫罪的一個籌碼而已。”


    “隻要將這些東西藏匿起來不被別人知道他的下落,那咱們師徒二人就永遠不必承擔任何責任。”


    “你隻管記住,樊仁之死皆是樊亭所為,是樊亭為了保住家眷,開解罪責,所以才會殺害手足兄弟。”


    “我會想辦法讓樊亭罪名坐實,等到那個時候你我便能徹底洗清身份,而我當上亭長之後也絕不會忘了你的此番付出!”


    有了陳彥這番許諾,吳萊總算放下心來,師徒二人殺完人後從容不迫的離開了樊家。


    兩人在村中告別,各迴各家。


    陳彥迴來的雖晚,可是趙淑卻並沒有任何懷疑,畢竟自打這段時間以來,陳彥幾乎常常早出晚歸,畢竟他如今經營的便是獵戶生意,每日裏難免要外出捕獵或是下些套索,獸夾一類的東西。


    趙淑性格恬淡,不爭不搶,對於陳彥也足夠信任。


    她相信自己這些年來的付出全都被陳彥看在眼裏,也相信自己的夫君絕對不會辜負自己,絕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陳彥這段時間常在芒碭山中遊獵,身上似乎總夾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而這也恰好為他今晚行兇做出了掩飾,並未讓趙淑對此產生任何的懷疑。


    迴到家後簡單收拾一番,與妻子說上幾句私房夜話。


    陳彥便裹著被子沉沉睡去。


    反觀吳萊,他作案之後畢竟心虛,雖然樊仁並非死在他的手裏。可是他隻要一閉上眼睛,便會想到樊仁那死不瞑目的神情。


    再加上樊仁死前曾放生大笑,他隻要一閉上眼睛,便總覺得那笑聲仿佛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耳畔,揮之不去。


    這一晚的時間他幾乎受盡了煎熬,等到次日清晨他再度醒來,卻是被外麵的敲門聲所驚醒。


    他還以為是官府派人來抓自己,昨晚的行徑已經東窗事發,一時間被驚得冷汗直流,猛的從床上滾了下來。


    他被摔的哎呦一聲,心中的恐懼在此時也變得愈發強烈。


    門外那人似乎是聽到了他慘叫的動靜,於是開口對其說道:“吳萊,你沒出什麽事吧?”


    聽到門外說話的人是陳彥,吳萊總算放下心來。


    “我沒事,就是昨晚沒休息好,我這就給你開門!”


    吳萊打開房門,便見陳彥已經換上了一身得體的新衣,笑意盈盈站在自己的麵前。


    他手中提著一個包裹,眼見著吳萊開門,便將那包裹徑直塞進了他的懷裏:“這裏麵是套新衣服,趕快換上,等一下我帶你去見個人!”


    吳萊聞聽此言,忙不迭的進屋去換衣服。


    陳彥在屋裏掃視了一圈,卻也沒發現有個能坐的地方。


    他吳萊歎了口氣,開口對吳萊說道:“看來的確應該給你張羅門親事了,否則你自己一人在家,連房子也不懂得收拾,這若是傳出門去,豈不受人恥笑?”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吳萊已經換好了衣服,又從房中走了出來。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別看吳萊平日裏人不著調,可如今換上了新衣,卻也顯得頗為俊雅,在不複之前那副鄉野村夫的裝扮。


    隻是換上了新衣的吳萊明顯有些不太習慣,他扯扯袖子,拉拉庫管隻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自在。


    “師父,這衣服……”


    “是趙淑給你做的!”


    “她知道你一年到頭也不給自己置辦一件新衣,前兩天她帶著茹兒去淮陰亭,便多扯了幾尺布料,給你也做了一套衣服!”


    聞聽此言,吳萊顯得頗為感動,就連殺人後的恐懼也因此被衝淡了幾分:“謝謝師父,謝謝師娘!”


    陳彥打量著吳萊的臉,看著那兩隻黑眼圈,笑著開口對其問道:“昨晚沒睡踏實吧?”


    吳萊並未直接作答,隻是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苦笑。


    “走吧,等走完了這一趟,你就再沒什麽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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