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眾人一直跋涉山中,從未見過外人。


    如今見前方顯現一點豆燈,阿黃顯得極是興奮,吠叫的同時直接撲了上去。


    陳輝怕狗,如今眼見著風雪裏撲來一條惡犬,頓時被嚇得後退幾步,跌坐在了地上,連帶著他手機的燈籠,都跟著一並熄滅了。


    阿黃撲在陳輝身上一頓嗅聞,陳茹見此情景連忙上去阻止,結果卻發現被撲倒的竟然是大伯陳輝!


    陳茹趕忙將狗牽走,略帶歉意的對陳輝說道:“大伯,我沒想到是你,是我沒看住阿黃,你千萬不要生氣……”


    自打上次的事情結束,陳茹就怕極了大伯和伯母。


    陳彥聽說來人竟是大哥陳輝,也不由得皺起眉頭:“你來幹什麽?”


    陳彥隻當他是前來尋釁滋事,語氣自然不善,聲音略顯冰冷。


    陳輝知道弟弟對自己還有誤會,於是連忙說道:“誒,輝弟,你別誤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是我剛聽弟妹說你們父女被困山裏,幾天未歸,我擔心你們,所以才想進山搜尋……”


    說至此處,陳輝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衣著單薄,剛剛要進山尋人也是因為一時急切,如今還沒有到村口,就已經被凍得不成樣子。


    陳彥將燈籠拾起,用火折子點燃了燈芯。


    在燈光的映射下,陳輝一臉漲紅,胡須,睫毛上全都掛著霜花,明顯是被凍得不輕。


    兄弟二人畢竟血濃於水,雖然之前鬧得不太好看,可如今眼看著陳輝被凍成這樣,陳彥也不由得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我們沒事,就是大雪封山,耽擱了幾日行程,先到家裏坐吧,正好我也有些東西要給你!”


    當下恰逢亂世,苛捐雜稅甚重。


    陳輝原本依靠著工匠手藝,還能混個溫飽,留下些閑錢。


    隻是隨著朝廷盤剝愈發嚴重,找陳輝做活的自然也越來越少。


    如今陳輝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否則孟豔萍也不至於連給自己贖身的錢都拿不出來!


    麵對麵無表情,聲音冰冷的弟弟,陳輝心中仍是有些惴惴不安。


    他隨著三人來到陳彥家中,孟豔萍此時也正安慰著張淑和陳母!


    陳輝不在家,院門自然也無人修繕。


    阿黃興奮的衝進院內,一個勁的吠叫,驚動了屋中的婆媳三人。


    張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跑出門來,眼見著站在門前的丈夫和女兒,她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將二人一並抱在懷裏。


    單身漢吳萊站在一旁頗顯尷尬,隻能逗弄著阿黃,借此掩蓋自己的孤獨。


    陳母在孟豔萍的攙扶下顫巍巍走出屋門,眼見著陳彥已經迴來,登時老淚潸然,此番景象,著實讓人無盡唏噓。


    眾人進入屋中一陣閑談,陳彥將這幾天在山中的經曆講述給眾人,聽得眾人無不揪心。


    尤其是在得知陳彥勇鬥猛虎,將其射殺以後,陳茹更是擔心的雙眼泛紅,後怕不已。


    陳輝對弟弟仍舊有愧,於是便想著寒暄幾句,盡快告別,心意到了也就算了。


    卻不想還不等他開口,陳彥就先從自己的背囊裏取出了兩張已經鞣製好的鹿皮。


    “我知道你最近日子也不好過,大嫂臨盆在即,也需要有些銀兩周轉,你手藝精巧,這兩張鹿皮你可以做成躺椅售賣,淮陰亭集市不缺有錢的富戶,想來應該能賣上個好價錢!”


    別看如今群山未經開發,物產十分富饒。


    可是尋常人想要得到張完整的獸皮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山中猛獸橫行,又有許多泥沼,陷坑,稍有不慎便可能將性命都搭在其中。


    像是陳彥這樣,能夠憑借竹弓硬撼猛虎的獵戶簡直少之又少。


    尋常百姓最多也隻敢在山腳下設個陷阱,下個夾子,抓個山雞野兔打打牙祭,隔三差五為家人改善一下夥食!


    看著擺在麵前的兩張鹿皮,陳輝激動得嘴唇顫抖,一時間竟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他萬沒想到自己之前作出斑斑惡行,對弟弟犯下如此虧欠,到頭來弟弟竟還能以德報怨,原諒自己!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陳輝頓時生出了一股無地自容之感,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彥弟,之前是大哥對不起你,你,你打我吧!”


    陳輝跪在地上,涕淚潸然。


    吳萊聞得此言,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道:“真不容易啊陳輝,沒想到有朝一日你也能幡然醒悟,可真讓我姓吳的高看你一眼!”


    吳萊這番譏諷仿佛是無形的手掌抽打在陳輝的臉上,陳輝隻覺得臉頰一陣火辣,當即抬手抽起了自己的巴掌:“我不是東西,我不是東西,我對不起你和弟妹,也對不起咱娘……”


    陳輝抽起自己毫不留情,幾巴掌下去臉就腫的老高,絲絲縷縷的血漬順著嘴角流出,可他仍不罷休,還要繼續動手。


    陳彥見此情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我畢竟是兄弟,古話說得好,兄弟鬩牆,外禦其辱,現在樊仁還在等著看咱們的笑話,你得振作一點,不能讓他得逞!”


    一聽陳彥提起樊仁,陳輝頓時氣得牙根癢癢。


    想這個樊仁,之前夥同自己構陷陳彥,失敗之後又給自己安上了一個栽贓誣告的罪名,不僅將自己送進了監牢,吃遍了諸多苦頭,甚至還險些將自家娘子害得小產,讓自己斷子絕孫。


    想到此處,陳輝不由得怒上心頭,他雙手緊攥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樊仁,太過可恨,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你想怎麽對付他?”


    眼見著陳輝將自己的話聽進了心裏,陳彥頗為欣慰。


    他本以為痛改前非的陳輝能夠提出什麽有針對性的辦法來對付樊仁,卻不想對方咬牙切齒,好一陣發狠,最終竟然憋出了這麽一句:“我要用祖師爺傳下來的厭勝術來對付他!”


    所謂厭勝,便是木匠行當裏流傳的通過改變一個人家中的排布形式來達到破壞風水,給主人帶來惡報的手段。


    陳輝是木匠,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了如指掌。


    可是陳彥畢竟是穿越來的現代人,他對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向來都不感冒。


    麵對陳輝的提議,陳彥搖頭說道:“要整他,就得整死他,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怕還沒這個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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