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城,教令院,智慧宮最高層。


    在教令院學者眼中,早已失去聯係的四位賢者,如今全數聚集在這昔日獨屬於阿紮爾的辦公室中。


    可往日裏總是一副氣定神閑模樣的賢者們,現在的表現,著實與“賢者”這樣的名號匹配不上。


    “該死的多托雷!該死的至冬執行官!我們都同意割讓土地,並把部分民眾作為‘試驗品’送給他們了,結果呢?他們就是這樣「解決問題」的?!”


    知論派的賢者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一反該學派平日裏那副事事講求邏輯的形象,


    作為研究語言的學派,他甚至連明麵上的遮掩都懶得做了,直接說出了與至冬的協議。


    “別慌,卡瓦賈,那些賤民要多少有多少,至冬不願意履行協議,最多也隻是讓預計的損失變大了一些罷了。”


    妙論派的賢者相比之下就淡定了許多,甚至還有心情去規勸其他人。


    “我早就說過那個‘異端’不可信,唯獨上次看在至冬女皇的名義下,我們同意了他的合作請求,但是現在看來,相信他果然如同預期一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錯誤!”


    “不過,我們馬上就會從逃生通道撤離,教令院這邊,最核心的資料也已經被整理好帶走了,些許民眾的傷亡,並不會動搖教令院的地位,諸位不必擔心。”


    素論派賢者對至冬的這次失約,似乎表現的早有預料,甚至提前做了許多準備。


    卡瓦賈聽聞其他兩位賢者的勸解後,也平靜了許多,他思索了一下,提議道:


    “如果真的放任敵人破壞,那教令院五百年來不斷擴建的學派駐地也會化為烏有,這未免太可惜了。”


    “.我們要不要考慮一下把淨善宮裏的小吉祥草王放出來?再怎麽說,她也是貨真價實的神明,抵擋.”


    “卡瓦賈!住口!”


    一直未曾發表意見的大賢者見有人居然想釋放小吉祥草王,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那種沒用的神明,就算放出來又有什麽用處?你是指望讓她給你編上一些可笑的故事?還是召喚兩個所謂的‘森林精靈’?”


    “五百年前,賢者們找到她的時候,她的智慧甚至還不如一個聰明點的孩子,這種神明,就算有再多個,又能有什麽用處?”


    “以後就不要再提這種愚蠢的事情了,不然我會懷疑你是否有足夠的‘智慧’參與到我們偉大的計劃中。”


    阿紮爾訓斥完卡瓦賈後,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看向在場的眾人,情緒激昂的說道:


    “造神計劃已經隻差一步,無論那些愚蠢的民眾死上多少,隻要我們的計劃能夠成功,那在神明的智慧下,就沒有什麽是無法解決的!”


    “伱們帶著核心資料先轉移,我負責銷毀‘造神計劃’在教令院中留存的記錄,稍後與你們在離渡穀匯合。”


    “諸位,不要忘記我們的崇高使命,隻有以人類的智慧創造神明,才能證明我們已經在技術的道路上,攀到了他國所無法企及的高峰!”


    像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阿紮爾將他此前曾說過無數遍的內容,在各位賢者離開前再次重複了一遍。


    無比確信自己行走在正確道路上的他,在與其他賢者告別後,選擇獨自來到了核心資料的儲存地點。


    教令院,智慧宮。


    因為敵人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抵達須彌城,三位賢者紛紛帶上了整理好的資料,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位於智慧宮角落辦公室裏的逃生通道。


    眼見與安全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三位賢者緊張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下來。


    但就在他們將要抵達時,一個灰發綠眸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三位賢者不得不減緩自己的腳步,警惕的質問道:


    “艾爾海森書記官?”


    “據我所知,書記官的權限可不足以支持你進入到賢者辦公區,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賢者們紛紛進行了試探。


    可即便三位賢者再怎麽警惕,艾爾海森似乎也沒有和他們搭話的想法。


    他隻是從身上拿出了三個紅色的罐裝知識,緩緩的走向了麵前這三位即便是在逃亡過程中,也依舊無比高傲自大的賢者。


    教令院,智慧宮頂層。


    阿紮爾在處理完文件之後,就打算加急前往逃生通道,但明明身邊經過的都是熟悉的景色,他卻始終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


    或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小跑著的阿紮爾感覺這一段路似乎格外的長,長到他的唿吸都紊亂了,也沒有見到那間辦公室的大門。


    不是不是還不是.


    終於,在他的心髒幾乎都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的時候,他看到了前方那個熟悉的辦公室。


    鬆了一口氣,他打開了自己麵前這扇通往安全的大門。


    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他似乎看見了明亮橙黃色光芒在前方閃耀。


    等等橙黃色的光?


    這間屋子裏沒有這個顏色的燈光啊?!


    從違和感中驟然迴神的阿紮爾,如同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醒來,


    嘈雜的人聲開始湧入他的耳畔,他感到自己似乎被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陰影之中。


    緩緩抬頭,映入眼簾的,唯有遺跡巨像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身軀,以及那顆獨眼之中閃爍著的如同太陽一般的橙黃色光芒。


    !!!


    驟然的驚嚇,直讓阿紮爾亡魂大冒,


    他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煩了!


    不同於教令院對敵人行動的預測,在最後一小段路突然加急行動的遺跡巨像其實比預期中更早的來到了須彌城。


    但巨像就像在等待著什麽一樣,始終沒有發起進攻,隻是亮起那顆碩大的獨眼,在須彌城外來迴遊蕩著。


    而就在現在,它像是終於等到了要找的人一般,


    自抵達之後,就一直處於待機狀態的手臂猛地高高抬起,向著麵前的三個人影碾去。


    已經癱軟在地的阿紮爾,無比震悚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


    ——隻見他的三位同僚,此刻就如同陷入了癲狂的瘋子一般,爭先恐後、無比狂熱的向著巨像手臂的落點處湧去,


    如果隻看臉上那幸福的表情,就如同他們不是在奔向死亡,而是在迎接他們心目中神明的救贖。


    “吧唧——”


    隨著巨像的手臂徹底落下,


    就像熟過頭了的西紅柿被輕輕捏破,些許腥甜的汁液濺到了不遠處阿紮爾的臉上。


    跌坐在地麵上的他,感受到自己身上那仿佛無處不在的同僚,


    一陣劇烈的嘔吐感,伴隨著胃部的抽搐,


    在短短一瞬間灌滿口腔的胃液,讓這位曾經養尊處優的“大賢者”,第一次如此確切的明悟了何為‘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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