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顧凝眸肯定是盼著的,現在說這話恐怕也是懷揣著某種壞心思。


    畢竟自己對死對頭可是了如指掌……顧凝眸想做什麽,一個眼神她都能猜到一半。


    了思愁拽顧凝眸耳朵的手微微用力。


    “下次不要挑這種時候跟我講這種話,真的很打擾我的睡眠。”


    顧凝眸一臉委屈,感受著耳朵上了思愁的力道,隻得可憐巴巴說了一句。


    “好。”


    了思愁聽不得她這語氣,慢慢鬆了力道。


    “小檸檬,你該知道,替一個人去死,不是什麽值得歌頌的事情,但是……你願不願意,為了我活,好好的活,那才將是值得稱讚的。”


    “我的顧凝眸,要活得自在,要活得肆意,要活得無拘無束,畢竟以前都那麽苦了,現在要好好感受才對,答應我,好嗎?”


    了思愁一連說了很多,多到顧凝眸在黑夜中抑製住自己的哽咽。


    自在,肆意,無拘無束……我的凝眸。


    “既然是答應下來的事情,那就不可以食言哦。”


    “好,一定不食言。”


    “那就好,我最相信你了……”


    了思愁的話語越來越輕,也越來越含糊。


    畢竟她是真的困。


    不知這句話戳中了顧凝眸哪個點,半晌後,顧凝眸輕輕嗯了一聲。


    她還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耳畔皆是了思愁均勻的唿吸聲。


    她發現了思愁已經睡著了。


    在哄完顧凝眸後,了思愁就直接閉眼睡覺,一點也不想耽誤。


    顧凝眸:“……”


    好吧,雖然大師姐是哄我的,哄完就睡著了……


    但是至少哄在了點上,哄得自己心花怒放,便也就不計較了吧。


    顧凝眸是最會自己哄自己的,也最會自我腦補。


    有了思愁在懷中,先前那些不好的想法也被一一淫滅於腦海。


    至少,此刻是很美好的。


    在顧凝眸閉眼之後,整個茶館忽然被一陣詭異的紅色妖氣所包裹。


    境界略低的人發現不了,但高一些的就不一定了。


    三樓尾間裏,陶若錦發現了不對勁。


    “妖孽……”


    陶若錦睜眼的第一句話便罵了一聲。


    耳畔隱隱約約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響,還夾雜著鞭炮聲,好似娶親陣仗。


    “嘶……怎麽迴事……見鬼了嗎?搞得跟冥婚似的?可是這妖氣……”


    陶若錦看著空中漂浮的紅色妖氣沉默。


    她是捉妖師,對妖氣很敏感,自然可以看到空氣中的異常。


    這妖氣太過濃烈,能達到此番的,必然非同尋常。


    陶若錦感受著,發現這股子就是客棧內部傳出來的。


    她在心底大喊不好。


    不會吧……先前隻覺得那妖王無害,這半夜是要做什麽?這陣仗……


    也不知道師姐察覺了沒有?


    陶若錦耳邊的敲鑼打鼓的聲音和鞭炮聲越來越清晰。


    好似由遠及近,停在了客棧門口。


    陶若錦想要爬起來,但是渾身動彈不得,像是被強製禁錮在了床上。


    “妖王,你這是搞什麽鬼,我師姐這小客棧可沒招惹你吧,手下留情呀……”


    陶若錦意識到了什麽,張了張嘴低喃著。


    但她的意誌還是沒有堅持多久,很快就意識昏沉,渾渾噩噩。


    閉上眼後,她快速墜入夢境。


    夢境裏,她站在茶館的門後,看著前麵的迎親隊伍不知所措。


    茶館中,坐滿了各種各樣的妖不說,整間茶館都被布置成了喜慶的紅色。


    門上窗上都貼上了喜字……同平日一點都不一樣。


    “恭喜恭喜,萬年好合。”


    “妖王大喜,迎娶佳人,眾妖歡慶,人人有禮。”


    “小陶瓷,過來喝一杯啊。”


    陶若錦正在發懵,耳畔傳來自家師姐的唿喚。


    陶若錦立馬迴過頭去,魏南柯正端著一酒杯走向她。


    “發什麽呆呢?喝酒啊,真難得,妖怪和人也有如此融合相處的時候,我竟沒想到我的茶館會來那麽多的妖。”


    魏南柯一邊吐槽一邊將一杯子塞到了陶若錦手裏。


    陶若錦尷尬一笑,正想問些什麽的時候,眼前的場景變了變。


    她看見兩個穿著婚服的女子,其中一個略高的,束著馬尾的女子正牽著另一個蓋著蓋頭的女子,上了一輛特意裝飾,華貴非凡的狐車。


    拉車的不是馬,是一隻九尾紅狐……


    不知為何,陶若錦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


    陶若錦不太理解,為什麽自己會做這樣的夢。


    該不會是因為自己臨睡前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所以做夢到了別人結婚?


    好奇怪……


    陶若錦端著那酒杯不敢下口,試探問著。


    “啊?新人就是她們倆嗎?”


    旁邊有人附和。


    “對啊對啊,多般配呀。”


    陶若錦笑了笑,忽然間覺得,倒也確實般配,也該祝賀。


    她這個夢直至那輛馬車消失在路的盡頭都沒結束。


    後麵她又坐下來品嚐酒宴,同別人談笑風生。


    陶若錦隻當是一個夢,完全忘了自己驚醒之後感受到的妖王之氣。


    夢中很多的細節都被刻意的抹去了,她自始至終沒有看清那兩人的臉。


    第二天早上,了思愁順理成章在顧凝眸懷裏醒來。


    但是她睜眼的一瞬間,不是去欣賞顧凝眸的睡顏,而是坐了起來。


    “嘶……”


    了思愁腦袋有些發痛,總覺得自己像是喝了酒一般。


    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自己在參加婚宴,而且很熱鬧。


    就在此地,整個茶館都張燈結彩,紅綢遍布,認不認識的人都聚在一起舉杯歡慶。


    自己還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攬著顧凝眸,盡興之時還親了顧凝眸不少口,惹得顧凝眸在起哄聲中漲紅了臉。


    了思愁很懵,表示怎麽會奇奇怪怪做這種夢?


    自己平日哪有那麽大膽和登徒子……


    而且,夢中細節她大部分都記得很清楚。


    她看到了魏南柯,看到了顧凝眸,看到了小萌,就是沒看到鷺蕁和小麟。


    就在此時,了思愁旁邊的顧凝眸也睜眼了。


    了思愁下意識的迴過頭去看顧凝眸。


    四目相對,顧凝眸垂眼。


    “師姐,你今日怎麽起這麽早?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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