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思愁擺手表示:“沒有沒有!我沒笑什麽!哈哈哈哈哈。”


    她心底的鬱悶已經煙消雲散,顧凝眸倒也隨她,隻是難免覺得好奇。


    這究竟是想到什麽東西了……居然能那麽開心。


    她隻得跟著了思愁進屋,兩人又嘻嘻哈哈的鬧一陣。


    窗外忽起夜風,卷著落葉撲進室內,了灼華於暗處望著兩人相處的一幕幕,拂袖將景象消散。


    她先前在了思愁的身上,放了一點靈力追尋,想要看看這兩人平日的相處是如何。


    柳風扶在一旁不敢吭聲,小萌則是已經變小,在角落的椅子上蜷成一團,做起了夢。


    夢中,她還是那匹無憂無慮的小狼,蝸居在山神廟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好奇的打量。


    萬物有靈,她吸收多了香火,自然而然也就開了靈智,變得會思考,也開始修煉。


    偶爾有人見她可愛,會投喂給她好吃的。


    酥香的燒餅,好吃的肉包,香甜的果子她都有收到過……


    實不相瞞,小萌甚至於在某一段時間裏,都覺得自己特別受歡迎,大家都特別喜歡自己。


    不過很快她就被打臉了。


    有妖物作祟傷人,有人便將大部分的妖都列入了危險行列中,還告訴百姓少靠近妖怪,妖可是會吃人的。


    從這裏開始,變成了偶爾有人投喂自己,大部分的人隻會覺得她很危險,想要將她趕走。


    甚至還有一部分更為極端的人,想要把她抓起來馴化,成為任人玩樂的寵物。


    但大部分都是有賊心沒賊膽,察覺到來人小萌便跑,不跟他們正麵衝突。


    小萌那時候便知道,人,真的比妖怪複雜多了,而且猜測不到心思。


    有的喜歡她,說她可愛,摸著她的頭給她喂好吃的,有的卻厭惡她,說她恐怕會咬人,說要讓捉妖師來將自己斬殺,或者剝了自己的皮,做成狼皮大衣。


    小萌表示一百個委屈,自己可從沒有傷及無辜過,也沒有張嘴咬過人。


    以至於後麵對她的誤解多了,她都躲著人走,隻在夜晚出來活動。


    一般來說沒有人招惹她,她也不會去招惹人,隻安安靜靜住在山神廟中。


    在有人時便縮在祭台的下麵躲好,連自己的尾巴都好好抱著藏著不露出來。


    而夜晚,她看著麵目慈悲的山神爺爺和山神奶奶,開口商議,詢問自己是否可以食用一點糕點和果子。


    當然,沒什麽人會迴應她,空中也隻有香火味。


    但是小萌會自己告訴自己:“他們肯定是不介意的,畢竟放在這裏壞掉的話很浪費,而且自己每晚還悄摸幫忙打掃衛生呢,就當是給自己的酬勞吧。”


    她一臉理所應當。


    如果沒有她每晚的辛勤勞作,哪有幹幹淨淨的山神廟?


    每天人來人往那麽多,她可是常常在夜深人靜之時,開始打掃。


    故此大家都說這裏神奇,直至後麵她可以幻化作人形,便混跡在山神廟的眾多來訪者裏。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她無意間暴露了耳朵和尾巴,而山神廟中香火錢又無故丟失,故此她成了頭號懷疑對象。


    那群人把她堵在牆角,將她打出原型,在她耳邊惡狠狠的嘲笑。


    “妖物!偷盜之罪!你怎麽還不認!嘴居然那麽硬!還有那麽多的香火錢!交出來!”


    “果然,妖永遠都是妖,不會有任何的良善!偷東西就該被打死!”


    “就是就是!殺了最好,這張皮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


    那群人給她標上價格,那些棍棒打在她的身上,讓她難以忘懷。


    但她無法開口,隻能嗚咽著,訴說自己的冤枉。


    兔子被逼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還是一隻狼妖,還是一隻可以幻形的狼妖。


    在折磨中,魔氣入侵自己的心,將自己的思想也帶歪了,甚至在某一個瞬間,她想要殺了這個村子裏的所有人。


    這樣,就沒有人再會冤枉自己,將他們犯下的錯,怪罪到自己的頭上。


    可後來,那雙手將她抱在懷中,讓她感受久違的溫暖,把她身體裏的魔氣,一點一點的抽出去……


    夢到這裏,小萌嘴角還帶著笑,下一眸眉頭又緊鎖起。


    但那人,還是鐵麵無私,將她禁錮百年,同時冷血無情,不曾來看過自己一眼。


    切……為什麽要夢到她?


    小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夢到她,但是知道自己有執念未消。


    在注意到小萌睡不安穩後,了灼華抬手,以靈力入夢。


    小萌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夢境之中也不再難受。


    看著這一幕,柳風扶輕“嘖”一聲,覺得真是不可思議。


    “她才來這裏的時候,你萬般嫌棄,如今卻靈力改夢讓她睡得安穩,真是難得。”


    “主要是她哼哼唧唧的,吵得我頭疼,而且算是了了的小寵物,順手幫一幫,你有問題?”


    柳風扶聽見這句質問,立馬搖頭。


    “我哪敢呢,看來,你還是很在意了了的感受的嘛,那你就應該想開一些,不要死腦筋,平日這個點你早想歇息了,今夜是不打算睡了……”


    柳風扶看著她,想讓了灼華歇息歇息。


    了灼華忽然輕歎。


    “明日讓了了準備一下,來我這裏待幾天,你同顧凝眸說,了了為證真心,去寒潭秘境了,想必不用說,她也會自己跟著去。”


    聽見了灼華那麽說,柳風扶遲疑了,立馬思考勸說對策。


    她執起白瓷酒壺為她斟茶,氤氳水汽模糊了眉目,不確定道:“宗主,確定要如此嗎?這恐不妥,那秘境兇險,若顧凝眸此番出了意外,了了怕是會難過。”


    柳風扶沒想到了灼華會出那麽個主意,甚至於這句話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寒潭水能滌盡世間妄念,甚至於蕩滌情念,讓人斷情絕愛,一不小心落進去,那可就完蛋了。


    甚至於有人千金來求那麽一小瓶,想要一解相思苦,同玄英宗耿長老所製絕愛丹有異曲同工之妙。


    柳風扶正要開口,卻見了灼華指尖撫過卷宗上整齊的字跡,目光流露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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