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是太子大婚之日,也是個雷雨天。


    轉眼間。


    五月初九,太子大婚的日子便到了。


    太子大婚,乃國之大事,該是舉國歡慶,萬民祝福的盛景。


    可如今,卻成了京城老百姓們,津津樂道的笑談一樁。


    誰讓這新娘子,從武安侯府嫡女雲錦月一個人,變成了兩個呢!


    太子在同一日,迎娶正妃跟側妃進門,並一同拜堂成親。


    其中側妃是個身份卑賤的外室不說,傳聞還說是個嫁過人的女人,相公死了,才從了太子。


    京城人笑話:怪不得這九皇子跟太子是親兄弟呢,原來有共同的癖好,都是喜歡人妻之人!


    要說這鬧笑話給外人看,還得是皇家最擅長,給提供茶餘飯後的談資,沒皇家還真不行!


    滿京城不管是天潢貴胄,王公大臣,還是平頭老百姓,都等著這天看太子大婚的熱鬧。


    誰知道這日淩晨開始,便下了雨,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直到天亮,一點都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了。


    因著大雨狂風,天也黑沉沉的,連路都看不清,門都出不了,誰還會出門冒著受傷寒的風險去湊熱鬧。


    到了辰時一刻,太子府的隊伍,該去迎親的時候,天還是黑蒙蒙的,隻看著就讓人覺得晦氣。


    正隆帝把徐監正給罵了個狗血淋頭,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龍攆,準備出發去太子那邊看看。


    蕭珩成婚,他作為父親,同時也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可以不出現。


    可太子畢竟國之儲君,他不去也不行,禮部的那幫狗東西都在跟著呢!


    徐監正心裏也苦,他明明算出來的,今日就是一年中大吉之日,萬事皆宜,怎麽知道會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如注。


    他苦著一張臉看向灰沉沉的天空,眉頭皺的更緊了,眼前這情況,越看越有點眼熟。


    五年前臘月初八那日,雖說沒有下大雨,下的是大雪,可那日的雷跟今日的簡直如出一轍。


    當時隻知道昆吾山遭了雷劫,山裏失了山火,可裏麵太危險,具體是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前幾天,太子的江側妃帶著他們入了山,找到了玄天觀,他才確定,那日遭了雷劫,被燒的是玄天觀。


    不過雷劫那日,白日裏整個京城跟周邊地區,打了一天的雷。


    到了當日晚上,所有的雷,才集中到了昆吾山那個方向,劈了整整一夜才停歇。


    打雷暴雨。


    帝後憂心。


    侯府眾人發愁。


    太子府的人也是苦惱得很,都在心裏暗罵晦氣,卻沒有人敢露出任何不滿不悅的神色,畢竟是太子大婚,得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才好。


    雲早早跟蕭珩夫妻,去了一趟太子府之後,見因著大雨,到處都亂糟糟的,直接上了馬車溜走,去皇宮了。


    還特意留下齊大帶著幾個侍衛等著幫忙,若是太子問起來,就說蕭珩病了,怕擾了太子大婚,帶了病氣,便先行離開了。


    實際上他們倆多慮了。


    太子大婚,一切的禮儀跟行程,都是禮部的官員在安排,蕭珩又瞎又殘,又不得聖心,太子的迎親隊伍裏都沒加上他。


    至於雲早早,太子大婚,多的是想要獻殷勤的命婦們,也不差她一個。


    九皇子府的馬車,一路朝著皇宮而去,到了半路的時候,速度明顯慢了下利。


    不知道哪裏的排水溝渠沒疏通,積水已經沒到了車輪小一半的高度,馬上有一尺了,若不是馬兒耐力夠,都要走不動了。


    雲早早掀開車簾瞧了一眼,皺著眉道:“內城都積水了,城外還不定淹成什麽樣子,雨再繼續下,怕是會有洪災。”


    她說著,又掃到了水麵上飄著的死雞死鴨和一團團黃色的穢物,再仔細看,竟還有不少死老鼠,也不知打哪裏衝出來的。


    蕭珩也滾著輪椅到了她的身邊,往外看,眼底帶著徹骨的嘲弄:“朝廷撥發下去的錢,都被中飽私囊了,誰會真的拿來疏通城內排水,每年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京城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雨了。


    那些蛀蟲們,有的人是有恃無恐,有的則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覺得京城不會有洪災,隻有刀落在脖子上,他們才會感覺到害怕。


    雲早早眉頭皺的更緊了,神色凝重的道:“洪災不可怕,可怕的是大災之後會有大疫,你看看水裏的死老鼠,還有那些屎尿,都是能傳播瘟疫的。”


    尤其是死老鼠,師父曾經跟她說過,在大海的彼岸,因為鼠疫引起的黑死病,讓那個地方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蕭珩道:“咱們先去找宮裏那老東西,把這件事告知與他,讓他盡早有些準備,吩咐人做事吧!”


    老東西雖然不是個什麽好東西,百姓的性命對他來說,也無足輕重,死就死了,可京城若是爆發了瘟疫,他躲在皇宮裏也逃不掉!


    大周是有完整的一套應對瘟疫的辦法,孝惠文皇後當年留下來的,從災前防治,到災中救治,再到災後處理,都很詳盡。


    正隆帝本就因為天氣,心情極度暴躁,等聽到蕭珩跟雲早早一路過來的所見所聞,氣得直接摔了茶盞:“豈有此理,朕每年讓戶部撥得銀子都哪裏去了。


    陳德全,去把工部尚書給朕叫過來,朕倒要問問,他是怎麽做事的!”


    內城都積了水,外城還不得一片澤國!


    這可是大周的京城,當年可是孝惠文皇後親自督建的排水係統,隻要按時維護疏通,不管下多大的雨,不說外城如何,內城絕對不會積水!


    雲早早又道:“父皇,水裏有很多家禽的屍體,老鼠的屍體,兒臣擔憂會有疫情,還望父皇盡早安排準備。”


    正隆帝緩了一下心情,點了點頭,道:“早早,你做的很好,這些事情,是要馬上與父皇說的。”


    瘟疫這種事,不發生還好,一旦發生,就是大災,他在皇宮裏也不敢說就能幸免,一定要盡早預防。


    該說的說完了。


    蕭珩開始在一邊咳嗽了,使勁的咳嗽,臉色病態的漲紅,眼看著就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了。


    正隆帝聽得心煩,看著眼煩,厭惡的揮了揮手,道:“早早,我看老九他咳得厲害,你把他帶下去吧。”


    看都不去看他一眼。


    雲早早便帶著蕭珩退下去了。


    外頭雨勢太大,兩人穿上雨衣,還要打著傘。


    雲早早還畫了個兩人走到哪裏,就能跟到哪裏的避雨陣法,可算是一點雨也淋不到了。


    等到了藏書閣,這個大雨天的,又是太子大婚之日,就連負責這邊灑掃的太監宮女,都被調往星漢宮幫忙了,隻留下一個負責看大門的老太監。


    雲早早跟蕭珩進來的時候。


    老太監給他們行了禮之後,仰頭看了眼天,神神叨叨的道:“九皇子,您可能不知,五年前,攝政王跟攝政王妃離開京城那日,也是像現在這樣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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