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早早出了門,到了旁邊的房間裏,把衣服脫了,又對如意吩咐:“今日的藥放兩倍藥量。”


    然後,看著站在院子中央的小栗子,揮了揮手:“快點去外麵等著。”


    小栗子對著她笑笑,才轉身往外跑,跑到院子門口停下來等她,阿娘說毒對人會有影響,不讓他靠近屋子的。


    雲早早也是幾步出了院子,問他:“你又是看的哪個手劄。”


    師父的手劄,雜得很,就連道觀裏新長了幾顆草,山下誰家的母豬生幾個豬仔都記,有的內容極其之無聊透頂,她都沒看完過。


    她家兒子倒是對師祖的手劄視作珍寶,最喜歡看的就是師祖的手劄,師祖寫她數鴨子身上長幾根羽毛,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的。


    小栗子舉給她看,道:“就是這個。”


    雲早早瞧了一眼,手劄的名字是:無聊到長毛,想看狗血劇看毛片。


    小栗子把自己看到的內容翻給她看:“阿娘,你看這個,師祖說有個人撿到了一條金屬鏈,這條金屬鏈實際上是放射性的鈷60。


    這人將金屬鏈揣進口袋後,不久就出現了頭暈,惡心等症狀,隨後病情越發嚴重,最後他截肢7次,體重隻剩50斤,與核輻射抗爭了23年後死亡。”


    雲早早終於重視了起來,接過手劄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肯定的點了點頭:“症狀是很相似,你師祖怎麽沒說這個人是怎麽活了23年,是怎麽進行治療的。”


    “阿娘,你看這個。”小栗子又拿出來了一本書,名叫:啊,可愛的石頭。


    雲早早:“你師祖在這個手劄裏寫了治療的辦法?”


    小栗子搖了搖頭,道:“沒有,師祖說咱們老家裏,很多五花八門,記錄世間奇聞異事的雜書,都是咱們一代代老祖宗著作並修正的,咱們可以迴家看看能不能找到。”


    雲早早要不是碰到蕭珩,早在離開侯府之後就迴老家了,耽誤到現在,也是該過去看看了。


    母子倆要迴老家。


    蕭珩自然要陪著一起迴。


    等馬車到了山下,因著山路崎嶇狹窄,無法繼續前進的時候。


    一家三口下了馬車。


    自有備好的轎子在候著。


    蕭珩看著上昆吾山的路,轉頭看她:“你確定你老家真的在山裏?”


    玄天觀,就在昆吾山的南麵,也就是陽麵。


    而義父留給他的宅子,則是在昆吾山的北麵,也就是陰麵。


    這些年來,他也曾經嚐試著去翻過山去找玄天觀,可終究是不得其門而入。


    “我當初真的沒騙你,我老家真的在我給你們指的那個方向。”雲早早把手裏的地圖給他看:“這是我師父畫的地圖。”


    蕭珩道:“我是個瞎子。”


    雲早早:……


    忘了。


    誰讓他平日裏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是個瞎子呢!


    小栗子為了緩解尷尬,道:“阿爹,沒關係的,我還是個禿子呢!”


    蕭珩一張俊臉都黑了。


    齊大跟寧商他們在旁邊憋著笑。


    小栗子不說話了。


    雲早早把地圖給寧商:“你跟你主子說說我當初有沒有騙他,你自己看看,地圖上是不是那麽畫的,那個紅色的點點就是我老家。”


    寧商看了一眼,人差點兒沒過去,這是什麽鬼地圖,他一點都看不懂,拿著湊近齊大,讓他跟著一起看。


    齊大也看得一頭霧水,問:“皇子妃,你能看懂這圖?”


    皇子妃的師父,也絕對是個人才,這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他們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啊!


    “你們看不懂就算了,我帶著你們走。”雲早早反正能看懂,師父就是那麽教她的,她從小到大都是那麽看的。


    蕭珩麵色沒有絲毫波動,心裏卻泛起了漣漪跟狐疑來。


    若真如她所說,她的老家所在的方向是玄天觀的方向。


    那她的老家,就有可能是很早之前,居住在玄天觀附近的人家。


    至於說她是玄天觀主這個答案,他不是沒想過。


    可若她真的是,她自己難道還不知道嗎?有師父會不跟徒弟說自家道門的傳承嗎?


    齊大跟寧商也對視了一眼,用眼神對話。


    皇子妃她是玄天觀主?


    不知道!


    “先別進山。”蕭珩說完,又吩咐了一聲:“寧商,你跟齊大帶人去搜山,把埋伏在山裏的眼線處理幹淨。”


    雲早早都驚了:“這大山裏為什麽會有眼線?”


    蕭珩聽她這話便清楚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說的位置是玄天觀,對她道:“你說的你老家所在的方向,是在玄天觀附近。


    皇宮裏那老不死的東西,時時刻刻布置著眼線,觀察著玄天觀的動靜,隻要有人進去,他便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雲早早有點兒懂了:“所以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也是在讓人剿殺眼線?”


    他們皇家父子的關係。


    她是服氣的。


    蕭珩雲淡風輕的道:“不是,那是他特意派去追殺與我的殺手。”


    雲早早跟小栗子,皆是一臉同情的看著他。


    等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


    寧商跟齊大迴來複命,山裏的眼線,清繳幹淨了。


    雲早早就看他們這幹脆利落的勁兒,跟這速度,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他們第一次幹了,定然是蕭珩進一次山,就大開殺戒一次,也不知道龍椅上那位,會不會被氣死。


    轎子是兩個人抬著,隻能坐一個人的嬌子。


    雲早早道:“我不坐轎子,我走著就行。”


    小栗子也道:“我跟阿娘一起走。”


    最後,坐著轎子的就隻有蕭珩一個,身後還有倆空著的轎子跟著。


    走到半路的時候。


    蕭珩對小栗子道:“走累了就坐阿爹的懷裏。”


    小栗子不累,可想坐他懷裏,便被雲早早抱著給了他。


    一行人繼續前進。


    雲早早沒做其他的事情,就是看地圖,跟著地圖帶著他們往山裏走。


    到了叢林最密,參天古樹最多的地方,前頭便也沒有了路。


    蕭珩眸色變得深了許多,就是這裏,每次他隻能進到這裏,便再也進不去裏麵一步了,開始在附近繞圈子。


    齊大跟寧商,也跟著自家主子,無數次的被擋在這裏。


    此刻,也是帶著好奇帶著期待的看向雲早早,看她會怎麽破玄天觀所設的護山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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