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本就因為天衣無縫的計劃,都沒能傷到雲早早分毫而生氣,此刻更是氣急:“你這是要做什麽?是不是跟雲早早有關的事,不管什麽你都要懷疑到我們身上。”


    武安侯痛心疾首:“馳兒,你向來是孝順很懂事的,雲早早到底跟你說了什麽?讓你變得如此蠻橫無理,出言不遜,這是你該對我們說話的態度嗎?”


    雲晉馳剛剛隻是著急,此刻也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如此無理的質問父母,此為不孝,立時歉疚的道:“爹娘,對不起,是兒子無禮了。”


    侯夫人的情緒也稍稍平和了一些,心疼的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馳兒,你有什麽話好好說,你馬上要科舉了,莫要被那喪門星的胡說八道給壞了心情,影響你的考試。”


    武安侯也跟著附和:“這個節骨眼上,這個逆女鬧出這種事,還把你給牽扯進來,就是想要壞你的前途。”


    這件事。


    還是他們棋差一招,沒能料到雲早早這麽幹脆利落的抓到了幕後兇手。


    現在不僅沒害成她,還讓馳兒因此受到了影響。


    “爹,娘,這件事就是意外,不關早早的事,若是兇手今天沒抓到,受損失最大,身敗名裂的就是她了。”雲晉馳以己度人,幫雲早早說了句公道話。


    “馳兒,你也看到了她對咱們一家人是什麽態度,你就莫要再管她的事情了。”武安侯想到雲早早就來氣,不願多說此事,看著他道:“事情既已了結,你也莫要多想,好好去準備接下來的會試吧,咱們一家可都指望著你高中,揚眉吐氣呢!”


    “你莫要給孩子壓力。”侯夫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溫柔的道:“馳兒,別聽你爹的,這幾日你就好好放鬆放鬆,想看書就看書,不想看就好好休息,等進了貢院,想休息也休息不好。”


    雲晉馳想要問的問題,沒得到迴複,反倒是被他們倆饒了一下轉移了話題,也不好再詢問,便道:“爹,娘,兒子知道。”


    等他離開。


    侯夫人才憤然道:“馳兒最近也不知被那喪門星給灌了什麽迷魂湯,上次就幫她說話,這次竟然又來懷疑指責你我,咱們做什麽,還不都是為了他們兄妹好!”


    武安侯倒是沒她這麽生氣,勸了一句:“馳兒他是個君子,心善,可憐那個喪門星,他的心還是跟咱們一家人在一起的。”


    **


    雲晉馳迴了自己院子,並沒有看書,而是讓含笑給他用藥敷元宵燈會上受傷的手腕。


    齊院正當時看了之後,說沒有傷到骨頭,用了藥,養一個月就能好。


    現下眼看著一個月就要過去,傷口是好了,可他總覺得有些隱痛。


    爹前日裏又請齊院正過來了一趟,給他開了些熱敷用的藥,讓他天天敷著,不日就會恢複正常。


    含笑很認真的把泡了藥的熱巾帕擰到半幹,敷在他受傷的左邊手腕上。


    雲晉馳整個人像是放空了心神似的,看著窗外的翠竹,想到了什麽,突然問:“含笑,我記得你有個表姐,是在趙府少爺跟前當差吧。”


    含笑不知道他為何問這個,恭順的迴話:“是。”


    雲晉馳又問:“你近日有沒有跟她見過麵?”


    含笑不敢隱瞞:“前日我出門采買,碰到過表姐。”


    雲晉馳哦了一聲:“那日元宵燈會,趙公子也跟我一樣,手腕受了傷,我記得是請了早早給看的,如今情況如何了,還能參加這次會試嗎?”


    含笑聽到這裏,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他的麵色,見他並無不悅,才敢說話:“表姐說因趙公子是要參加會試的,對他格外上心,每日都是藥跟針灸一起用,趙公子的手腕已無大礙,參加會試沒問題了。”


    表姐跟她說的時候可開心了,一直誇早早小姐長得好看,人好,有本事,罵侯府有眼不識金鑲玉,竟如此薄待於她。


    雲晉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問:“趙公子的傷,比我的要嚴重些吧。”


    含笑道:“這個奴婢不知,奴婢隻知當日太醫院的華太醫也是去給看過的,說沒有三個月的功夫養不好,想以後還能拿筆寫文章,就隻能錯過這次會試,下次再考了。”


    雲晉馳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便再沒有說話。


    含笑也不知他究竟在想著什麽,更不敢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思,隻能勤勤懇懇的做好分內之事。


    到了這日大半夜的時候。


    負責守夜的含笑,迷迷糊糊的在外間快要睡著了,就聽床上的雲晉馳一聲尖叫,嚇得她渾身一抖,趕緊跑過去:“二公子,二公子你怎麽了?”


    雲晉馳一臉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聲音虛弱沙啞:“無事,噩夢罷了。”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夜半被噩夢驚醒過了。


    含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他的枕頭,看一眼,像是怕被發現,又趕緊移開。


    雲晉馳卻是發現了她的異常,眉心微蹙,問:“你在看什麽?”


    含笑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迴二公子的話,枕頭裏,有早早小姐給的安睡符。”


    雲晉馳噩夢醒來,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符?”


    含笑道:“早早小姐入府的第三個月,奴婢跟她提過一嘴,說您從小到大,經常會做噩夢。


    她便送來了符,說是她畫的安睡符,能讓您一夜無夢,酣然入睡。


    奴婢當時也是不信的,可見您每日驚醒實在心疼,便試著把符放進了您的枕頭裏。


    您那之後,確是沒再噩夢驚醒過了。


    打那之後,早早小姐每隔兩月,便會送一張符過來,我就偷偷給您換上。


    眼下這張符,應是失效,該換新的了。”


    雲晉馳突然笑出聲來,低低的笑聲在安靜的夜晚,聽起來有些詭異驚悚,又帶著說不出的難受自嘲,一把抱起了玉枕。


    玉枕雕琢精致,入手有些沉,翻過下麵一看,便看到了貼在上麵的一張符籙,符籙上的筆跡,已經淡得幾乎看不到了。


    含笑解釋:“符籙上的筆跡變淡,便是要失效了。”


    雲晉馳有些怔然的看著符籙,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魂不守舍,過了好大會兒,才發出一聲哽咽的,低低的:“對不起,是二哥錯了。”


    她明明那麽聽話。


    她明明連對他好,都做的那麽小心翼翼,生怕被他發現。


    他當初怎麽會覺得她麻煩,她心思重,她不服管教,她無理取鬧呢。


    含笑怔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很快又垂下頭去。


    早早小姐已經跟侯府斷絕了關係,二公子現在才明白她的苦心,知道她的好,又有什麽用呢,他們已經傷透了早早小姐的心。


    **


    會試的前一天,天朗氣清,春風和煦,萬裏無雲,是個頂頂好的天氣。


    學子們盡皆感慨,這次會試的日子好。


    雲早早也如是以為,上輩子會試期間,天氣晴朗,溫度轉暖,讓吃住都在貢院的舉子們很友好。


    不過。


    到了這日午後。


    雲早早帶著小栗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時候,看著天空,掐指一算,眉頭蹙了起來,道:“這天象有變,明日定會有雨雪降溫。”


    小栗子一臉的擔心:“那裴叔父跟餘叔父他們參加科考怎麽辦?我聽說以往貢院裏都有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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