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道:“蘇和香,味辛,溫,歸心,脾,有開竅,辟穢,止痛的功效。


    沉光香,《洞冥記》雲:“塗魂國,燒之有光。”是武帝時塗魂國的貢品。


    百濯香,《拾遺記》雲:“香氣沾衣,曆年彌盛,百浣不歇,因名曰‘百濯香’”。”


    雲晉馳雖然不甚懂香,可這些名字他都是聽說過的,都是價值千金的香料,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娘,你沒有弄錯?咱們府庫裏有這些香料嗎?”


    侯夫人道:“自然是有的,咱們侯府還能缺了這些香,我跟你妹妹平日裏調香,都是用得到的。”


    雲晉馳又問:“從沒有丟失過?”


    侯夫人想到他剛剛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不好看,不過也沒說謊,搖了搖頭:“這香都是有數的,我吩咐過,隻有我跟月月能取用,分量從未少過。”


    雲晉馳的臉色,倏地比之前還要慘白難看,聲音也變得有些艱澀:“娘,你這些年,可曾給雲早早發過月例?”


    侯夫人哪裏知道這個,月例發放一向都是她身邊的李嬤嬤管著的,轉頭看向她。


    李嬤嬤記性很好,道:“四年前,早早小姐入府的第三個月吧,因著二公子說她偷竊大小姐的耳墜,夫人您便命我停了她的月例。”


    侯夫人一點都不記得這件事了,停了就停了,給那個白眼狼月例,還不如把月例拿去喂狗,狗見了她還知道搖搖尾巴呢!


    雲晉馳就連唇都變得灰白,像是在求證似的:“自那之後,一分錢都沒再給過她?”


    李嬤嬤道:“瞧二公子說的,沒有夫人的首肯,我怎麽敢隨便給人發月例。”


    雲晉馳眼神有些空洞,心緒複雜難耐,不再言語了。


    所以。


    上次他去找雲早早的時候。


    她說的都是真的,是她用她自己的錢,在給他買香製香嗎?


    可是她師父就是一個道觀的觀主,山裏的破舊道觀,哪裏來的這麽多錢留給她?


    侯夫人擔憂的看著他:“馳兒,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難受,娘去讓你爹進宮,請禦醫來給你看看吧。”


    雲晉馳勉強勾起了一抹笑,聲音虛弱:“沒事,娘,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好好想一些事情,您先迴去歇著吧。”


    “那你好好歇著。”侯夫人見他精神不濟,叮囑了他一句,對含笑道:“好好伺候你家主子,有什麽事趕緊去找我。”


    含笑恭敬的應是。


    等到侯夫人走了。


    “二公子,我……”含笑欲言又止。


    雲晉馳看了她一眼:“有什麽話就說。”


    含笑跪在地上,有些緊張的看著他,最終鼓起了勇氣,道:“那耳墜,是大小姐送給早早小姐的,我當時恰好路過,看到了。”


    雲晉馳瞳孔震動,聲音也驀地加大:“你說什麽?”


    含笑嚇得縮了縮身子:“耳墜不是早早小姐偷的,是大小姐送給她的,還是大小姐親自給她戴上的。”


    雲晉馳氣得大發雷霆,抄起手邊的藥瓶砸到了她的臉上:“賤婢,你那個時候怎麽不說?”


    都過了四年了。


    該冤枉的都冤枉了,該懲罰的都懲罰了,她現在才說還有什麽用!


    含笑也不敢躲,被結結實實的砸了一下,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跪在地上,垂頭不語。


    那個時候,二公子火氣大到嚇死人,她一個小丫頭,自保還來不及,怎麽敢站出來說話。


    而且那個時候,她還不了解新來的早早小姐到底是個什麽脾氣品性,也不敢貿然出頭給自己找麻煩。


    後來,再想說也便沒了機會。


    雲晉馳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劇烈的喘息著,努力平複了一下心緒,整個人像是在瞬間被掏空了力氣一般,閉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給我滾出去。”


    **


    裴安的確是個做生意的天才。


    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天,明心香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一錢一百兩黃金,依舊是供不應求。


    裴安這個明麵上的賣香之人,就算對外說閉門謝客好好讀書應對科舉,也免不了有權貴利用各種門路走家裏各種關係找到他,跟他求香。


    畢竟,二月初九會試正式開始,隻要是有家資的讀書人,都想著在這之前,讓家裏的應試學子做最後一次衝刺,隻要能讓文章精進,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明心香也變成一天一個價,一舉成為京城第一名貴的香。


    據說,買到明心香之人,隻要願意賣,有人甚至會出高於原價百倍千倍的價格來買。


    不過能從裴安手裏拿到香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都是為了給自己或者參加科考的家人助力的,沒有幾個人會為了錢倒賣香。


    裴安這天,抽空跑來找到了雲早早,愁得不行:“雲小姐,你真的不能多做一斤出來嗎?一斤一百錢,一錢賣百兩黃金,一斤就是萬兩黃金。”


    “裴少要保持好平常心,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有些錢不該是咱們賺的,咱們想要也要不到。”雲早早給他遞過去一杯茶,道:“我的能力隻能做出這麽多,再多的話,香的效果就會打折扣,我不會為了眼前的利益,放棄長遠的收益,你也不想為了眼前的錢,毀了你好不容易打出來的聲譽吧。”


    她說這麽多,就是怕裴安會瞞著她造假,畢竟這誘惑,對所有人來說都無法拒絕。


    “我知道,我不會為了錢亂來的。”裴安是個聰明人,也懂她的提點,喝了口茶之後,便覺躁動的一顆心,跟上了頭的腦子也跟著平和了下來,好奇的問:“你這茶是什麽茶?”


    雲早早道:“癲師父采的野茶,就長在安國寺的後山上,喝了可以平心靜氣,緩解疲累,保養身體,你喜歡的話,我裝一些與你。”


    野茶其實是普通的茶,她把茶葉在祖師爺牌位前養了一個月,才有此功效。


    她之前自己采的野茶,最少都要養半年,效果會更好,不過她傻,她犯賤,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茶葉都分給了雲家人。


    “那給我裝點。”裴安眼睛就是一亮,在她裝茶的時候,眼巴巴的看著,一直提醒:“多裝點,再來點,我看你那好些茶葉呢,我拿去送人,喝的好了咱們能拿去賣的。”


    雲早早提醒他:“這茶葉,一月隻有五斤。”


    裴安明白,點頭笑道:“物以稀為貴,少了才好。”


    他還想再坐會兒,看看她還會不會拿出別的好東西來。


    外頭,響起了輪椅滾動的聲音。


    蕭珩溫潤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早早,事情談完了嗎?咱們該出發去安國寺接小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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