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想動手?你也不打聽打聽我何時上的戰場,斬殺過多少敵人!就你這小雞子一般的體格,我坐著都能把你幹趴下!"寧宴不甘示弱,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的嘲諷幾乎快要溢出來。


    江讓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怒目圓睜,死死盯著寧宴,揮動拳頭向寧宴打過去。


    寧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一拳下去,寧宴被縫合的傷口重新崩裂,血水從傷口處一點點滲出出來,染紅了身上的粗布衣衫。


    "夏夏,傷口……"寧宴神情悲苦,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捂住受傷的部位。


    "好疼。"


    蘇夏看二人吵得厲害,就去了查看大寶二寶他們帶了什麽東西,但被寧宴一叫。


    蘇夏急忙就趕了過來,懷裏的三寶還沒有放下。


    "疼?是傷口崩裂了嗎?"蘇夏看著寧宴胸前的斑斕血色,將衣服一層層渲染,神色緊張。


    蘇夏將三寶放到地上,上前查看。


    "不是。我隻說了自己以前很厲害,讓江小公子勤加練習武功,將來肯定能一舉揚名,結果江小公子竟然打了我一拳。"


    "可能是我的錯吧。"寧宴委屈地抽了抽鼻頭,那模樣,在蘇夏看來像是一個找丈夫庇佑的小媳婦。


    江讓:"……"


    無恥!竟然找蘇夏告狀!


    "我沒有,他剛才明明是嘲諷我,說我連他的一根小手指都不如!"江讓趕忙湊到蘇夏的麵前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蘇夏皺著眉頭扒開衣服查看傷口,看著傷口本來已經被縫合好,再有幾天就痊愈了,結果就這麽生生又被撕裂,變得更加嚴重。


    她壓抑著心裏的怒火,"江小公子離開吧,我們還要上路。"


    蘇夏說完,帶著一行人離開了,等到了一處溪水處,她重新給寧宴縫合了傷口。


    江讓在城門口氣得無處發泄,拿著城門外的野草狠狠發泄。


    原本生機勃勃、昂首挺胸的野草,此刻被無情地踐踏。葉片被踩得七零八落。


    "鐵錘,你說寧宴怎麽那麽不要臉,竟然汙蔑我!"


    "還跟蘇夏告狀,無恥!"江讓甩動著手裏的鞭子,"嘩"的一聲,江讓旁邊的野草又倒了一片。


    在蘇夏他們走之後,百姓得到欽差的關照和賠償,大快人心。


    他們雖然不知道那名英氣的男子是誰,是怎麽進入牢中將他們救出來,隻覺得他是個在世的活菩薩。


    所以在蘇夏走後,百姓們共同出錢,按照自己見到蘇夏的樣子,男神女像,修了一座菩薩廟,來感念蘇夏的救命之恩。


    蘇夏他們這次坐上了牛車,她出城時朝江讓討的。


    看押他們的官差坐在他們四周,兩輛牛車一前一後的跑著。


    一路上,蘇夏他們省了不少力氣。


    到了正午,太陽高懸在日空,散發出熾熱的光芒。


    "走吧,把車停下,我們下去歇會,等太陽小了再趕路。"王勇語氣不冷不熱,沒有當初對寧宴的疾言厲色和憎惡。


    蘇夏將寧宴抱下車,放到帶著的輪椅上。


    "三寶可以自己下來嗎?"蘇夏輕柔細雨,鼓勵著三寶自己爬下來。


    在定州城的那幾日,她著重給三寶治療肺炎,在自己空間特效藥的幫助下,他現在已經與常人無異。


    三寶自小就被人抱著,從來不曾多走動過,如今好了,除了不能練武,多運動運動還是有必要的。


    三寶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糯嘰嘰地說了一聲"好。"


    接著,他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兩隻小手緊緊抓住車沿,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條腿,另一條腿也跟著跨了出來,身體微微前傾,自己爬了下來。


    他不喜歡讓人抱著,他喜歡自己動。


    侯府夫人和白姨娘一齊下了車,大寶二寶,顧雲小北也都從牛車上下來。


    他們被官差領著去了一處林子中躲避毒辣的日頭。


    雖然已經是夏末,但越靠近南方,太陽就越辣越毒。


    到了林中,一片接一片的陰影打在地上,官差分給了他們幾個餅子和水後,在不遠處吃起來。


    侯府夫人將寧宴叫到自己跟前,緊緊握住他的手,"宴兒,你有沒有覺得蘇夏有什麽不對勁?"


    寧宴笑著搖搖頭,裏麵的靈魂都變了,自然哪哪都變了。


    但這件事情他還是藏在心裏就好,他能接受這件事,不代表別人也能。


    "她近日……母親說不上來。但她之前和鎮北王府的世子陸懷川一直有聯係,這次又這麽輕易地就把咱們救了出來,我覺得這事不簡單,你還是防著她點。"侯府夫人心中的鼓砰砰響個不停,她望了一眼生火的蘇夏。


    寧宴點點頭,"我知道,母親。我們過去吧。"


    寧宴推著輪椅過去,接過蘇夏手在的幹柴,語氣溫柔如水,"我來吧,你去歇著。"


    侯府夫人一看自家兒子的便宜模樣,就知道自己說的話他是一點沒聽進去。


    隻得望著天長長歎出口氣。


    寧宴將烤好的餅子遞給三個小家夥,又將一個麵相較好的遞給蘇夏。


    蘇夏接過烤餅,拿在手中還未入口,那股誘人的香氣便撲鼻而來。


    被烤成金黃酥脆的外皮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蘇夏咬上一口,“哢嚓”一聲,酥脆的外皮瞬間在口中散開,緊接著是內裏柔軟而有嚼勁的餅心,麥香四溢。


    "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


    蘇夏的眼眸中滿是驚喜。


    寧宴驕傲的抬了抬頭,"以前在軍中的時候吃不慣軍裏麵的夥食,就自己做。我還會烤兔子,我是我們軍中最會烤兔子的人,烤的兔子外焦裏嫩。"


    他也沒別的長處了,在蘇夏麵前……


    等他的腿好了,他會給她更多。


    三寶拉著大寶的手,"我都不知道爹爹會烤兔子,你吃過爹爹的烤兔子嗎?好不好吃。"


    "應該是好吃的。"大寶咬下一口烤餅,餅香四溢。


    二寶將三寶叫到跟前,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弟弟乖,以後要是爹爹真的烤了兔子,第一口一定要讓娘親吃,知道不?"


    "為什麽?"三寶小口小口咀嚼著,像是一個小兔子啃胡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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