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看了一眼陸淮南,陸淮南溫柔的笑笑,將她拉進了懷裏。


    “最近開始沒那麽忙了,後日我休沐,來納征下禮,然後就要開始籌備婚禮了。還有兩個月…”陸淮南緊了緊抱著溫橙的手。


    “你忙的過來嗎?”溫橙手指點著陸淮南的胸口問道。


    “當然。我已經跟義父那邊說了,他也會派人來幫忙。時間足夠,我就給舅舅那邊也去了信,他應該能趕過來。”陸淮南語氣輕鬆。


    “呃…你義父那邊,我用不用去看看啊?聽說你要娶我,他什麽反應啊?”溫橙有些拿不準李崇山的態度。


    “他還好,說至少娶得是個姑娘。”陸淮南摸了摸溫橙的臉,語帶笑意。


    “噗…好吧…”溫橙聽他這麽說,忍不住笑出了聲。


    “唉,真想時間過得快點兒。”陸淮南埋首在她肩上,悶聲道。


    “時間過得挺快啊,天色不早啦,你也該迴去啦。”溫橙拍了拍他的背,提醒了一句。


    陸淮南沒搭話,就是抱著溫橙不鬆手,溫橙想起今天在青樓,陸淮南全程黑臉的樣子,忍不住又起了逗他的心思,在他耳邊唿了口氣,輕聲問:“要不你今晚別迴了?”


    陸淮南身子一僵,猛的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腦子裏理智的小人和衝動的小人開始打架。溫橙笑盈盈看著他不說話,過了半晌,最終還是理智的小人勝利了。


    “唉…”陸淮南歎了口氣,鬆開了溫橙。


    “要迴?”溫橙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沒打算留下,故意問道。


    “嗯…”陸淮南輕聲應了,語氣裏帶著些無奈。


    “唉…好吧…”溫橙也歎了口氣,君子啊。


    二人起身,溫橙將陸淮南送到門口,見他上了早已等在門外的馬車後又掀簾迴首,趕緊又揮了揮手。過了會兒,馬車啟動,車走遠以後,溫橙才迴身關了門。


    敬王府。


    一身黑衣的探子跪在下首,向坐在上首的司馬淩風稟告了今日的所見所聞。


    “唔…她是怎麽知道那老鬼的?前些日子,陸淮南跟他那舅舅聯係說要娶親了,嗬,比我預想的還要著急啊。因著周家的事,在朝堂上夥同李崇山那個老匹夫針對我就罷了,如今還要跟我搶人,這可不行。我留著她還有大用呢,嗯…暫時不能讓老鬼注意到她,明日親自去一趟吧。”司馬淩風以手托腮,食指和中指敲著太陽穴喃喃自語道。


    停頓了片刻,他坐起身對了門口招了招手,門外很快進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恭敬的跪下問道:“王爺,有什麽吩咐?”


    “去藥房將寒玉閘取來。”司馬淩風吩咐道,隨即揮手。


    “是。”管家應了一聲,起身退到門口後才轉身出了門,快步往藥房而去。


    “唉…美人,要是你願意配合便也罷了,如果不願,那就別怪本王用一些特殊手段了。”司馬淩風手指敲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次日一早,溫橙收拾好去聽竹記吃過早飯,便往太學院去了。昨晚沒有從植物們那兒問到敬王府的消息,敬王府好像也有什麽陣法,屏蔽了王府外麵的感知,溫橙也隻好作罷。好在問詳細了那個神秘男子的長相,晚上跟陸淮南畫出畫像就好了。


    到了太學院,溫橙出示了令牌,將姚宿雲說的那一番話說了一遍,果然便順利的進入了太學院。她沿著道路一路前進,挨個講堂的查看,大部分授課的老師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偶爾有年輕些的,長相也稱不上英俊。


    一個時辰逛下來,確實沒有找到人。倒是因為亂逛引起了授課老師和學生們的注意,讓她不得不假裝迷路,然後問了路先去思文閣借了幾本有關星象測算的書籍。


    給她帶路的學生倒是非常熱情,不過看著對方滿臉痘痘還做一臉嬌羞狀,溫橙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借了書就趕緊跟對方道謝告別,快步走遠轉了幾個轉角後把對方甩掉。沒有什麽收獲,溫橙也隻得拿著書打道迴府。


    溫橙出太學院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初了,她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有些煩躁。把書頂在頭上遮陽,她一邊走一邊想中午到底要不要吃飯。她現在吃東西一是圖解個饞,二是有身體後又找迴了一日三餐的習慣。


    最終她還是決定不吃了,睡個午覺,下午去找師與軒學箏,有兩天沒去了,怕是又要被擺臉色。


    迴了家,溫橙便換了身涼快的衣服,就像來這邊之前夏天在家裏穿的那樣,小吊帶配短褲。她備了好幾套,都是入夏以後自己上聽竹記對麵那個成衣鋪子訂做的。之前在迴雪樓沒怎麽穿過,現在租了院子,自己在家門一關也沒人會來,就穿上了。


    剛換了衣服不久,就聽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溫橙心中鬱悶,走到影壁後麵高聲問了一句:“誰啊?”


    無人應答,溫橙納悶,大中午的誰會來找她呢?不答話應當就不是陸淮南跟姚宿雲,難不成是迴雪樓哪個來找她了?


    溫橙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有一道身影跳到了她家大門頂上。溫橙抬頭看著那道身影,那人也低頭看到了她,瞥見她的衣著,眼裏閃過一絲玩味,輕飄飄躍到了她身邊。


    “臥槽…”溫橙見到來人,忍不住口吐一句芬芳:“你來幹嘛?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


    來人正是敬王司馬淩風,司馬淩風搖著扇子不客氣的繞著她轉了兩圈說道:“美人在家很奔放啊。”


    溫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穿著吊帶短褲呢,條件反射般的手腕一翻,像對色狼一樣的衝司馬淩風的麵門潑了一把水,末了還有些可惜五行石怎麽沒有辣椒屬性的。


    溫橙動作太過突然,司馬淩風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糊了一臉的水,心中惱怒,搖頭一甩臉上的水跡,就踏步飛身追上溫橙,拽住了她的手腕。


    “臭流氓,放手!”溫橙探出另一隻手又對著司馬淩風放了一記隔空取物,哪想司馬淩風此時已有準備,輕飄飄一個側身就躲過了,用力一拉,將她拽到懷裏禁錮住了。


    溫橙驚駭,以她現在的力量,尋常人是沒那麽容易就能製住她的,司馬淩風果然是深藏不露。關鍵是她自己手上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好像在司馬淩風手下完全不夠看,這才兩招就被逮了。她又抬膝踢襠,司馬淩風隻略退半步,就以掌攔下,還反過來握住她的小腿一抬,她整個人就往後倒去。司馬淩風攔腰接住她,溫橙站定以後用力將他推開,怒意橫生的瞪著他。


    “本公子頂著暑熱來找你,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司馬淩風後退一步站穩,抬手抹了一把臉上還殘留著的水珠。


    “嗬嗬,那請問虞公子您擅自闖入民女的家中是為何啊?”溫橙冷笑兩聲,語氣裏帶著陰陽怪氣。她也顧不上去換衣服了,左右已經被看了,反正她現代人的思想,也沒那麽多顧忌。


    “自然是來聽曲。”司馬淩風沒在意她的態度,反而勾唇一笑,坦然的說道。


    “我說了,我不唱曲。”現在沒在聽雪樓,溫橙對司馬淩風的態度就惡劣了許多,何況都已經動過手了。


    “那就跟你商量一下正事兒。”司馬淩風也態度一轉,看著溫橙正色道。


    “什麽事?”溫橙隱約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本王欲納你為妃,你可願意?”司馬淩風問道。


    “哈?你開什麽玩笑?”溫橙不可置信的驚叫。


    “本王像是會跟你開玩笑的人?”司馬淩風冷聲道。


    “虞公子,不對…敬王殿下,咱倆才見過三次吧?情分沒到這個地步吧?你要說對我一見鍾情什麽的,我可不信。”溫橙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嗬,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可以將這視為是一筆交易,至於籌碼,不知道…陸淮南的命夠不夠?”司馬淩風語調一轉,意味深長的說道。


    “司馬淩風,你找死!”聽到司馬淩風如此說,溫橙心中怒火頓起,手腳功夫上占不到便宜,便以修為對抗。她右手凝聚起大量的靈力,左手牽引靈力而動,手中便化出一條雙指粗細,帶著尖刺的藤條鞭子。溫橙右手握住鞭子一揮,鞭子便帶著勁風向司馬淩風抽去。


    司馬淩風握扇一擋,那鞭子的尾端便順勢卷住扇子一扯,尖端擦過司馬淩風的麵門,差點劃傷他的花容月貌。司馬淩風卻絲毫不見慌亂,穩穩的拽住扇子,手腕用力一轉,將扇子拉扯出來,再推開扇麵向麵前一揮,扇子竟如刀鋒一般切斷了鞭尾。


    未等斷了的鞭尾落地,鞭子已經又兀自長長一截,繼續向著司馬淩風襲來。司馬淩風遊刃有餘的持扇子應對,溫橙又從左手指尖連續彈出數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專挑司馬淩風的漏洞而去。卻見對方姿態瀟灑優美的旋身,起跳,翻身,揮扇,不僅躲過了銀針,還再次接住了溫橙的尖刺藤鞭。


    “唉…美人,你這功夫不行啊…”司馬淩風手上應對自如不說,此時還笑眯眯的開口嘲諷起溫橙來。


    “閉嘴…”溫橙氣的不行,氣自己沒有想著跟姚宿雲或者賀竹學個一招半式的,現在遇到司馬淩風這個不僅功夫看起來不錯,修為應該也不低的人,就隻能被對方壓著打。


    此時想太多已是沒用,溫橙隻好胡亂放出各種法術,意圖亂拳打死老師傅。一時間院子裏水火相交,金石亂飛。好在溫橙還有注意控製方向沒有打到院子裏的合歡樹,也沒有打到牆麵,畢竟房子是剛租的。


    司馬淩風跟溫橙越打越順手,臉上的笑意也更甚,不多時就摸清了溫橙的斤兩。他瞅準一個空檔,上前兩步,一扇子敲落溫橙右手的藤鞭,左掌前推擊中了溫橙的腹部。


    溫橙被那一掌擊的後退數步,臉現痛苦之色。看了一眼右手,手腕處已經呈現詭異的彎折,沒一會兒手腕便又自行扭曲修複起來。溫橙眼神一狠,左手又在聚集靈力,想再次出手。


    司馬淩風沒給她這個機會,幾步上前右手拽住她的左手一拉一翻,將溫橙整個人翻了一麵,然後將她以背對自己的姿勢按到了牆上。又換了左手壓製住她,右手迅速淩空畫符,然後將符打入了溫橙的背心。溫橙隻覺得心口一滯,然後全身的力氣就仿佛被抽幹了一般,軟綿綿的貼著牆麵滑倒下去。


    司馬淩風將扇子放入袖袋,然後伸手撈起溫橙,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從懷裏摸了一個冒著寒氣的玉盒,從裏麵拈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你對我做了什麽?!”溫橙眼裏閃過一絲恐慌,奈何身上沒了一絲力氣,隻能任由司馬淩風捏著她的嘴,將藥丸喂了進去。


    “嗬,鎮妖符而已,暫時可以壓製你的行動能力。至於藥丸…你以後會知道的…”司馬淩風勾唇一笑,神秘莫測的看著溫橙。


    溫橙想將藥丸裹在嘴裏不咽下去,然而司馬淩風隻用力按了一下她的喉頭,她自己就忍不住用力吞咽了一口,藥丸隨即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肚裏沒有腸胃,藥丸落下去以後直接就入了溫橙的心髒。藥力跟著心髒運轉的靈力散布開去,又在眉心匯聚成一點閃爍的朱砂痣。溫橙隻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好像心裏有什麽非常重要的東西被取代了。她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但是卻無能為力。


    司馬淩風見溫橙現在的狀態跟他預想中的不一樣,皺了皺眉,脫下外袍將溫橙的身子裹上,打橫抱起,往門外走去。左右也是要帶她走的,不妨在路上觀察一下具體情況。


    迴王府的車上,溫橙還是昏昏沉沉,嘴裏還念叨著陸淮南的名字,司馬淩風看著她,心裏不禁猜測:“難道鍾情丹對妖類不起作用?老鬼當年不也是用了此藥才令那雪蓮妖甘願隨他下山的嗎?”


    一直到了王府,司馬淩風抱著溫橙進了大門,溫橙才有了一絲清明的狀態。溫橙半睜著眼,迷蒙的看著斜上方線條優美的半張臉,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司馬淩風隨即低頭看她,傾國傾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來。


    “清醒一些了?”司馬淩風低頭看著她問道。


    “虞…嘶…”溫橙低頭捂了捂心口,感覺有些疼。


    “怎麽?”司馬淩風又問。


    “虞公子,我…心疼…”溫橙皺著一張小臉,抬頭再看司馬淩風時,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一眨,便落下一滴來。


    “沒事,等穩定下來就好了。”司馬淩風勾起一絲笑意,語氣裏帶著些哄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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