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別怕。”溫橙嘴角勾起,拉了一下樓行知的袖子,自己往前走了兩步,甩手照著領頭那個山匪的膝蓋來了一記隔空取物。溫橙如今的隔空取物已經比九年前要厲害許多了,那山匪頭子當即就撲倒在地抱著膝蓋來迴打滾。


    其他山匪皆是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兩步,樓行知三人嘴巴張大的也快塞得進雞蛋了。溫橙快速的上前撿了領頭山匪的大砍刀,手腕一抖架在他脖子上,好整以暇的說道:“都別動哦,我頭一迴使刀,容易手抖。”


    “呃啊啊啊…女俠…唔嗯…女俠饒命…”領頭的山匪一邊痛苦嚎叫,一邊告饒。


    “老大!”其餘山匪見狀,還想上前來,溫橙又一記隔空取物,照著一個看起來最壯的山匪打了過去。那人如被重拳擊中,往後退了兩步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哀嚎。


    這下子其他人都害怕了,謹慎的不敢再靠前,膽小的還往後退了幾步。樓行知反應過來,招唿雲逸和燕無涯往溫橙靠攏過來。


    “溫妹妹,你使的什麽功夫?好生厲害!”雲逸壓低聲音問道。


    “嗬嗬,沒什麽,一種氣功而已。”溫橙笑著敷衍了過去。樓行知有些後怕,看溫橙使得這個妖法,慶幸還好她是個吃素的。


    “女俠…你放過我,我們保證不再作惡…啊…”領頭的那個還在求饒。


    “唔…把刀放身後,然後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溫橙笑了笑,對山匪們命令道。


    “啊?”眾山匪都驚了。


    “快…快拿啊…”領頭的那個先一步從懷裏掏了塊玉佩出來,其餘人紛紛聽話的先把刀放在身後,然後從身上掏出值錢的東西來。有個膽小的趁眾人不注意想溜,被溫橙發現,隔空取物直取他膝窩,噗通一聲,他就跪了。山匪們趕緊又往身上掏了一波,有一個還從襠下摸出一個金豆子來。


    溫橙戳了戳樓行知:“表兄,去把東西都收起來。”


    樓行知看了溫橙幾眼,有些無奈的挨個上前把東西收了。又有個想趁機劫持樓行知的,也被溫橙撂倒了,一眾山匪是再也不敢造次。


    溫橙見他們老實,又問:“你們老窩在哪兒?可還有同夥?”


    “女俠…我們山寨就在前麵山上,沒有別的同夥了…求你放過我吧…”領頭的又討饒。


    “你這麽慫是怎麽當上老大的?”溫橙皺眉看了看他。


    “我…我年紀最大…”領頭的不好意思的迴道。


    “噗呲…”雲逸憋不住笑出了聲。


    “有沒有傷過無辜之人的性命?”溫橙嚴肅的問道。


    “沒有沒有沒有…我們就隻打劫…最多…最多打斷過一個人的腿…”領頭的吞吞吐吐的答道。


    “奸淫婦女呢?”溫橙厲聲又問。


    “也沒有…這兒離城裏也沒多遠,我們不常來,而且尋常姑娘家,都不會隨意出城,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出城踏青也都是帶了好些家丁,我們根本也不敢打劫啊…這頭一迴逮到…還…哎喲…”領頭的抱著腿都快哭出來了。


    “哼…算你運氣好,還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不然打斷你三條腿都還嫌不夠,帶上你的人,趕緊滾。以後再敢打劫,通通宰了喂狗。”溫橙冷哼一聲,把刀扔地上。


    其餘土匪見狀,趕緊紛紛上前,抬得抬,背的背,把受傷的同夥帶上一溜煙跑了。


    “溫妹妹,他哪兒來的三條腿?”雲逸好奇的開口問道,溫橙不說話,往他下半身瞄了一眼,雲逸秒懂,趕緊往燕無涯身後走了兩步。


    等溫橙去樓行知那邊點看從山匪處收繳的東西時,雲逸才小聲的跟燕無涯說:“無涯,我看這才是溫妹妹真正的樣子,平時的溫婉都是裝出來的。怪不得行知那會兒看見她的時候,嚇得不行,多半是少年時候就被這表妹欺負慘了…”


    燕無涯點點頭,淡淡的開口:“嗯,有道理。”


    “表兄,怎麽樣?”溫橙看了看樓行知撩起衣袖兜住的東西。


    “呃…還可以吧…”樓行知有些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感受了,被打劫的人反過來打劫了別人。不過好歹他現在是真的對溫橙放心了,真要是那作惡的妖,怎麽會關心山匪有沒有燒殺擄掠。怕是那山匪猥瑣的看她一眼就已經被摳了眼珠子了。


    “謔…這玉佩咋樣啊?”溫橙從戰利品裏拿出山匪頭頭上繳的玉佩對光看了看。


    “不怎麽樣,也就值十多兩吧。”樓行知看了一眼。


    “十多兩也不便宜了吧…表兄,你對這個很懂啊。”溫橙又看了看玉佩,把它放迴了樓行知手裏。


    “我原先家裏也是富過的,不然也買不起這琴…這銀釵還算雅致,你帶著吧…”樓行知一句話帶過了自己的家世,又將戰利品中的一隻銀釵往溫橙頭上比劃了一下。


    “唔…一般吧…”溫橙端詳了一下,隨手接過插在了頭上。


    雲逸和燕無涯也過來看,臉上也泛起了笑。這群山匪可比他們有錢多了,銀子得有四五兩,玉佩,銀釵還有一顆金豆子,並兩串銅錢,夠他們在下個城市玩上幾天了。


    “昨天都還算是窮遊,今天就小賺了一筆,這打劫果然是無本萬利的買賣,怪不得古代這麽多剪徑的土匪。”溫橙心裏感慨。


    打劫山匪,眾人心裏一點負擔都沒有,樓行知代為保管了那一堆財物。四人繼續啟程,溫橙提議到了下個城市,可以租輛馬車,這種不義之財早點花出去比較好。錢是她賺來的,眾人自然沒有異議,反而感激她的體貼和慷慨。雲逸還拍了拍樓行知的肩膀說道:“行知兄,溫妹妹雖然有些兇悍,但心地還是很善良的,你啊…多多擔待一下。”


    樓行知對他的叮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又在心裏腹誹,這是兇悍不兇悍的問題嗎?她就不是人啊…


    到了棋州轄下的白石縣,四人照例在城裏歇了一晚。白石縣之所以叫白石縣,乃是因為這縣靠著一座石灰岩形成的矮山。從鶴州那邊往這裏看,對比後麵的其他高山,這山就像一塊白色的大石頭,故而山腳下的縣就幹脆叫了白石縣。白石縣再往前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了,要到鶴州邊上才會再有山了。


    到了城裏,溫橙也終於趁著有錢的時候買了些零嘴了,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的買了一大包,反正還有三個大男人幫著分擔,一路上看樓行知三人啃大餅都看夠了。樓行知按溫橙的吩咐去租了馬車,溫橙拎著一大包零食率先上了車,其餘三人隨即跟上。毛驢則被溫橙栓在馬車車架上,一路隨行。


    路麵平坦,自然車子也平穩。溫橙吃著零食,聽他們談論音律,時不時又彈上一曲,也是愜意非常。就是這零食味道屬實一般,糕點果脯之類的都太甜,也就五香瓜子兒還行。溫橙想起賀竹做的薯片,辣片和雪碧,那會兒沒吃上,但是看姚宿雲反饋還是很不錯的。不知道賀竹迴京後有沒有做過,陸淮南不喜歡辣的,雪碧他倒是喜歡…


    “唉…這條路上的風景看來看去也就這樣,我也沒有文人雅士的雅趣,看啥都能看出趣味兒來。早知道應該還走水路的,感覺沿江的風景要好一些…”溫橙看著外麵一望無際的麥苗,除了綠還是綠,不禁感慨。


    之前本來還想打聽點兒京城的事兒,結果這三位也是頭一迴去京城,對那邊的事兒也是知之甚少。隻聽說京城好像有一位第一美人,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細打聽又沒有什麽確切的消息,總之就是神秘。溫橙冷嗤一聲,男人啊…


    三位同行的啥也不知道,倒是車夫給溫橙講了不少道聽途說來的京城故事。說那京城繁華無比,從城門進去,暢通跑馬都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到皇城根兒底下。城裏坊市無數,有專門住著皇親國戚的錦華坊,宰相名丞雲集的靈犀坊。有錢的一定要去和樂坊的第一酒樓吃那裏的全蟹宴,風流世家子則愛去秀雅坊尋訪歌姬美人。當今聖上喜歡與民同樂,故而逢年過節的時候,常常坐車沿著中軸的大街巡視京城…等等等等…


    溫橙聽得津津有味,那三位聽得也是躊躇滿誌,誓要在京城裏闖出一番名堂來。溫橙本想問問陸淮南的事,但想了想又不想暴露自己去京城尋人的意圖,故而沒有明著問,轉而問車夫京城的具體官員有沒有比較出名的。可惜車夫除了知道眾所周知的薑相以外,再不知道別人了。畢竟不是京城周邊的車夫,知道的有限也很正常。


    車子在平坦的路上行駛了七日,中間又經過了一座縣城,才到了鶴州城。在路上聽了車夫講京城的故事,眾人對這鶴州也就沒了什麽好好遊玩一番的興趣。路上租車用了不少錢,溫橙又讓樓行知去將那玉佩當了換了些銀錢,打算還是租車去京城。然後就跟在棋州一般,隨便逛了一圈第二日便又啟程了。


    恰逢第二日是清明節,棋州城裏也有很多的人出城去踏青,溫橙一行人想著左右也不白來,便跟著在城外的一座名叫清微觀的道觀遊玩了一番。因為自己的身份,溫橙在道觀的時候尤為小心謹慎,不過道觀的觀主雖然看破了她的身份,倒也沒有為難她。


    “如今妖族勢微,倒是難得在世間見到,不知姑娘在這凡間遊曆圖的什麽?”清微觀的觀主喚做玄機道長,笑容可掬的負手問道。


    “妖族什麽的,與我關係不大。我隻是比較貪玩,想在人間遊曆,長長見識罷了。”溫橙也笑眯眯的迴答。


    “嗯。我看你也不是那為惡之妖,不然那位開了竅的公子想必不會如此泰然與你相處。同是修道者,貧道也沒有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偏見,姑娘且放心在這觀中遊覽即可。”玄機道長笑著點點頭。


    “多謝道長寬心。不過我對參觀什麽的不是很感興趣,我看你們道觀門口那個符牌倒是挺有意思的,不知道長可否教教我?”走到道觀門口的時候,溫橙就注意到了門口攤子上的符牌,倒是跟當初她給陸淮南的有些像。


    “啊…那個啊,如今已經不流行啦,就是刻著符篆的腰飾。六七年前的時候倒很是流行過一段時間,據說是從瑤州傳過來的。當年京城流行的時候,聖上還下了令,要求佩戴者必須到道觀找人規範符篆後才可佩戴呢。那段時間,我這觀中弟子的畫符水平都因此漲了一大截呢,哈哈哈…”玄機道長想起那會兒弟子們生怕刻錯了符篆挨懲罰,有人半夜都還在研究的情景,不禁哈哈笑起來。


    “哦~瑤州傳過來的啊…”溫橙也抿嘴笑了,心裏想,莫不是因為陸淮南流行起來的吧,瑤州不正是醴縣的上級州嘛。


    “姑娘是想學做符牌嗎?”玄機道長問道。


    “唔,主要是想學畫符。我以前有個朋友教過我一些,想看能不能再學些不一樣的。”溫橙正色答道。


    “嗯。姑娘倒是好學,不過符籙一道,博大精深,短時間是研究不出什麽的。道觀倒是有一本給弟子研習用的符籙冊子,可贈你一本。姑娘稍等,待貧道去取了來。”玄機道長迴了自己住宿的院子,過了一會兒給溫橙拿了一本一指厚的書冊,上麵全是各種符籙的詳細介紹。


    “多謝道長。”溫橙翻開看了一會兒,基礎部分跟姚宿雲和她講過的差不多,不過書上記載的更加的詳實,還教了很多中低階符籙的畫法,以及一些畫高階符籙的禁忌事項。


    “道長,這本書冊就這樣隨便送給我真的可以嗎?”溫橙看到高階符籙部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玄機道長。


    “無妨,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多大的秘密。隻是開竅的人少,開了竅願意潛心修道的人更少。常人學會了又作用不大,送給願意專研的修道者也是一種緣分。隻有一點,望姑娘謹記,切莫用此作惡,於修行有害啊。”玄機道長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是,謹記教誨。”溫橙也鄭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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