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兩天是發燒還是中暑了?剛才是幻覺嗎?”王書邊走邊看著自己剛才拉著依莎的手。


    剛才牽著那姑娘也是幻覺嗎?王書感覺不可思議,心裏直嘀咕。


    “小哥哥,謝謝你。”王書抬起頭又看到了那女孩。


    “你怎麽下來了,走,跟我上去和他說個明白!我幫你把錢要迴來。”王書著急。


    “小哥哥,我害怕,你隻要和他說緬桂花,他就知道了。”說著女孩一轉身跑進了拐角。


    王書呆愣原地,他想了想。


    一轉身又蹭蹭跑了上去,眾人見王書又迴來了,不禁都壓低聲音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男人見王書又跑了迴來,頓時怒火就冒了起來。


    “你到底要幹什麽,有完沒完?我給你差評啊。”他大聲對著王書喊。


    王書也不懼,拍了一下桌麵,“緬桂花你知道吧。”


    眾人先是一愣,哄堂大笑。


    男人徹底慌了神,叫嚷著眾人,推搡著就把王書丟到了門外。


    “老板,這是你們店新推出的話劇表演嗎?哈哈,太好笑了。”王書爬起來揉了揉腰,聽到食客嘲笑聲。


    他沒再看到女孩,起身準備離開。


    一陣風拂過他的臉頰,耳邊卻聽到了“小哥哥,謝謝你。”


    王書環顧四周,打了個哆嗦,騎上車離開了。


    這一晚比平時單子更少了,王書找了個路邊,開始搶單。


    突然出現了一個二十塊的單子,王書手一抖,沒搶到,過了十分鍾,又出現了一個十塊的單子,王書用力一劃,還是沒搶到……


    就這樣一直挨到淩晨兩點,王書才搶到一單。


    他提了提精神,準備去取貨。


    撓了撓頭,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他,猛地一迴頭又什麽都沒有。


    王書聳了聳肩,繼續去取貨。


    燒烤攤前座無虛席,路邊放著的凳子上都坐滿了人,煙熏火燎的一派繁忙景象。


    老板和小工拿著單子忙的不亦樂乎。


    “老板,再拿一件啤酒過來。”一群赤膊大漢喊著。


    一個優雅的女子招了招手,“老板,我們這桌再烤一條魚。”


    “都二十分鍾了,秘製烤蝦還沒好嗎?”一群染著頭發二流子模樣的小年輕轉過了頭,看著燒烤店老板。


    ……


    粗狂的說話聲,嘈雜的上菜聲,叫喊的劃拳聲……混成一片,一浪高過一浪。


    老板挺了挺啤酒肚,手舞足蹈的拿著烤串上下飛舞,赤膊夾著的菜單都被浸染出了汗漬。


    通紅的煤塊在風機的作用下愈發的鮮豔,透露出了猩紅色。火星子一陣一陣的隨風飛揚,瞬間又湮滅無影,鐵架上的燒烤串滋滋地冒油,不斷滴落的熱油,掀起一股股高聳的火苗,似妖嬈的舞女,瘋狂而又炙熱。食客們無不食指大動,享受著這喧囂的盛宴。


    唯獨王書,站在這畫麵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既沒有心情,看那些大快朵頤,暴飲暴食之人。也沒有興趣關心這單又賺了多少。


    隻是麻木的抬著手機,仿佛自己已經融入了手機裏的一行地址,一個訂單編號,仿佛他隻是個空虛而又無聊的文字。


    “老板,177號訂單好了沒有?我都等了十五分鍾了。”王書看了看油膩男人。


    “再等會,沒看見那麽多人嘛!”油膩大漢吐了一口口水,有些得意,還有些小傲嬌和炫耀。


    王書覺得自己真變成了石雕裏的思考者。可這油煙嗆得他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他隻想拿到訂單立刻離開這個嘈雜之地,這裏讓他神經緊繃,無所適從。


    “老板,又過了十五分鍾了,還沒好嗎?”王書有些不耐煩起來。


    油膩大漢瞪了王書一眼,嘴裏叨叨著,“就知道催催催,煩死了。”


    “177號,菜配好了沒有啊!騎手催了。”他對著身後笨手笨腳的小工喊了起來。


    小工估計是新來的,顫顫巍巍拿著菜單,一邊核對訂單菜品一邊尋找著冷藏櫥櫃裏的食物。一看他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的樣子。


    王書一拍腦門,他情緒的大壩馬上就要坍塌。


    “好了好了,配好了。”小工帶著一副眼鏡舉著菜碟托迴應,瘦瘦小小的身軀如帶魚一般穿梭在桌子與桌子的縫隙和熙攘的店鋪裏,他把配好的菜傳給了大漢。


    王書轉身走了出去,他準備無責取消訂單,再等一會他估計要發飆。


    大漢見王書要走,氣唿唿的追了出來,晃動著一身肥肉,邊跑邊說,“小子,都等那麽久了,你再等一會不行啊!無責取消,平台又要罰款。”


    王書坐在電動車上,操作手機,他立刻就想離開這裏。


    大漢擋在電動車前,雙手叉腰氣勢洶洶。“你今天要是敢無責取消,我肯定要揍你,你要取消就自行取消,不要無責取消。”


    “自行取消訂單平台是要扣我的錢啊!”王書有些無奈,抬了抬頭又低頭看手機。


    “那我不管,你今天要麽等我弄好,要麽我看著你自行取消。”大漢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正在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王書的手機突然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過來,王書點了接聽打開免提。


    “177號那麽久還沒送來啊!都一個小時了,再等怕是要明天早上才能吃上,搞什麽名堂!”電話那頭的顧客極不耐煩地抱怨起來。


    “您好,商家已經在弄了,很快就好了,好了第一時間就給您送過去。”王書耐心解釋著。


    “那麽慢,吃什麽吃,留著你自己吃吧!”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大漢看看王書的手機,又看看攤前正烤著的食材。


    “您的訂單因長時間未取餐,顧客取消訂單。”係統傳來一連串播報。


    “深海生蠔、秘製龍蝦、蟹黃粥、清真大閘蟹……嘖嘖嘖,都是貴菜哦。”王書聲調提高了八度。對著大漢搖搖手機,示意訂單沒了。


    大漢氣的大臉通紅,王書悠哉騎車從大漢前麵經過,一個猝不及防,大漢一手拎起王書後脖頸的衣服,一手抓住他的褲腰,就將他舉過頭頂。


    “哎哎,我沒取消啊!我還幫你說話來著。你要……”王書話還沒說完。大漢就將他扔出去老遠,似乎將他積蓄許久的憤怒和不滿全都要發泄出來。


    “小子,你今天激怒我了,以後我要是再見到你,一定還要揍你。”他踩著王書的頭盔,惡狠狠地說。


    甩手扔了兩百塊錢在王書麵前,揚長而去。


    “兒子敢打老子,真是反了天了!”王書收起地上的錢,看了一眼離去的大漢。“你小子,總有一天讓你嚐嚐老子的厲害。”王書嘴裏罵罵咧咧,揉了揉摔疼的肩膀,扶起倒地的電動車,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王書又感覺不遠處有什麽盯著自己,那種狠厲之感,猶如一桶涼水,從頭到腳地淋了下來,於這熱鬧喧囂之中格外明顯。


    他猛地迴頭一看,仍舊燈火通明,人聲嘈雜,不見半分異常。


    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吧,王書心想。他也無心工作了,騎著電動車緩緩朝住的地方駛去。


    “哢嗒”一聲脆響,電動車的油門把手整個被扭斷了。


    王書一陣無語,他呆在原地好一會。


    走迴去吧,車放這,改天還是要過來推迴去,搞不好這一放就丟了,車在人在,這個辦法肯定不行。推迴去吧,這離家十公裏,不得把人累趴下。叫個麵包車來弄迴去,可這大半夜……糾結,迷茫,惆悵……


    “這丟也丟不開,拿也拿不起的人生,啊啊啊……”王書用盡全力大喊了幾聲。


    “大半夜的,那個醉鬼又在樓下撒酒瘋。”靠近馬路一側小區的窗戶,紛紛亮起了燈,夾雜著說話聲,咒罵聲……


    王書見勢不妙,趕緊推著車跑到黑暗裏,順著拐角悄悄溜了。


    這一路他也不敢停留,一直走啊,推啊推。咬著牙,頂著一股氣,累的滿頭大汗。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他也終於到了家附近。


    找了個修車的地方,王書把車橫在店門前,支棱起車腳架子,腳放在把手上,頭向後一靠,立即秒睡打起了鼾。


    “喂喂喂,起床啦,要修車嗎?不修停一邊睡去。”老板平時和王書很是熟絡,也不拘謹。


    “要修,要修,老黃這電動車油門把手壞掉了。你幫我看看。”王書說著,翻身就下了地。


    “功夫了得嘛!你這身手,在古代那也是楚留香,展雄,時遷所不能比的。”店老板很是恭維地說。


    王書一聽心中很是高興,問道:“這楚留香號稱盜帥,這時遷號稱鼓上騷。那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可這展雄是何許人也?”


    “唉,孤陋寡聞了不是,盜帥和鼓上騷那是小說裏的人物,這展雄可是能和孔子對罵的。”老板站直了精瘦的身軀,搖頭晃腦。


    王書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前傾著身子,趴在車把手上。“快說說,那是個怎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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