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這麽個事兒,有個地方叫“絳色坊”印染廠,這地方邪乎著呢。三十年前一場大火之後,就荒廢在那兒了,可誰能想到,後來發生的事兒,那叫一個嚇人。


    有個叫紀莎莉的姑娘,有一天她推開了老廠房的鐵門。嘿,這一推可不得了,她左腕突然就像被火烤了一樣,疼得厲害。要知道,這可是她母親生前嚴禁她踏入的地兒。當時那廠房的屋簷,正往外滲著黏糊糊的絳色液體,順著生鏽的排水管往下滴,好家夥,遠遠看去就跟血瀑似的。


    這時候,一個穿工裝的看門人趙大奎舉著手電筒追過來了。他右眼蒙著滲血的紗布,一邊跑一邊喊:“紀小姐!” 接著又說:“王老板在調色間等您,那批老染料......” 話還沒說完呢,二樓突然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緊接著漫天的絳雨就下來了,把紀莎莉和趙大奎淋了個透。紀莎莉那件白襯衫,眨眼間就爬滿了像蛛網狀的紅痕。


    紀莎莉在積水中摸索,嘿,還真摸到了半塊燒焦的工牌。這工牌是 1995 年的員工證件,上麵母親年輕的麵容都被灼去了半邊,姓名欄就剩下 “林秀芸” 三個字。這林秀芸可不簡單,正是火災報告裏唯一沒找到屍體的失蹤者。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再說說這調色間,裏麵那味兒,又是黴味又是鐵鏽腥氣的,熏得人直皺眉頭。廠長王德發掀開防塵布,這一看,三十罐密封的 “朱雀紅” 染料全液化了,玻璃罐表麵還凝結著人形手印。老化學師周明遠戴著膠皮手套去取樣,剛把移液管伸進去,嘿,那管子突然噴出絳色霧氣,周明遠的右手瞬間就爬滿了血絲狀的紋路。


    法醫秦月薇一邊翻動著屍檢報告,一邊說:“這周第三個了。” 原來前兩具屍體的皮下組織都呈絳色結晶化,而且死者都是當年參與朱雀紅研發的。紀莎莉聽了,拿鑷子挑起染缸底部的沉澱物,用放大鏡一看,好家夥,那沉澱物竟顯出骨灰的質感。紀莎莉一下子就火了,質問:“九五年根本不是意外對嗎?你們用活人試染料?”


    這時候,照明燈管一個接一個地炸裂。絳色液體在地麵上匯聚成字:每滴朱雀紅摻著林秀芸的血。牆角的排風扇也跟著搗亂,突然就逆轉了,還噴出大團絳色棉絮,仔細一看,這不正是紀莎莉母親失蹤當日穿著的工服碎屑嘛!


    鍋爐房那邊也不安生,殘存的焦糊味引來了一群烏鴉,呱呱叫著,聽得人心裏發毛。紀莎莉在廢鐵堆裏翻啊翻,還真翻出了半本實驗記錄。那泛黃的紙頁上,竟然粘著皮膚碎屑。上麵寫著:“1995.3.14,林秀芸接觸朱雀紅後出現皮膚滲透現象,建議終止實驗。” 可頁腳批注卻用紅筆寫著:繼續觀察,必要時取樣活體組織。這也太殘忍了吧!


    這時候,看更人吳瘸子哆哆嗦嗦地指著地下倉庫說:“那晚我瞧見王廠長帶人把秀芸姐綁進反應釜,還說她血管裏流的絳色液體值大錢。”


    紀莎莉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順著鏽蝕的鐵梯就爬進了反應釜。這反應釜內壁啊,布滿了指甲抓痕,一看就是有人在裏麵拚命掙紮過。紀莎莉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具半晶化的骸骨,骸骨胸腔還嵌著枚銀質吊墜,這吊墜她可太熟悉了,正是母親從不離身的護身符。再看骸骨腳踝,還拴著鐵鏈呢,鐵鏈末端鎖頭上刻著王德發的姓氏縮寫。這事兒啊,越來越離譜了。


    配電室這邊呢,地麵積水泛起血泡。紀莎莉撬開通往地下實驗室的暗門,好家夥,五具實驗員屍體倒吊在染缸上方,每人天靈蓋都插著采血針管。保安隊長李國強想用電棍去劈閘門,這電棍剛碰到閘門,棍身突然就滲出絳色粘液,順著他的虎口就鑽進了他暴突的血管裏。


    就在這時候,林秀芸的虛影從染料罐裏滲出來了,她皮膚下流動著液態朱砂,嘴裏喊著:“他們抽幹我的血調色!每批朱雀紅都摻著我的骨髓......”


    緊接著,地底傳來鋼纜崩斷的巨響,三十噸絳色染料衝破了密封罐。紀莎莉趕緊把護身符按進反應釜控製台,這一下,地下實驗室就應聲坍塌了。林秀芸的骸骨和染料融合成赤色巨浪,一下子就把王德發等人裹成了琥珀狀的血繭。


    第二天早上,晨霧慢慢漫過龜裂的廠區圍牆。紀莎莉站在唯一完好的水塔頂端,看著那五具血繭在陽光下蒸騰成絳霧。這時候,秦月薇走過來遞給她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95 年 3 月某頁寫著:林秀芸之女紀莎莉,先天患有皮膚滲透症。


    紀莎莉正看著呢,那護身符突然變得滾燙,內層還浮現出母親的遺書:“朱雀紅用我的血改良過,遇險時染料自會護你。” 紀莎莉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夜那赤浪繞過了她腳邊。


    再後來啊,那殘破的工牌在紀莎莉掌心就像有了生命一樣,生根發芽,長成了一棵掛滿染布的老槐樹。每當下暴雨的時候,樹幹就會滲出溫暖的絳液,把路過的流浪貓狗都染成赤紅色,嚇得那些落在反應釜上的食腐烏鴉呱呱直飛。你說這事兒,是不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神奇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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