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這麽個事兒,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那月光被烏雲遮得時隱時現。有個叫裴理學的小夥子,他“嘎吱嘎吱”地踩碎了一地月光,慢悠悠地就踏進了胡同裏。嘿,您猜怎麽著?他這剛進去,手腕上的銅鈴就跟發了瘋似的,“叮叮當當”炸響起來。這銅鈴可不一般,是他姑婆臨終前用紅繩係在他腳踝上的,三天前莫名其妙就滑到了手腕上。這大半夜十二點整,這鈴聲就像是被哪個看不見的手在那兒拚命搖晃。


    就在這時,從巷尾轉出個穿白裙的學妹,叫蘇小棠。她那馬尾辮上的塑料發卡,在微弱光線下泛著幽藍幽藍的冷光,就跟鬼火似的。蘇小棠扯著嗓子喊:“裴學長!”接著又說:“你說老校史館鬧鬼我才跟來的,可別——”話還沒說完呢,就聽“轟隆”一聲,頭頂“青石中學”的鑄鐵校牌猛地砸了下來。那鏽蝕的“石”字,擦著蘇小棠的後頸就過去了,“哐當”一聲在水泥地上砸出個大坑。


    裴理學趕緊去查看,嘿,在校牌背麵摸到個東西。原來是半張泛黃的1999年校報殘片,頭條標題寫著《高三女生周婉婷失蹤案懸而未破》,下麵還有五個用圓珠筆反複描畫的字——迴頭看身後。這可把人嚇得夠嗆,這到底咋迴事兒呢?


    緊接著,他們就來到了檔案室。那檔案室裏的黴味啊,熏得人鼻子生疼。管理員趙伯遞鑰匙的時候,那雙渾濁的眼睛突然就轉向右上角,神神叨叨地說:“2002年閉館前夜,我擦玻璃的時候,看見周婉婷站在三樓女廁鏡子前梳頭呢。”說著,老人那布滿老年斑的手就往窗外一指,又接著說:“她每梳一下,鏡麵上就浮現一個數學公式。”


    裴理學和蘇小棠聽了,就跑到廢棄女廁去找那麵鏡子。嘿,還真找到了,那鏡子裂得跟蛛網似的。蘇小棠正用粉筆描摹那些被水垢蓋住的公式殘跡呢,突然,鏡子裏的倒影一下子就扭曲了,變成了一個穿舊校服的女生背影。


    蘇小棠嚇得“啊”一嗓子,尖叫著拽住裴理學的衣領,大喊:“別迴頭!”這時候,就見鏡中人的脖頸“哢嚓”一下,呈180度翻轉過來,那腐爛的麵孔“嗖”地就貼向鏡麵,手指在霧氣上寫出血字:√16 + 9 = ?這可把兩人嚇得不輕。


    他們覺得這事兒太邪乎了,就想著從別處找找線索。聽說數學組有個退休教師叫錢美鳳,住在養老院。他們就趕過去了,結果發現那養老院房間裏貼滿了幾何圖形。一聽到周婉婷的名字,這錢美鳳老師就跟瘋了似的,拿起粉筆在桌布上狂畫,嘴裏還念叨:“當年她總在黑板寫奇怪公式,說有人在耳朵裏報答案!”


    正說著呢,這老教師突然顫抖著掀起假發。哎呀媽呀,她顱頂那兒赫然嵌著半截粉筆頭,還說:“她失蹤那晚,我值日擦黑板時聽到哭聲,第二天頭頂就長出這玩意!”更奇怪的是,那粉筆隨著她情緒波動,“吧嗒吧嗒”地滲出黑血,在桌布上自動演算起來:√(16 + 9) = 5。


    這還沒完呢,突然養老院就斷電了。等應急燈亮起的時候,好家夥,錢美鳳的後背粘滿了粉筆灰,脊椎彎折成直角,手指在黑板上刻出一道道深痕,刻的是1999屆高三(5)班全體名單,其中七個人的名字被血圈了出來。這又是啥意思呢?


    他們接著追查,找到了梧桐裏17號地下室。那地下室堆滿了蒙塵的課桌椅,陰森森的。正往裏走呢,一個穿環衛工裝的獨眼老漢突然冒出來,堵住了出口。這老漢慢悠悠地說:“這曾是高三(5)班秘密補習點,周婉婷在這裏被鎖了三天三夜。”


    說著,這老漢還把左眼義眼給摘了下來。哎呀,那空洞的眼窩裏居然爬出白蟻來,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老漢接著說:“他們說婉婷偷了奧數題,其實那題是她自己解出來的。那幫小畜生把公式塞進她喉嚨,還用圖釘封住嘴……”


    這時候,裴理學手腕上的銅鈴“啪”的一聲裂成兩半。緊接著,地下室的燈泡“劈裏啪啦”集體爆裂。黑暗中,竟然浮現出一個倒掛的教室,七具套著校服的骷髏懸在半空,喉骨裏還插著生鏽的圓規。周婉婷的鬼魂坐在講台那兒,把粉筆灰撒向虛空,每一粒灰塵都化作尖叫的人臉,這場景,簡直太嚇人了。


    後來啊,在殯儀館冷藏櫃裏,蘇小棠的屍體保持著迴頭張望的姿勢。她手裏還攥著從裴理學口袋掉落的校報殘片,背麵新增了血字,連起來是個通告,寫著2002年退學名單,什麽李明浩數學競賽舞弊、王天佑教具室縱火、陳莉莉偽造獎學金證書等等。


    七天後,青石中學老校舍突然就著了大火。消防員從廢墟裏挖出七具焦屍,都呈跪姿麵朝西南,嘴裏還塞著1999年奧數真題卷。裴理學站在警戒線外,手裏撫摸著一個新銅鈴,鈴鐺內壁刻著周婉婷的學號。每當夜風吹過,西南方總會傳來少女清亮的解題聲。這事兒啊,可真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勁兒,讓人聽了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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