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叫謝臨風的人,平時就愛搗鼓些老古董,尤其是老電視。這天呐,他接了個活兒,是一位藏家委托他修複一台1948年德國產的根德牌古董電視機。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謝臨風在工作室裏專心調試這台老電視。突然,那顯像管“滋滋”地響,亮起了一片片雪花紋。嘿,這還不算完,緊接著,熒幕深處竟然慢慢浮出一個人影,是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您猜怎麽著,這女人的脖頸上還纏著老式攝像機的膠卷,正對著虛空不停地念叨:“該換帶子了。”這一幕,可把謝臨風驚得瞪大了眼睛。


    就在這時,委托人鄺紅藥來了。她一進來就摘下墨鏡,好家夥,她左眼瞳孔竟然泛著顯像管那種特有的藍光,看著就瘮得慌。鄺紅藥慢悠悠地說:“這可是津門影樓的鎮店機。當年用它拍攝《梨園驚夢》的劇組啊,全員都失蹤了,那放映員更是慘,被絞進倒帶軸,血濺了十二尺膠片呢。”


    謝臨風正聽得頭皮發麻,突然熒幕裏傳出一陣機械齒輪聲,他一低頭,發現電視櫃竟然滲出了暗紅的鐵鏽。他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電視外殼,這一碰可不得了,他看見自己在熒幕上的倒影,雙腳被膠卷給纏住了,正慢慢地往熒幕深處的放映室拖去,嚇得他趕緊把手縮了迴來。


    過了幾天,謝臨風好不容易把電視修好了。這天子夜新聞播報的時候,電視突然自動跳轉到雪花頻道。謝臨風覺得不對勁,就拿示波器去檢測信號。這一檢測,可把他驚到了,那示波器上的波紋竟然構成了1937年《申報》的訃告版麵,而且每一則死亡通知上都清楚地標注著“膠片絞殺”。


    淩晨三點,外麵靜悄悄的,突然“哐當”一聲,工程師方覺曉一腳踹開了工作室的大門。這方覺曉平時總穿著防輻射服,今天也不例外,可走近一看,防護服內層竟然沾滿了膠卷碎片。方覺曉著急忙慌地說:“顯像管會吃魂呐!上周影視城的場務就出事了,他接觸過的每台老電視都滲出顯影液。”


    正說著呢,那卷褪色的《梨園驚夢》膠片在工作室地板上自己就鋪展開了。謝臨風不小心踩上去,每踩一格畫麵,就感覺有冰冷的手掌從下麵伸出來。他趕緊翻開鄺紅藥寄來的維修手冊,裏麵夾著一張泛黃的劇組合影。嘿,您再看,那捧著攝像機的男人,竟然長著方覺曉的臉,這也太邪乎了。


    這事兒越來越奇怪,謝臨風決定去檔案館查一查。檔案館密封的《影戲錄》裏還真有記載:1947年,大光明影業為了拍首部有聲戲曲片,幹了件缺德事兒,把七名場工給煉成“活體顯影液”了。檔案照片上,那些場工的眼球被做成了聚焦鏡片,骨骼則鍛造成了膠片齒輪,看著就讓人後背發涼。


    檔案館管理員用機械義肢翻開一份契約,對謝臨風說:“攝像機裏封著女主演的聲帶。那批祭品分別嵌在了七台電影設備裏,鄺家是末代守影人。”謝臨風一看泛黃的設備清單,好家夥,自己修複的這台根德電視的序列號,和當年吞噬放映員的機器完全一樣。


    又過了幾天,趕上一個暴雨夜。那電視在沒信號的情況下,竟然播放出清晰畫麵。隻見謝臨風被膠卷纏進了放映機,鄺紅藥正拿著顯影液,往他的耳朵和鼻子裏灌呢。就在這時候,方覺曉突然扯開防輻射服,露出了膠卷質感的皮膚。原來啊,他就是當年操作煉魂儀器的總工程師,這劇情反轉得讓人措手不及。


    這還不算完,雷電擊中天線的時候,電視外殼竟然熔出了民國片場的布景。謝臨風仿佛穿越了一樣,看見1948年的自己吊在攝像軌道上,劇組人員正把滾燙的顯影液往他胸腔裏澆。再看鄺紅藥,墨鏡“嘩啦”一下碎裂,露出的雙目竟然完全是由膠片構成的。原來她才是真正的“顯影容器”。


    緊接著,顯像管“轟”的一聲炸裂,無數膠片碎片“嗖”地飛出來,嵌入了謝臨風的視網膜。這時候他才驚覺,每一格膠片都承載著拍攝者的記憶,而自己呀,不過是這影音輪迴中的最新載體。


    最後,颶風席卷了影視基地。謝臨風一咬牙,把祖傳的顯影液潑向放映機。這一下,膠卷裏的怨魂都化作靛藍毒霧冒了出來。方覺曉的軀體在強光中扭曲,慢慢變成了電影膠片的樣子。鄺紅藥的旗袍也“砰”的一聲爆裂,露出了由顯像管組成的脊椎。嘿,這下大家才明白,這就是完整的“影音獻祭鏈”。


    等到晨光穿透雲層的時候,那電視機殘骸竟然凝成了一塊墨色晶塊。謝臨風低頭看看自己的皮膚,下麵流動著顯影波紋。他這才讀懂檔案館管理員留下的那行血字:逐幀者終成幀中影。這一場靈異冒險,可真是讓人感慨萬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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