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啊,可透著股神秘勁兒。


    開頭就挺玄乎。薑晚,這姑娘剛接手家裏的蠟燭作坊。有一天,她推開殯儀館儲物間那扇鐵門,嘿,您猜怎麽著?裏頭三支白蠟燭,在沒風的情況下自己動起來了。這可是她接手作坊後的第一單生意,給一個車禍身亡的鋼琴家定製遺容燭。正看著呢,燭芯突然爆出青焰,融化的蠟油裏竟然浮現出半張陌生男人的臉。


    就在這時候,守夜人許青山一下子衝過來,拽住薑晚的手腕。這許青山啊,是獵戶的兒子,老是戴著副皮手套,左眼還一直蒙著塊黑綢,透著股神秘。他著急忙慌地喊:“別碰倒流燭!你父親上周送來的鮫人脂,混進不該混的東西啦!”薑晚心裏一驚,伸手撫過冰棺邊緣的蠟淚,指尖還黏上了細碎的骨渣。再看監控錄像,好家夥,子夜時分,所有蠟燭同時淌出猩紅的蠟油,在地麵上匯成了1937年的舊黃曆日期。接著,停屍床底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音,許青山眼疾手快,拿起桃木釘就刺入冰棺縫隙,嘿,還帶出一撮灰白的胎發。這事兒,可就越來越邪乎了。


    過了些日子,市立博物館的青銅燭台被盜了。當天晚上,薑晚在作坊地下室翻東西,找到了父親的工作日誌。翻到1998年9月那頁,鋼筆字被蠟油覆蓋,隱隱約約能看出“快逃”倆字,夾頁裏還有張老照片,照片裏祖父站在七個無字碑前,每個墳頭都插著人形蠟燭。這時候,民俗學者宋硯來了,他敲敲玻璃展櫃說:“這是飼魂燭。”這宋硯也有點特別,修複文物的右手缺了三根手指。他接著說:“抗戰時期,流亡教授們發明過記憶蠟燭,能把瀕死者的意識封進燭芯,不過……”說著,他掀開絨布,展櫃裏躺著半截蠟燭,斷麵竟然露出牙齒和神經組織。薑晚看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想起昨夜用新品蠟燭給客戶守靈,那些融化的蠟液爬滿靈堂牆壁,還拚湊出鋼琴家車禍前最後看見的畫麵——反光鏡裏咬著蠟燭的嬰孩。這可太嚇人了。


    又過了一陣,在祖宅地窖挖出個陶甕,裏頭二十三支蠟燭結成蓮花狀。每支燭身都嵌著不同髒器,中央那支的蠟油裏還沉浮著薑家女性族徽。翻族譜一看,1943年有個慘案。原來啊,為了保存淪陷區文獻,七位學者把自己煉成記憶燭,結果被漢奸出賣,讓日軍給製成“燭刑”了。這時候,蠟燭商人林婆婆出現了,她掀開旗袍,嘿,腰間纏繞的蠟燭都和皮肉長一塊兒了。她慢悠悠地說:“你父親改良了古法,用產婦胎盤代替鮫人脂,想複活你難產而亡的母親。”說著,她那枯槁的手指突然戳向薑晚胸口,“但你才是完美的燭媒。”這時候,地窖燭火突然轉綠,那些蠟燭開始複述薑晚的童年記憶,薑晚發現,自己五歲前的記憶片段裏,老是有個手持青銅燭台的黑影。


    後來,在一個由舊倉庫改裝的燭祭現場,薑晚點起七盞本命燭。許青山突然扯下黑綢,露出嵌著燭淚結晶的義眼,說:“二十年前那場山火,你父親用我的眼睛做過燭芯。”說完,他揮刀割開手套,掌心紋路竟然是蠟燭燃燒的倒計時。宋硯把青銅燭台插入陣眼,那些蠟燭“轟”地一下噴射出血焰。鋼琴家的遺容燭也炸裂開來,蠟液裹著碎骨凝成日軍大佐的模樣。薑晚看著這和自己九分相似的鬼影,終於明白族徽的真正含義——薑氏血脈,生來就是承載罪孽的活燭。這時候,大佐的軍刀刺穿林婆婆,薑晚一咬牙,把本命燭按進青銅燭台。刹那間,所有蠟燭爆燃,火舌舔過的地方,宋硯修複的文物都顯露出焦黑指痕。


    最後,暴雨衝刷著廢棄教堂,薑晚在祭壇點燃最後一支蠟燭。許青山摘下義眼扔進火裏,火焰裏浮現出祖父跪在七座新墳前的畫麵,哎呀,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麽學者,而是七個被活祭的慰安婦。接著,青銅燭台裂開縫隙,掉出半塊刻著731部隊編號的鎮魂血玉。薑晚把父親遺留的胎盤蠟捏碎灑入火堆,烈焰中又浮現出母親分娩時的場景:產床四周插滿蠟燭,接生婆懷裏抱的,竟然是個青銅燭台。


    等到晨光穿透彩窗,二十三支罪孽燭化作青煙消散。許青山重新纏緊黑綢,嘿,那下麵覆蓋的不再是傷疤,而是和薑晚鎖骨處一樣的燭形胎記。宋硯在博物館地下室掛起新警示牌,玻璃櫃裏的殘燭斷麵,還悄然生出一截嬰兒指骨。這故事啊,就這麽結束了,可讓人迴味起來,心裏還直犯嘀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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