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這年,許恩棠加入了實驗室,每天上完課還要往實驗室跑,忙得很。


    臨近她大三結束,談霽禮要畢業了。


    最近她一直在思考給他送什麽畢業禮物。


    最實際的肯定是送車。


    談少爺到現在連個代步工具都沒有。那台塞納他一直沒開。


    然後許恩棠又糾結送什麽車。


    太一般的車,她不怎麽想送。


    公主怎麽能開那麽普通的車,一點都不合適。


    買貴的,她的錢包又很有壓力。


    實在不行他還是開那台塞納吧,她幫他養。


    談霽禮這邊比許恩棠還要忙一些。


    他那兩個師兄在他大三那年就畢業開公司了,三人是合夥關係。


    談霽禮一邊上著課,一邊跟他們創業,最近還要忙畢業的事情。


    這天晚上,他來了許恩棠這裏。


    他迴來得比許恩棠早。


    許恩棠從實驗室迴來都快九點了,進門後聽見他在書房裏打電話。


    大概是聽見關門聲,他走了出來。


    他是從外麵迴來的,身上還穿著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褲。


    有質感的西褲非常垂順,蓋在灰色的拖鞋上,他襯衫上麵的紐扣被解了兩顆,袖子卷到小臂一半的位置,透著幾分隨意。


    手機開著免提,師兄邢彥的聲音傳出來。


    談霽禮應著,低下頭用嘴唇碰了碰許恩棠的額頭。


    接著,他的視線又落到她的唇上,像不過癮似的,又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這人打著電話還能這麽分心,許恩棠用眼神提醒他,隨後推他迴書房。


    談霽禮勾了勾唇,順著她推的力道後退兩步,轉身走了。


    他進去後,許恩棠去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他還在打電話,她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抱著手機繼續看車。


    她最近一有空就在看車。


    看一會兒看累了,她去倒了杯水。


    迴來路過桌邊,她看見某人給她帶迴來的水果裏好像有本小冊子。


    她拿出來看了看,是個新開樓盤的宣傳冊。


    誰給他發的宣傳冊。


    他還拿迴來了。


    許恩棠閑著沒事翻了翻。


    腳步聲傳來,談霽禮打完電話走了出來。


    “怎麽樣?”他問。


    許恩棠大致看了下。


    這個地方叫北望壹號,是高檔住宅,位置很好,她大概知道在那兒。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周圍很方便,離好幾家醫院都不遠,開車差不多十五分鍾。


    “挺好的。”她評價說。


    價格也挺好的。


    她疑惑地問:“怎麽還有人給你發這個?”


    這種樓盤的目標客戶可不是他們這些大學生。


    見她一點沒往別處想,談霽禮眉梢輕輕挑了下,說:“可能是看我像買得起的。”


    許恩棠:“……”


    這人看起來確實不像沒錢的。


    她是今年才聽江然之說,她高三那年請他吃飯結果他提前付了錢那次,吃掉了他大半個學期的生活費。


    那會兒一點看不出來那四千多塊錢就是他的全部了,她還以為他有點錢。


    實際上吃完他就剩幾十塊錢,打車迴大學城都不夠,靠江然之接濟了一陣才緩過來。


    他從來沒說過這件事,要不是江然之說起,她根本不知道。


    許恩棠每每想起,都會有些心疼。


    他那時候總是輕描淡寫,實際應該是吃了點苦的。


    同時,她也覺得又氣又好笑。


    都那麽困難了,讓她付錢又怎麽樣。


    這人真的好能裝。


    談霽禮見許恩棠一副信了的樣子,好笑地勾了勾唇,“棠棠同學,你也太——”


    他低下頭,湊近吻了下她的唇,然後稍微跟她分開點兒,鼻息仍然碰在一起,鼻尖若有似無地碰著她的臉。


    他說:“可愛了。”


    說完,他抬起她的下巴,加深剛才的吻。


    親了一會兒,察覺到他要有下一步的動作,許恩棠清醒幾分,推了推他,“不行,談霽禮……我生理期。”


    談霽禮親吻著她的耳廓,把她的頭發撥到耳後,聲音很沉的:“不是還有幾天麽。”


    自耳邊泛起的酥麻感無法消解,許恩棠把他的襯衫攥出一朵花來。


    “可能是前幾天熬了夜才提前的,今天剛來。”


    談霽禮捏捏她的耳垂,“以後少熬夜。”


    許恩棠應了一聲。


    “乖。”談霽禮誇獎她。


    不過還有後半句。


    “那就幫幫我。”


    許恩棠:“……”


    第二天,許恩棠去上課,滿腦子都還是某人懶懶地靠著沙發的樣子。


    某人那時候微微仰著頭,一隻手掌心向上翻著搭在鼻梁上擋住眼睛,額前有些亂的頭發垂到他的手腕,發梢掃到腕骨。


    他低低地喘著,冷白的皮膚泛起瀲灩的紅,下頜線因為仰著頭更分明,凸起的喉結在空氣中畫出一個會滾動的弧線,襯衫的下擺被抽出,遮著西褲。


    隨著他沉而促的唿吸,襯衫下薄而緊實的肌肉若隱若現。


    男妖精名副其實。


    **


    到了周六,談霽禮說要帶許恩棠去個地方。


    許恩棠問他去哪兒,他沒說,隻說到了她就知道了。


    開車的自然是談霽禮。


    到目的地,許恩棠發現他帶她來的是北望壹號,就是他前幾天拿迴來的宣傳冊上的地方。


    有個銷售模樣的人在等著他們。


    下車後,人家熱情地帶他們進去,給他們詳細介紹。


    許恩棠全程都是懵的,都是談霽禮在說話。


    參觀完,人家送他們上車。


    離開依然是談霽禮開的車。


    車拐上馬路,他問:“覺得怎麽樣,滿意嗎?”


    他們看的這套布局采光都很好,周圍環境也好,比宣傳冊上更吸引人。


    可是……


    許恩棠問:“你要買房?”


    談霽禮糾正:“是我們要買。”


    看她一副還沒想到的樣子,他逗她問:“可以嗎?棠棠同學。”


    “……”


    這語氣跟要買糖似的。


    許恩棠快速盤算了下手裏的錢。


    她手裏的錢差不多夠,但距離她畢業還有好幾年,她畢業後也不一定能賺到錢。


    許恩棠:“我覺得住現在的公寓挺好的,很方便。”


    現在這套公寓位置和環境都很好,隻是相對來說小了點。


    這對許恩棠來說是足夠的。


    大學城的布局就是這樣,那套公寓是綜合考慮位置、環境後最好的了。


    其他更大的位置就要遠很多,沒她現在這樣去學校方便。


    談霽禮的指尖點了點方向盤,跟她分析說:“等你不去學校就不方便了。”


    許恩棠後麵要實習,每天再往大學城跑確實不太方便。


    所以他看這邊的房子是為了她。


    北望壹號離a大附屬的醫院不遠。


    許恩棠說:“我開車也不是太麻煩。”


    談霽禮語氣慢悠悠的:“我已經準備買了。”


    許恩棠忽然反應過來這人可以把身上所有的錢拿來請她吃飯,連迴去的路費都不夠,怎麽可能跟她要房子。


    所以……


    她試探問:“你有錢?”


    談霽禮也不再逗她了,沒有否認:“許妹妹,你男朋友賺著錢呢,再貸一點,差不多。”


    能有那麽多嗎?那得貸多少。


    看見前麵路邊的atm機,許恩棠想到什麽,說:“前麵停一下。”


    談霽禮注意到她看向atm機,也沒說什麽,在路邊停車。


    許恩棠拿著錢包下車。


    上大學後,談霽禮給她的那張卡就一直在她的錢包裏,充當吉祥物的作用。


    走進去關上門,她從錢包裏把卡拿出來,放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查談少爺的小金庫。


    輸入密碼查詢後,數字跳了出來。


    許恩棠看見那麽多位數字直接愣住。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竟然有……六百多萬?


    確認好幾遍後,許恩棠把卡退了出來,放迴錢包裏。


    門打開,她麵無表情地走出來。


    路邊,某人放下了副駕的車窗,上半身側壓在方向盤上,懶懶散散地支著腦袋看她。


    今天陽光很好,他像一隻在曬太陽的大狗狗。


    上車後,許恩棠看向談霽禮,問:“你哪來那麽多錢?”


    談霽禮迴答說:“賺的。公司都開兩年多了,現在還不錯。不然我那兩個師兄早幹不下去了。”


    許恩棠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都沒跟我說過。”


    她一直以為他沒什麽錢,賺了點也被他大手大腳給她買禮物花掉了。


    談霽禮眼簾微掀,“你說查過,還誇我說存得挺多,原來是騙我的。”


    他又故意說:“是不是覺得我存不了幾個錢啊。”


    “……”


    被說中的許恩棠無言以對。


    她那是給他保留神秘感。


    談霽禮把車開離路邊。


    許恩棠還在消化某人的小金庫有那麽多錢的事實。


    她想起一件事,說:“那我給你轉錢你還收了。”


    創業初期本就困難,虧掉都正常。


    許恩棠每次一萬一萬地給他轉,他都收了,她還以為他們沒怎麽賺錢。


    談霽禮打著轉向燈,說:“我的錢都給你了,你當然得給我發零花錢。”


    許恩棠:“……”


    還真理直氣壯。


    哪有人像他這樣付費被養的。


    談霽禮又笑著睨了她一眼,“棠棠同學,我的錢都在你手上,你可不能不養我。”


    晚上迴去,許恩棠就把這張卡收好了。


    那是談少爺的小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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