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溫言覺得自己被一股溫熱緊緊裹住,


    這種被寬大,結實,強有力包裹的感覺,她都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前在紀塵身上曾經體驗過,


    她真的很懷念,以至於伸手緊緊抱住,


    季宴禮被溫言的動作搞得愣住,


    直到溫言緩過神,聞到懷抱裏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立即推開這個懷抱,


    “對不起季總,我我我沒睡好,我剛才低血糖,我……”溫言臉紅脖子粗,實在想不到什麽借口能掩蓋她這麽唐突的行為。


    季宴禮多言,直接要走,溫言立即開口


    “季總,我要請假,我家裏……”


    “你覺得現在請假合適嗎?”季宴禮沒有停下腳步,柳留下一句話讓溫言自己思考。


    溫言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隻有拚命趕時間,希望能早點結束迴家。


    直到午飯時間,溫言還在低頭做事。


    突然,手機震動,是孫太太打電話。


    “溫言,你在哪裏?今天學校活動你怎麽不來參加?你知道紀言言現在和誰在一起嗎?”孫太太突然一個電話,讓溫言的心更加忐忑。


    “是柳飄飄”溫言脫口而出。


    “你都知道這個騷狐狸會鑽空子,你哪去了?”孫太太恨鐵不成鋼,尖著嗓子罵溫言。


    “我在出差,晚上就能迴去。”對比孫太太的態度,溫言表現的異常冷靜。


    “出差?你家都被別人搶了,你還有心思出差。等你晚上迴來,紀言言的媽媽就不叫溫言了。”孫太太根本用不著恐嚇溫言,因為她看到的全是事實。


    電話掛斷,緊接著一段視頻發來。


    視頻裏傳來歡聲笑語。


    溫言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學校活動。她猛拍自己腦袋,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記。


    視頻裏記錄一項三人三腿跑步活動,裏麵是紀塵和柳飄飄中間夾著紀言言,三人齊心協力跑的最快,輕鬆贏得第一名。


    紀塵把紀言言舉起來,父女二人笑麵如花,柳飄飄在一旁鼓掌叫好。


    紀言言上學三年,紀塵從未參加過一次學校活動,他的借口也隻有一個,工作忙。


    所以這個三人三腿,溫言從未報名參加過,紀言言鬧著要參加,她隻能幫紀塵說謊。


    視頻不斷重播,柳飄飄的笑聲一直在溫言耳間縈繞,孫太太的話一遍遍重複。


    一個旁人尚且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這個當事人卻還抱著僥幸心理,隻要晚上迴去,就能解決。


    “溫言,季總找你。”


    從季宴禮房間出來,溫言手裏又多一疊文件。


    一直到晚上,手邊的活根本處理不完,溫言訂的機票還有一個小時起飛,


    她心急如焚,想著自己家裏被柳飄飄侵占,想著她的老公孩子和柳飄飄親熱不已,溫言就感覺自己的心髒隨時都要爆炸。


    但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從不單行,


    王媽發來信息,她很少給溫言發信息,除非家裏有事。


    點開信息,一張照片刺的溫言眼睛生疼。


    是柳飄飄,在溫言家,穿著她的衣服,坐在她家的餐桌前,和她最愛的丈夫,孩子一起吃飯。


    赤裸裸的現實燃起心中怒火,也徹底踩倒溫言最後的防線。


    她刷地起身,衝到季宴禮房間門口。


    砰砰砰……


    溫言瘋狂砸門。


    哢嚓,房門打開。


    “季總,我要迴家,我現在就要走。”溫言雙眼通紅,渾身發抖,哀求著季宴禮。


    季宴禮裹著一條浴巾,胸肌上水珠劃過,發尖不斷滴水。


    “溫言,你被開除了。”


    現實就是現實,不會因為你的痛苦而對你有半分憐憫。


    溫言料想過有這個結局,


    有得必有失,她選擇家庭,事業肯定會向上傾斜,


    這是她必須做錯的妥協。


    飛機上,溫言如坐針氈,她感覺還沒有自己跑迴家來的快。


    抵達終點時已經是半夜,溫言打車迴到小區,一路狂奔來到家門口。


    解鎖,開門,衝進屋,打開燈。


    紀塵與柳飄飄正在喝酒調情看著電影,他們哄睡紀言言已經是半夜,但是依然不耽誤兩人享受二人時光,尤其是在家裏,更顯別樣激情。


    燈光猛然亮起,兩人嚇一跳,轉身看見溫言頭發淩亂,氣喘籲籲,活像一頭猛獸。


    “啊……”柳飄飄嚇得往紀塵懷裏鑽。


    紀塵顧不得柳飄飄,瞪著眼看著陌生的溫言。


    啪的一聲脆響。


    溫言扯住柳飄飄的頭發,甩手給她一個大耳光。


    這積蓄幾天的怒氣讓柳飄飄的嘴角頓時鮮紅。


    “溫言,你幹什麽?”紀塵猛地站起身,一把將溫言推開。


    “幹什麽?這裏是我家,女主人是我,在你身邊的隻能是我。”溫言雙眼通紅,對著紀塵咆哮。


    “大半夜你發什麽瘋?你還知道這是你家,你一聲不響跑去出差,害得言言沒人接,當你這個女主人做的稱職嗎?”紀塵也是滿肚子火,這些天沒有溫言,這個家什麽都要他管。


    “紀塵,你別罵溫言姐,是我不好,不應該這麽晚還在你家。溫言姐,你別兇紀塵,你不在這些天,這個家都是紀塵在照顧,他真的很辛苦。”柳飄飄淚眼汪汪,對著溫言低聲下氣。


    “你給我閉嘴,我和我丈夫說話有你什麽事?我老公辛苦是因為他愛這個家。你明知道這麽晚還在別人家裏逗留,你安的什麽心?”溫言伸長脖子,對著紀塵後麵的柳飄飄一通指責。


    “溫言,你別給臉不要臉。飄飄辛苦照顧言言,她剛忙完,你嘴裏別給我不幹不淨。”紀塵看溫言罵柳飄飄,心裏更加討厭這個愛家的女人。


    “剛忙完?喝酒看電影是剛忙完?我是應該早一秒迴來就能看見她在忙是嗎?紀塵,我才是你老婆,你為什麽老是維護她。”


    “你就不應該迴來。”


    紀塵的話像塊大石頭壓住溫言的心髒,讓她穿不上氣。


    “紀塵,你別說了,不要因為我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我現在就走。”


    “你給我閉嘴,都是因為你,你這個第三者,在這裝什麽可憐。”溫言拽住柳飄飄的胳膊,伸手要去打她,紀塵用力掰開溫言的手,場麵一度混亂,尖叫聲不斷。


    “媽媽,媽媽,你不要打了,你不要打飄飄阿姨。”紀言言被聲音吵醒,光著腳出來,看見溫言正在拽柳飄飄的頭發。


    柳飄飄這些天一直陪著她,給她好吃的好玩的,不讓她天天洗澡,不監督她寫作業。


    她覺得這個家要是換成柳飄飄在,一定比溫言在更好,而且她看出紀塵明顯更喜歡柳飄飄。


    溫言愣住,手僵在半空。紀塵趁機推開,卻用力過猛。


    溫言摔倒在地。


    紀言言繞過溫言跑過去摟住柳飄飄,甚至不看她一眼。


    “言言別害怕,快過去把媽媽扶起來。”柳飄飄推著紀言言去扶溫言。


    “我不要,我不要。”紀言言抱住柳飄飄的腿不鬆,她不願接近那個兇女人。


    “溫言,這就是你愛家的表現。你不是要爭這個家嗎?給你,都是你一個人的。”


    紀塵不願再看溫言,他抱起紀言言,牽著柳飄飄的手離開。


    “溫言,你說我愛這個家,純粹是你一廂情願。你有問過我的感受嗎?你知道我對這個家簡直厭倦到極點了嗎?”


    大門砰的關上,震的溫言耳鳴。


    她坐在地板上讓情緒冷靜下來,


    他知道這麽做肯定會讓紀塵反感,


    肯定會引起爭吵,


    但是她就要這麽幹,


    忍了這麽多天,


    也該惡心惡心他們。


    等到氣息平穩,


    溫言起身走進衛生間衝涼。


    溫熱從頭頂一直灌溉到腳底,


    一直站到身體發熱,她才從衛生間出來,


    她沒有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她覺得柳飄飄和紀塵說不定在上麵睡過,


    她來到紀言言的房間,整理好女兒的書包和衣服,準備明天帶到學校,


    收拾完,她關上燈,躺在小床上,


    開始思考如何應對她搞出來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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