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昏暗房間內的璃玥睜開難以聚焦的眼睛,有些失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臥室的天花板。


    房間內的鏡子已經被換好,整個房間都被好好的清理過了,璃玥不在的日子裏,凱莉每隔一兩日就安排人手前來清理。


    熟悉的房間,溫暖的床褥,給了思緒混亂,渾身乏力的璃玥很好的慰藉。


    她起身,下床時卻一下滾落在地麵上,身體疼痛的反饋都變得緩慢了,她趴在地上,卻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她努力迴憶,卻發現這些日子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了,她明明還記得,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記憶好像在深海裏,而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如此深潛。


    “啪——”房門被輕輕的的推開。


    “誒,怎麽會........快起來,摔疼了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傳開,就像微微蕩漾的湖波。


    “沒有......璃玥感覺一股力量將自己抱起,輕輕的放在了床上,替她墊高了枕頭。


    “隊長說,你遭遇了相當可怕的事件。”凱莉坐在床邊,用水果刀削起了蘋果,鮮紅的果皮被一圈圈的切下,露出了雪白的果肉。


    “裏麵發生的事情,甚至需要隊長親自記錄,我們隻知道是個大型組織的犯罪。”


    “嗯.....”璃玥淡淡的迴應了一聲,隻是那段記憶,自己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她隻記得那個前往莊園的馬車。


    “我不記得了。”


    “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嘛?”


    “餓......”


    “先吃蘋果,我馬上就去端粥。”


    凱莉走了出去,璃玥躺在雙人床上,努力迴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的那段時光,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倩影。


    奇怪,想到那個家夥,應該是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麽心情會變好呢。


    南部,一處混雜了四季氣候的平原上,屹立著一大片的建築,有些像歐式的古堡和教堂的混合體。


    隻要是一位稍微入門的魔法學徒,就就絕對聽說過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魔法的盡頭,卡羅帝亞學院。


    五座最高的塔尖上,一位身著白袍的藍發少女單手撐著下顎,百無聊賴的看著遠方。


    一位帶著眼鏡,身著束身黑色長裙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側,嚴肅又帶著幾分恭敬。


    對於克洛來說,迴到這裏,是一件極為無聊的事情,而她作為學院五大派係學生最頂尖的“五杖”之一,又不得不趕迴來。


    “時之匣的那幾位,不能繼承我的權位嘛。”克洛隨意的撫平了身上極為華麗的白色金絲長袍,不同於璃玥印象裏的形象,此時的她,沒了不著調,多了許多的權威。


    “他們邁出的步子太小了,還沒有通過時之匣的考驗。”


    “是嘛,那我隻能幹等畢業了。”克洛歎了口氣,望著遠處碧藍色的天空,明媚的陽光讓她想起了之前的一些日子。


    “這些日子,有我的信嘛。”克洛捏了捏自己的藍發,拉直,鬆開,然後再拉直,看起來真的百無聊賴。


    “沒有哪位教授,或是您的同僚給您寫信。”


    “不要看他們的,每天除了破事還是破事。”


    “有一份普通信紙送過來的,從帕爾瓦蒂寄過來的。”


    “哦?”克洛似乎來了興致,目光落到了對麵站立的女人身上。


    “因為信紙格式錯誤,地址也沒有用特定的符號標記,隻是指名道姓的寄給了您,所以負責的學生會把他當做騷擾信丟棄了?”女人推了推眼鏡,語氣略微帶有一絲的詫異


    “啊?”克洛坐起身來,語氣裏帶有了幾分的憤怒“為什麽沒有通知我,多久之前的事情,我現在就要看到那封信!”


    “恐怕.....已經被處理掉了。”


    “讓時之匣的那群家夥去,他們不是總是一個個自詡為天才嘛,尋找幾天前的信件絕對簡簡單單!”克洛打開一道光幕,簡單扼要的寫了一道訊息發送了出去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不滿的皺著眉頭。


    女人看著氣鼓鼓的克洛,有些無奈,她猜想後者大概是要發泄一下不滿,信件的話,估計是旅行途中認識的重要的夥伴。


    會是誰呢,她不禁好奇。


    幾位身上黑袍繡著金色時鍾的人影走進了有些髒亂的廢棄物堆放處,帶著一眾學生會成員,在這幾天來的幾萬件廢棄物中絞盡腦汁的去尋找那個他們沒見過的信件。


    哪怕再羞辱,這位最年輕的五杖的命令,他們不得不接受,同時,他們也死死地記住了那個信件的關鍵詞,帕爾瓦蒂,普普通通,還有璃玥這個名字。


    有些昏暗的臥室內部,凱莉端著一碗瘦肉粥,一口一口的喂給床上的璃玥。


    感受著空腔內溫暖的食物被自己一口口吞咽,璃玥竟然完全體會不到慢慢飽腹的感覺,這些食物很難填補她愈發強烈的饑餓感。


    即使她忘卻了許多,她此刻依然知道這份饑餓是在渴望著什麽。


    血肉,鮮活的血肉,含有淡淡魔力的血肉,人類的,血魔的,或者是森林極深處,在人類活動界限之外的魔獸。


    不可以,即使在難受,也不能去吃前兩者,一旦觸犯了禁忌,她就不能再將自己看作人類了。


    要去尋找一些替代品嘛,我之前是怎麽解決的,想不起來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胸口的血晶,她想起來那些死去血魔的心髒,這些事物,要麽作為裝飾被雕刻,要麽作為一些魔藥和儀式的材料。


    她顫顫巍巍的走出了房間,拖著疲憊的身子,艱難的走向解剖室,這裏存放著一些沒有被摧毀的血晶,用來作為一些魔法材料,雖然品質一般,看起來雜質不少。


    現在是黃昏,再加上羅蘭加大了巡邏的強度,這個時間點,隊員們很多都在繁華的東十字街上執行著各自的調查任務。


    小隊內剩餘在洋樓裏的成員,很多都在一樓會客室休息,或是在二樓玩牌。


    璃玥輕鬆的拿到一塊血晶,她嚐試用牙齒去咬碎晶塊,卻發現自己的牙齒異常銳利,輕鬆的就生生嚼下了一整塊堅硬的血晶。


    她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塊放在口袋裏,準備迴去查詢一下需要血晶的魔法,隻要自己合理提出訴求,小隊內部還是對成員很寬鬆的。


    璃玥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完全沒有在意一雙白皙的小手撫上了自己的腰部,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了璃玥的肩膀上。


    當她感到肩膀一沉的瞬間,她的“心”咯噔一下,她覺得如果自己的心髒如果仍在活力的跳動的話,此時肯定因為恐懼被嚇停止了。


    她艱難的轉頭,望向不遠處沾血的鏡子,裏麵反射出了讓璃玥毛骨悚然的一幕,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她帶著淡淡的笑,緩緩的張口,嘴中探出了一條極長的舌頭,舔舐著璃玥嘴角殘留的血晶。


    璃玥猛地後退,卻發現剛剛隻是幻覺,一切還是如常,這裏沒有第二者。


    陣陣的天旋地轉,讓她不得不手撐著牆壁,眼前的現實似乎在和迴憶中的虛幻交疊,她站在原地,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的血海,等她迴過神來,卻發現這些隻是幻覺。


    她看到了一幕幕絕望的畫麵,穿著黑色天鵝絨上衣的男人將液態藥劑注入她的身體,她撕碎了一個又一個善良的人,最後,一曲藍調帶著秘銀長刀貫穿了她的身體。


    這是什麽?血晶中的迴憶?


    她心有餘悸的喘著氣,拖著疲憊的精神準備重新迴到臥室。


    高塔內,克洛坐在圍欄邊上的一把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忘了讓跪倒的天才們起身。


    她嘴角含著笑,看著遠處的天空,眼裏卻有幾分的複雜。


    這就是命運嗎,總是在一條固定的航道上前進著,又把沿途的所有物品都標注好了價格,真是令人憎惡又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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