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阮夢君的房門被人悄悄地打開了一道縫隙,一個人踩著黑夜的寂靜,躡手躡腳的潛入進來。


    阮夢君殷紅的唇角勾了勾,月光下,她被淚光染濕的麵龐,像極了路邊生長的野玫瑰。


    妖嬈,但是帶刺。


    來者借著昏暗的光摸索上了炕,一臉淫笑的家夥,上來就要摸阮夢君的胸。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隻纖細的手握住。


    阮夢君的神情轉化成了驚恐,她極具錯愕的問:“哥,你要幹什麽?”


    雲超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始,就被發現了,尷尬的他麵紅耳赤。


    正要開口解釋,他忽然反應過來,阮夢君根本就沒有睡著,要不然,怎麽會這麽敏銳?


    他一把掙開阮夢君的手,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


    阮夢君從炕頭坐起來,抱著被子,緊張的向後退。


    雲超也不裝了,他仗是雲家的獨生子,從小囂張跋扈慣了,他就是仗著家人對他的寵愛,才會這麽大膽。


    “你說我要幹什麽?阮夢君,你天天在我麵前晃,不就是為了勾引我!”


    阮夢君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看著雲超臉上的邪笑,對他的恨意在頃刻間達到頂點。


    勾引?


    阮夢君死死的盯著他,極力隱忍到渾身顫抖,就連聲音都斷斷續續,艱難的從喉嚨裏發出來。


    “我沒有,我是你妹妹,我怎麽會做這種事?”阮夢君的樣子在雲超看來,就是被嚇壞了。


    她越是恐懼,雲超反而覺得刺激。


    今天爺爺奶奶都去了姑姑家裏,父親也出去應酬,到現在還沒迴來。


    簡直是最好的成事機會!


    雲超舔了舔嘴唇,看著阮夢君掩蓋在被子下麵的身體,才十七歲,就發育得這麽好,再過兩年,還不得把外麵的男人迷暈?


    這麽大的便宜與其留給別人,不如他先占了!


    “什麽妹妹不妹妹,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夢君別怕,讓哥好好稀罕你!”


    雲超像一條餓狼似的,朝阮夢君撲了過去。


    阮夢君受到驚嚇,發出‘啊’的一聲驚叫,她用兩隻手撲打掙紮的樣子,像極了一隻美味可口的小綿羊。


    雲超急的眼睛都紅了,眼看著她漂亮的臉蛋兒近在咫尺,他張著嘴就朝她啃了過去。


    可惜,他不知道阮夢君早就有準備!


    “哥,你要再過來,我要喊人了!”阮夢君低聲警告。


    那雙暗藏在劉海下的眼睛,透著滲人的血紅。


    “你喊,你使勁兒喊,今晚也沒有人聽見!”雲超急得嗓音都變了,滿滿的酒氣,順著他急促的唿吸衝過來。


    眼看著他的嘴就要親上自己,阮夢君一鬆手,讓雲超的身體直接卸力,一頭紮在了身上。


    阮夢君從被子裏掏出剪刀,果斷下手,在雲超的後背紮了下去!


    “雲超,你去死!”


    阮夢君緊緊的攥著匕首,一股濃烈的血腥,隨著熱流噴湧,流得她滿手都是。


    “啊,啊啊!”雲超在她身上發出慘叫。


    阮夢君的眼睛裏非但沒有恐懼,全都是報複的興奮,體內的血液像是沸騰燃燒起來,她抽出了剪刀,兇狠的將身上的人踹開。


    她抓著雲超的頭發,正打算給他一個了結,門外,傳來一聲醉意的抱怨。


    “大半夜不睡覺,在搞什麽?”


    雲超趁機發出一聲大叫:“救命!”


    阮夢君想要捂他的嘴已經來不及,她隻能心道一句:算你命大!


    哪怕雲暮周晚迴來一分鍾,雲超現在已經成為一具屍體。


    眼下,阮夢君手裏還握著剪子,手上跟身上都是雲超背上流出來的血,無論如何她都說不清。


    索性她直接麵對,在雲暮周開門的瞬間,她扔掉剪子,跌跌撞撞的跑下地。


    她滿眼都是無辜和驚恐,搖著頭解釋:“爸,哥哥要強暴我,我被嚇壞了,我不是故意的……”


    雲暮周開了燈,看見阮夢君滿是鮮血的手,瞬間就酒醒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揚起手,一巴掌就打得阮夢君跌倒在地上。


    “好你個小畜生,我供你吃供你喝,你竟敢傷我兒子!”


    阮夢君趴在地上,她眼睛裏都是淚水,沿著臉龐流淌下來,但是被劉海遮住的眸子,卻盛滿興奮。


    “我沒有,是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給我等著,我兒子要是有什麽好歹,我讓你拿命償!”雲暮周立刻跑上了炕,將失血到快要昏過去的雲超抱起來,著急忙慌的往外跑。


    阮夢君望著他狼狽的身影,從地上爬起來,擦拭掉嘴角的血跡,鮮豔的紅唇,扯開一道詭異的弧。


    ……


    阮夢君的屋子裏沒有開燈,陳舊的牆壁泛著森冷的清灰,牆上的陳舊掛鍾發出‘滴答滴答’聲,如同死神的倒計時讀秒。


    夜空上閃爍的兩顆夜星,如窺探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牆上的日曆。


    1987年5月10日。


    阮夢君在雲暮周帶雲超離開後,就那麽安靜的坐在炕頭。


    黑色的眸,被眼前的劉海遮掩,從喉嚨裏發出的‘咯咯’聲,像是囚籠裏的困獸,猙獰、可怖。


    “哈哈,哈哈哈。”片刻,她從低笑,轉成了大笑。


    乍聽,她好像很興奮,很愉快,然而配合她雙手捂著臉,詭異的狀態,使得她的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直到她笑岔了氣,咳嗽聲壓抑在喉嚨裏,濃重的鼻音,更像是在哭。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十七歲這一年,噩夢剛剛開始……


    七年前,出生在鄉下的她跟隨知青母親迴了城,母親二嫁給了雲暮周,她作為繼女,也跟著來到雲家。


    母親還活著的時候,她在雲家的日子尚且好過,至少繼父會看在母親的麵子上,給她一些家人的溫暖。


    然而三年前,母親死於難產,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一起離開人世。


    阮夢君的噩夢,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從一開始被繼父打罵,繼兄也欺負她孤苦無依,長期對她進行猥褻。


    阮夢君根本無力反抗,因為她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就連她的親外婆都怪她克死了母親,要她待在雲家不準迴去。


    她害怕極了,卻隻能屈辱的活著。


    後來繼兄對她做的事情敗露,前者為了逃避懲罰,將所有的錯誤推給了阮夢君,稱是她勾引的。


    雲家人誰不知道,雲超的個性像極了他花心的父親雲暮周,輟學後整天在外麵拈花惹草,不止一次有女人大著肚子找上門。


    最後都是雲暮周用錢擺平!


    阮夢君不停的解釋、喊冤,可是根本就不會有人替她做主。


    雲家二老怕她出去聲張,丟了雲家的臉,做主將她賣給了一個老光棍。


    那老光棍是個酒鬼,因為長期飲酒,他的身體早就不行了,他怕阮夢君對他不忠,就將阮夢君鎖在家裏,隻要喝多了酒,就會對她進行毆打、虐待。


    阮夢君一開始也會反抗,老光棍見拿捏不住她,就在她的飯菜裏麵下藥,將她迷暈之後,挑斷了她的腳筋,讓她變成了一個廢人,從而便於他羞辱發泄。


    阮夢君以為單是那樣,她就已經深處地獄,卻沒想到,等待她的還有更慘無人道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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