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失敗了。”


    秦羽簡單的五個字,直接把正慷慨激昂著的蕭戰打迴現實。


    後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勢稍顯萎靡,繼續說道。


    “是的,我失敗了,但我又沒有完全失敗。”


    聽到這話,看著蕭戰那略顯詭異的神情。


    不知為何,秦羽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開始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


    他的唿吸在此時都開始變得有些急促,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將他完全籠罩。


    秦羽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雲墨染,後者的反應和他有些相似,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雲墨染趕忙問道。


    “失敗就是失敗了,什麽叫沒有完全失敗?”


    “榮貴妃到底有沒有被你複活?”


    麵對女帝的問詢,蕭戰說到這裏卻怎麽都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


    他直接靠在身後冰冷的牆壁上,將麵前的二人當做空氣,一言不發。


    雲墨染眉頭微皺,一股危險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


    “來人,蕭太尉忘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幫他好好想想。”


    話音剛落,就有幾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們帶進來了許多種不同的刑具,花樣之繁多令人眼花繚亂。


    就算是秦羽也隻能粗略地認出其中四五種刑具的用途。


    “八王爺,你先隨朕出來說話。”


    秦羽微微點頭,跟隨雲墨染來到外麵。


    很快,牢房裏就傳出了蕭戰痛苦的慘叫聲,他正在經曆非人的折磨。


    雲墨染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淡淡道。


    “你覺得,蕭戰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成沒成功,有沒有讓榮貴妃複活?”


    秦羽微微一笑。


    “陛下,你的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見到自己的心思被秦羽如此輕易地戳破,雲墨染耳根微紅。


    “現在是朕在問你話,你把問題重新拋給朕是什麽意思?”


    這兩句話雖說是在質問,可秦羽總覺得有種傲嬌的意味。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雲墨染在他麵前,似乎越來越頻繁地展現出現在這種小女兒般的姿態了。


    秦羽笑著說道。


    “是臣的錯,是臣失言了,望陛下息怒。”


    聽了這話,雲墨染冷哼一聲。


    “說吧。”


    秦羽微微正色道。


    “依臣來看,蕭戰的話,七分可信三分不可信。”


    “所以榮貴妃如今的生死,七分生,三分死!”


    雲墨染眉頭微皺。


    “你這話和沒說有什麽區別,就不能給我個肯定的答複嗎?”


    “一個人要麽生要麽死,怎麽會同時處於兩種狀態之間呢?”


    看著疑惑的女帝,秦羽開始在心裏思考著如何給她解釋。


    因為這個問題涉及一個非常有名的理論。


    薛定諤的貓。


    醞釀了許久,秦羽才繼續開口道。


    “怎麽不能。”


    “陛下,我問你,現在雨涵她是死是活?”


    秦羽話音剛落,雲墨染就立刻迴答道。


    “她當然是活著了,她可是先帝之女,雖然身份還未恢複,但朕已經派大內侍衛暗中保護,誰能傷她。”


    誰知秦羽此時卻搖了搖頭道。


    “錯,大錯特錯。”


    雲墨染此時已經被秦羽說得有些一頭霧水了,完全搞不懂秦羽的腦迴路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難道是蕭雨涵出事了?


    這不可能!


    秦羽繼續說道。


    “陛下,就算你派了大內侍衛暗中保護,可你怎麽就可以確定,這些人沒有被他人滲透?”


    “萬一就在剛才的某一時刻,一名侍衛已經把雨涵給殺了呢?”


    “又或者雨涵外出時不小心被從高處掉落的花壇砸到腦袋,一命嗚唿呢?”


    “陛下,在您尚未得到確切稟告,或者親眼見到蕭雨涵還活著之前,她就是同時處於既生又死的狀態。”


    “直到您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才確定地處於生或死之中的某一種狀態。”


    “荒謬!”


    雲墨染立刻駁斥了秦羽的理論。


    “依你這話,當你和朕分開的時候,朕豈不是也同時處於生和死的兩種狀態了?”


    “好你個八賢王,這麽拐彎抹角地想詛咒朕啊。”


    麵對雲墨染的斥責,秦羽卻一點都不著急。


    雲墨染看似發怒,其實這都是她裝出來的。


    她畢竟是皇帝,怎麽能承認自己完全聽不懂臣子說的話呢?


    這要是傳出去,讓她這個皇帝的臉麵往哪兒擱?


    秦羽微微一笑淡淡道。


    “陛下息怒,臣怎敢辱罵陛下呢,臣這不是在和您解釋,臣剛才作出的判斷嗎?”


    “好,那你倒是說說,這個榮貴妃是怎麽迴事,就用你的這個……什麽生死理論來解釋。”


    “是,陛下。”


    秦羽答應一聲,胸有成竹道。


    “依臣之見,榮貴妃是被蕭戰複活了,但隻複活了一半,她的魂魄隨時可能散去。”


    “所以蕭戰才這麽急著想要奪取更大的權力,隻有這樣,待他徹底複活榮貴妃之後,才能和她真正在一起。”


    “不過臣暫時也不知道榮貴妃具體在什麽地方,這些信息還需要蕭戰自己親口說出來。”


    “相信以陛下的手段,從蕭戰口中得知這件事情應該並不困難。”


    就在兩人聊著的時候,一名護衛前來稟報。


    “稟告陛下,蕭戰承受不住刑罰,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


    聽了這話,秦羽直接下令。


    “這麽快就昏死了?這可不行。”


    “去,給他潑盆冷水讓他清醒一些,然後繼續審問。”


    待護衛離去後,秦羽對雲墨染說道。


    “陛下,看來短時間內蕭戰是不會把這些重要信息告訴我們的。”


    “你今天連番忙碌一定累了,不如先去本王府上吃點東西,再迴宮休息。”


    “本王會讓人一直盯著天牢這邊,蕭戰身上有任何突破都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


    雲墨染仔細打量著秦羽,那認真的眼神不禁讓秦羽的目光略微有些躲閃。


    忽然,雲墨染的眉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八賢王,朕可不是二八二九的小姑娘了,你這點花花腸子,可騙不到朕。”


    說完,雲墨染便徑直轉身朝天牢外走去,聲音也隨之從遠處傳來。


    “你的話朕記住了,改日定會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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