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鐵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大人,多謝……”石鐵哽咽道,卻又想起什麽似的,猛地抬頭,“對了,大人,你兄弟的病……”


    “耽誤不得!”秦羽神色一凜,“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鎮上!”


    他心中還記掛著征兵的事情,正好借此機會去鎮上探探情況。


    “好!”


    石鐵抹了把眼淚,帶著秦羽迴屋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便抱著小糯米,一同離開了家。


    破舊的茅草屋前,小路上揚起一陣塵土。


    村裏人遠遠地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議論紛紛。


    “嘖嘖,石鐵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攀上貴人了!”


    “可不是嘛,那可是京城來的大人物,以後石鐵和小糯米可就享福了!”


    躲在暗處的村長,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原本打算等石鐵死了,就把小糯米賣到窯子裏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了他的好事!


    顛簸的牛車上,小糯米好奇地打量著秦羽。


    “叔叔,你是神仙嗎?”


    秦羽被她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叔叔不是神仙,是來帶你和爹爹去過好日子的。”


    小糯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依偎在石鐵懷裏,甜甜地睡著了。


    牛車一路搖晃,終於抵達了小鎮。


    江南小鎮,果然名不虛傳。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石鐵帶著秦羽,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家名為“月亮藥鋪”的店鋪前。


    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喧嘩。


    “石玥兒,你就從了我們家公子吧,我們家公子可是縣太爺的獨苗,你要是跟了他,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一個尖細的嗓音叫囂著。


    “就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家公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我呸!你們家公子是什麽貨色,我還不知道?一個隻會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還想娶我?做夢!”


    一個清脆的女聲帶著怒氣反駁道。


    秦羽皺了皺眉,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強搶民女?


    他推開藥鋪的門,隻見裏麵一片混亂。


    幾個五大三粗的家丁,正圍著一個女子,拉拉扯扯。


    那女子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烏黑的長發用一根木簪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


    眉目如畫,清麗脫俗,卻又帶著一股英氣,讓人不敢小覷。


    正是石鐵的師妹,石玥兒。


    “你們放開我!”


    石玥兒奮力掙紮,卻奈何力氣不如對方,被死死地按住。


    為首的家丁,一臉淫笑,“石玥兒,你就別掙紮了,乖乖跟我們家公子迴去吧!我們家公子說了,隻要你肯做他的妾,你想要什麽,他都給你!”


    石玥兒啐了一口,“我就算死,也不會做你們家公子的妾!你們這群狗腿子,還不快滾!”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家丁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打下去。


    “住手!”秦羽大喝一聲,走了進去。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管我們家公子的事?!”那家丁滿臉不屑,“識相的趕緊滾,別在這礙事!”


    另一個家丁更是陰陽怪氣地笑道:“喲,該不會是這小娘們的野男人吧?怎麽,心疼了?心疼就趕緊把人帶走啊,省得在這丟人現眼!”


    秦羽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找死!”


    秦羽一聲暴喝,瞬間來到那兩個家丁麵前。


    啪!啪!


    兩聲清脆的耳光,響徹整個藥鋪。


    那兩個家丁被打得眼冒金星,牙齒都飛了出去,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周圍的家丁見狀,頓時大怒,紛紛抽出腰刀,朝著秦羽砍來。


    “小子,你敢打我們?你死定了!”


    秦羽冷笑一聲,不閃不避,直接用拳頭迎了上去。


    噗嗤!


    一聲悶響,一個家丁的胸口被秦羽一掌洞穿,鮮血噴湧而出,當場斃命。


    其餘的家丁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紛紛丟下手中的刀,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藥鋪。


    石玥兒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子,竟然有如此身手。


    一旁的石鐵趕緊捂住小糯米的眼睛,將她拉進了屋內。


    “爹爹,外麵怎麽了?”小糯米好奇地問道。


    “沒事,乖,你先進去玩。”石鐵柔聲說道。


    安頓好小糯米後,石鐵從屋裏出來,找了個麻袋,將地上的屍體遮蓋住,然後關上了藥鋪的門。


    “進來說吧。”石鐵對秦羽和石玥兒說道。


    三人走進藥鋪後堂,石鐵這才有機會好好地向石玥兒介紹秦羽。


    “玥兒,這位是秦羽大人,是從京城來的。”


    石鐵說道,“他之前在我們石水村迷路了,這次上鎮,我帶他來找你,因為他有個朋友受了傷,需要你的醫治。”


    石玥兒看了秦羽一眼,沒有說話。


    石鐵歎了口氣,又說道:“方才,秦羽大人打了縣令家的家丁,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石鐵頓了頓,聲音有點晦澀地說:“這樣也好,你們趁著這個機會去京城吧。這裏,就讓我來處理!”


    秦羽眉頭微皺。


    他聽懂了石鐵話中的意思。


    畢竟石鐵無權無勢,而且又命不久矣,能怎麽處理?


    無非就是幫他們背鍋,被縣令的人殺死。


    秦羽雖然知道這世間不少欺男霸女的事情。


    不過因為他身份尊貴,別人在他麵前都膽戰心驚的,哪裏敢讓他碰見這種事情。


    所以秦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難道還會怕一個縣令?


    而秦羽也不是一個喜歡在朋友麵前裝逼的人,沉吟了片刻之後,就打算如實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


    誰知這個時候,石玥兒的眼眶紅了,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哥哥石鐵。


    “嗚嗚嗚,哥,你可千萬不要這麽說,我會一輩子良心難安的。”


    一個相貌非常清冷的少女突然大哭,看起來十分狼狽,反差感十足。


    秦羽不禁在內心說了一句可愛。


    石鐵無奈地揉了揉石玥兒的頭發。


    “沒事的,畢竟你早就知道,哥遲早要麵對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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