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正午,日頭稍斜,南江城巍峨的城頭已清晰可見,仿佛觸手可及。


    “我等已恭候秉義郎多時,還請秉義郎乘此花船入城。”


    沐晨正暗自詫異今日入城的河道怎會如此冷清,連艘船影都不見,一艘精美的花船卻悄然出現。


    “不知你家大人是?” 沐晨警惕心頓起,這世道,暗處不知潛藏著多少對自己心懷不軌之人,怎能輕易登船。


    “義父!” 一聲唿喊傳來。


    “虎兒,你怎麽在此處?” 沐晨驚訝道。


    “我爹說義父行事謹慎,若不在船上留個人,義父怕是不會上船。” 虎兒撓撓頭說道。


    “難得你爹這般了解我。” 沐晨微微點頭,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斷不會貿然登船。


    “可帶了碎銀?” 沐晨轉而問道。


    “有二兩碎銀。” 虎兒應道。


    “拿過來,我用這十兩的銀票與你換。” 沐晨說著便要掏銀票。


    “義父,您那十兩的銀票怕隻剩下這一張了吧,要不您拿二十兩的跟我換。” 虎兒眨眨眼睛,一臉狡黠的樣子。


    “罷了罷了,就依你,拿二十兩的換。” 沐晨無奈地笑了笑,二人遂互換了錢財,沐晨又將換來的碎銀給了船家幾人,船家接過碎銀,連連稱謝。


    “義父,您還要換碎銀嗎?” 虎兒湊上前問道。


    “你不是說有二兩碎銀嗎?” 沐晨疑惑道。


    “是呀,剛那個口袋裏有二兩,這邊口袋還有二兩呢。” 虎兒笑嘻嘻地說道。


    “不換了,等上岸我自己去換。” 沐晨擺擺手。


    “怕是來不及了,等會兒岸邊都是來恭賀您的人,總得準備些碎銀打賞。” 虎兒一本正經地說道。


    “恭賀?恭賀什麽?” 沐晨一頭霧水。


    “皇帝的聖旨已到南江,就等義父您迴來宣旨了。” 虎兒興奮地說道。


    “我剛給了你二十兩銀票,你這二兩碎銀給我便是了。” 沐晨哭笑不得。


    “義父,您怎能跟小孩子這般計較呢?” 虎兒佯裝嫌棄。


    “行行行,給你,再給你二十兩銀票。” 沐晨無奈地又掏出銀票。


    “多謝義父!” 虎兒喜滋滋地接過銀票。


    沐晨瞧著手中那黑不溜秋的二兩碎銀,心想這點碎銀怕是也不夠扔的。


    “義父,可要換些銅錢?碎銀往岸邊扔不方便,用銅錢更好些。” 虎兒機靈地說道。


    “你還帶了銅錢?” 沐晨有些意外,心想你是狗吧。


    “那可不,我都為義父想好了。” 虎兒拍著胸脯說道。


    “那你說說,怎麽個換法?” 沐晨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給義父準備了五千銅錢,等會兒到了岸上,百姓圍過來,就往兩岸扔,義父您給我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就行。” 虎兒笑嘻嘻地說道。


    “虎兒,你是算術沒學好,還是存心坑我呢?這價格差了足足十倍。” 沐晨佯怒。


    “義父,瞧您說的,我這不是為您考慮周全嘛,怎能計較這些呢。” 虎兒振振有詞。


    “虎兒,老實說,誰教你這麽做的?” 沐晨追問道。


    “我爹教我的。” 虎兒脫口而出。


    “我算是服了你爹了。” 沐晨無奈地搖頭苦笑。


    “義父,別管這些了,快走吧,不然大家該等急了。” 虎兒催促道。


    就這麽一個小插曲,沐晨竟虧了近一百兩銀票,他不禁苦笑連連,那二兩碎銀還被宣飛虎說待會要拋喜錢要了過去。


    花船緩緩駛入南江城,朝廷的捷報前一日已在南江傳了個遍,雖聖旨尚未宣讀,但全城百姓皆知沐晨獲封秉義郎之事。


    此時,兩岸早已聚集了眾多看熱鬧的百姓,都想一睹沐晨這位新晉秉義郎的風采。


    想當初,沐晨在海上以少勝多,獲封承信郎,如今又在草原上以弱製強,被封秉義郎,不少人都覺得沐晨日後必成大器,說不定會成為像樊永那般的名將。


    “恭賀秉義郎大勝而歸!”


    “恭賀秉義郎!”


    岸邊百姓紛紛向沐晨道賀,沐晨一邊微笑著向四周行禮,一邊示意宣飛虎向兩岸拋灑喜錢。


    行至攬月樓處,隻見兩岸的花樓今日皆歇了生意,姑娘們站在樓上,將手中的花瓣輕輕撒下,引得樓下的孩童們歡唿雀躍。


    柳香兒也難得地倚靠在欄邊,目光投向沐晨,沐晨似有感應,目光投來,二人相視一笑,眼中盡是溫情。


    “二公子可真是厲害,這都殺了兩迴馬奴了。” 蓮兒站在柳香兒身旁,迴想起之前沐晨那副赴死苦情模樣,再看如今意氣風發的他,心中滿是感慨真是看不懂這位二公子。


    “唉,看他現在這般春風得意,迴頭怕是要怪罪我了。


    我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跟他說一路平安,誰能料到會遇上馬奴呢。” 柳香兒輕蹙眉頭,眼中滿是愧疚。


    她得知沐晨遭遇馬奴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聽聞他平安無事,懸著的心才落了地,可那種後怕的感覺卻久久不散。


    似乎是算準了距離,待船行至城中碼頭,籮筐裏五千銅錢恰好撒完,隻是宣飛虎的衣衫明顯被什麽墜得有些下沉。


    “宣兄,怎敢勞煩你親自來接?” 沐晨踏上碼頭,笑著對宣傳威說道。


    “客套話稍後再說,趕緊迴去,等宣完旨,就是正式的秉義郎了。” 宣傳威笑意滿麵但又急切地說道。


    沐晨登上馬車,道路兩旁依舊是前來恭賀的人群,隻是此處可不能再撒銅錢了,萬一撞到馬車可就麻煩了。


    “公子迴來了!” 幾個小孩子早已在路邊等候多時,馬車剛一出現,便興奮地唿喊起來。


    陸初雪在府中更是坐立不安,家中的下人從清晨便開始在城外打探消息,好不容易盼到沐晨乘船進城的消息。


    “初雪,我迴來了。” 沐晨踏入府門,看到陸初雪的那一刻,輕聲說道。


    陸初雪已有月餘未見到沐晨,此刻聽到他的聲音,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趕緊換身衣服,諸位大人馬上就到。” 陸初雪強忍著淚水,催促道。沐晨身上這身衣服,雖說已是幾身中最幹淨的了,但也隻能遠觀,近看實在有些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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