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挾,秘途談判


    (接上文)


    古長老的手指懸在星圖上方半寸,沙粒墜落的軌跡在銅鏡表麵凝成細密的螺旋紋。


    方硯秋腕間的血珠順著西夏咒文滑落,在第七塊血月碎片上暈開暗金色的漣漪。


    \"賀蘭山的青銅匣裏裝著十七道鎖魂釘。\"方硯秋將染血的絹帛推向古長老,\"您當年親手釘進守陵人天靈蓋的物件,現在倒成了封印織影者的聖物?\"


    老人灰白的眉毛顫動兩下,蓄水池頂部落下的沙粒突然懸停在半空。


    那些裹挾著前八卷事件幻象的冰晶碎片,此刻正沿著銅鏡邊緣排列成西夏文字的輪廓。


    顧晚晴注意到林驍後頸浮現出地鐵13號車廂特有的幽藍符印,下意識攥緊了手術刀。


    \"合作?\"古長老的錫杖突然淩空飛迴掌心,杖頭九環撞擊聲震得墨羽腰間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二十年前若不是輕信外姓人開放地宮,何至於要用孩子們的魂魄填陣眼!\"


    林驍的拳頭重重砸在蓄水池生鏽的鐵門上,第三卷裏被困在移動祭壇三晝夜的迴憶讓他太陽穴青筋暴起:\"當年是你們先拿活人獻祭!\"懸停的沙粒隨著他的怒吼重新開始墜落,第十三節車廂的幻象在銅門表麵一閃而過。


    錫杖頂端迸出的氣浪擦著林驍耳側掠過時,顧晚晴白大褂翻卷如展翅的鶴。


    她胸前掛著第五卷裏那麵救過命的銅鏡,此刻正將攻擊軌跡折射向蘇瑤飄動的絲帶。


    金色咒文與鏡麵碰撞出青銅器特有的嗡鳴,眾人這才看清絲帶上繡著的正是青銅匣內壁的鎮魂箴言。


    \"晚晴!\"方硯秋撲過去按住她滲血的左肩,第七塊血月碎片突然脫離星圖浮到半空。


    新娘詛咒的符文在碎片表麵遊走,映出二十年前地宮裏十七個少年守陵人脖頸處的相同傷痕。


    蓄水池四壁的冰晶幻象開始倒流,顯示出古長老當年握著染血錫杖的手正在發抖。


    墨羽的判官筆突然點在錫杖第七個銅環上,筆尖蘸著方硯秋腕間未幹的血:\"您當年偷偷留下這處陣眼漏洞,不就是在等今天有人能改寫命盤?\"懸停的沙粒簌簌落下,在星圖上聚成第八卷裏出現過的河洛數圖。


    古長老布滿老年斑的手背突然浮現出與蘇瑤絲帶同源的咒文,那是青銅匣反噬的印記。


    老人望著冰晶裏重現的守陵人葬禮,錫杖重重戳進蓄水池龜裂的地磚:\"就算老夫肯賭上這把老骨頭,其他七脈長老......\"


    方硯秋突然將三塊血月碎片按進星圖缺口,賀蘭山的風嘯聲穿透時空裂隙在室內炸響。


    青銅羅盤的齒輪聲與二十年前的匣子開啟聲重疊,他在轟鳴聲中抓住古長老的錫杖:\"那就勞駕您給那七位帶句話——\"蓄水池頂部的鋼筋開始扭曲成羅盤紋路,\"若明日卯時見不到七星陣旗,我便把剩下的刑具嵌進黃河龍脈的逆鱗處!\"


    沙暴幻象吞沒眾人前,顧晚晴瞥見方硯秋悄悄將半塊染血的絹帛塞進林驍口袋。


    最後一片冰晶炸裂時,星圖上的西夏咒文正緩緩蛻變成第八卷古籍缺失的那頁。


    (續寫部分)


    方硯秋話音未落,蓄水池地麵突然迸裂出蛛網狀裂紋。


    古長老的錫杖尖端深深插入地磚縫隙,渾濁的眼珠裏映著懸浮在半空的三塊血月碎片。


    老人後頸的咒文突然滲出暗紅血珠,那是青銅匣封印反噬的征兆。


    “你竟敢用龍脈威脅……”古長老的怒吼被齒輪轉動的轟鳴聲截斷。


    第七塊碎片表麵的西夏咒文開始剝落,露出底下暗紅色的晶體脈絡——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守陵人瞳仁製成的介質。


    林驍突然按住自己後頸發燙的符印,第三卷地鐵祭壇的幻象不受控地浮現在視網膜上。


    他看到當年被選作祭品的男孩脖頸處,正浮現出與古長老手背相同的青銅色咒文。


    顧晚晴的手術刀哐當落地,第五卷鏡中醫院的消毒水氣味混著血腥味湧上喉頭。


    “不是威脅。”方硯秋抓起星圖上滾落的青銅齒輪,暗金色液體從指縫間滲出,“是告知。”他將齒輪狠狠按進蓄水池牆壁的凹槽,二十年前地宮坍塌時的岩層碎裂聲突然在眾人耳畔炸響。


    神秘人首領的黑袍被氣浪掀起,露出腰間懸掛的十七枚骨鈴——與青銅匣鎖魂釘數量完全一致。


    他按住古長老顫抖的右臂,骨鈴碰撞發出類似地鐵13號車廂行駛時的嗡鳴:“大長老,當年我們強行續接的龍脈已出現裂痕。”


    墨羽的判官筆尖突然迸出火星,在蓄水池頂部映出八幅星圖。


    每幅星圖缺失的中央位置,都對應著前八卷事件裏失蹤的關鍵物品。


    蘇瑤的絲帶無風自動,繡著鎮魂箴言的邊緣恰好補全了第二卷《黃泉客棧》缺失的引魂幡圖案。


    古長老的錫杖突然調轉方向,九枚銅環全部套住方硯秋的手腕。


    顧晚晴的銅鏡反射及時偏轉攻擊軌道,卻在地麵灼燒出第七卷血色婚禮的新娘手捧花形狀的焦痕。


    林驍一拳砸在震動的水管上,鏽蝕的鐵皮剝落後露出內壁刻滿的地鐵13號車廂乘客名單。


    “且慢!”神秘人首領的骨鈴突然纏住錫杖,鈴鐺表麵浮現出二十年前守陵人們舉行封印儀式的場景,“您看青銅匣反噬印記的顏色!”


    眾人這才發現古長老手背的咒文正從青灰色轉為血月碎片的暗紅。


    蓄水池四壁滲出的水珠突然懸浮成第八卷古籍裏的星象圖,每個星位都對應著一個血月碎片的坐標。


    古長老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布滿老年斑的手指撫過星圖,在觸碰到標注《鏡中醫院》的星位時,第五卷裏被院長藏在x光片後的星軌公式突然浮現在水幕上。


    老人喉間發出砂紙摩擦般的歎息,錫杖的力道忽然鬆懈三分。


    地麵就在這時毫無征兆地塌陷。


    八條半透明的觸須破土而出,表麵覆蓋著與血月碎片同源的晶體鱗片。


    蘇瑤的絲帶被其中一條觸須洞穿,繡著鎮魂箴言的部分瞬間碳化成灰。


    林驍的後頸符印突然爆發強光,將襲向顧晚晴的觸須灼燒出地鐵鐵軌狀的焦痕。


    “機關算盡!”古長老的錫杖橫掃過三條觸須,杖頭銅環竟被某種黏液腐蝕得滋滋作響。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方硯秋:“這就是你說的誠意?”


    墨羽的判官筆在空中畫出《古宅迴魂》裏的驅邪符,筆鋒卻在中途扭曲成第三卷的獻祭陣圖。


    他悶哼一聲扯開衣領,鎖骨處浮現出青銅羅盤的齒輪印記:“這不是我們的手段!”


    方硯秋抓起兩塊血月碎片相互摩擦,暗紅色火花中浮現出織影者肢解時空的影像。


    其中一段赫然顯示二十年前的地宮裏,十七個守陵人腳下鑽出的生物與眼前怪物形態吻合。


    古長老看到這畫麵時,錫杖差點脫手砸中自己腳背。


    “它們在吞噬時空裂縫!”顧晚晴用手術刀挑破指尖,血珠彈在銅鏡背麵。


    第五卷裏封印過惡靈的鏡麵突然映出怪物體內的核心——那分明是前八卷中失蹤的各類法器熔鑄成的畸形結晶。


    神秘人首領的骨鈴突然全部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眾人頭頂形成防護網。


    他黑袍下終於露出真容:右眼竟是《血色婚禮》裏新娘佩戴過的血玉製成的義眼。


    “大長老!”他嘶吼著扯開衣襟,胸口紋著的河洛數圖正被觸須侵蝕,“這些是織影者的清道夫!”


    方硯秋突然將三塊血月碎片拋向不同方位。


    當第一塊碎片嵌入蓄水池頂部的羅盤凹槽時,二十年前青銅匣開啟時的鎖鏈聲從地底傳來。


    第二條觸須襲向他後心瞬間,林驍染血的手掌已抓住觸須表麵的青銅色鱗片——那觸感與他在第三卷地鐵祭壇裏摸到的獻祭台完全相同。


    古長老的錫杖突然插入自己腳邊的地縫。


    當杖頭九環全部沒入地底時,蓄水池四壁突然浮現出十七個少年守陵人的虛影。


    他們脖頸處的傷口滲出金色光點,漸漸匯聚成《黃泉客棧》裏失蹤的引魂幡形狀。


    “退至乾位!”老人沙啞的吼聲帶著破音。


    方硯秋拽著蘇瑤滾向西北角的瞬間,三條觸須正好貫穿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


    顧晚晴的銅鏡在此時映出驚人畫麵——那些怪物鑽出的地洞深處,隱約可見第七卷血色婚禮的禮堂穹頂。


    神秘人首領的義眼突然迸出血色光束,在觸須群中燒灼出《鏡中醫院》的樓層分布圖。


    當他第二道光束射偏擊中水管時,噴湧而出的鏽水中竟夾雜著第一卷《古宅迴魂》裏失蹤的仆役屍骨。


    “它們在迴收能量!”墨羽的判官筆尖蘸著方硯秋腕間鮮血,在空中畫出第八卷古籍缺失的符咒。


    當最後一筆與蘇瑤殘破的絲帶相連時,所有觸須突然調轉方向撲向古長老。


    老人背後的守陵人虛影突然同時睜眼。


    十七道金光交織成網,卻隻在觸須表麵留下淺淺的灼痕。


    方硯秋撲過去抓住古長老的袍角翻滾躲避時,三塊血月碎片在他衣袋裏碰撞出類似青銅匣鎖芯轉動的脆響。


    蓄水池的承重柱在這時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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