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深淵:地下室的驚人發現


    暴雨衝刷著陳默的機械義肢,關節縫隙裏滲出的冷卻液混著雨水,在警車引擎蓋上暈開靛藍色漣漪。


    他盯著擋風玻璃上量子導航最後消失的紅點——這裏本該是周小棠發出求救信號的廢舊天文台,此刻卻隻剩半截斷裂的銀色假發掛在生鏽欄杆上,發絲間粘著某種熒光綠的鳥類糞便。


    \"陳隊,生物痕跡鑒定組在集裝箱碼頭發現了...\"林警官的全息影像從戰術目鏡邊緣彈出,聲音被陳默機械食指叩擊太陽穴的動作掐斷。


    他彎腰拾起假發時,義肢掌心的溫度傳感器突然報警——發根殘留著43.6c的體溫,與周小棠三天前在警局做筆錄時的基礎體溫完全吻合。


    雨幕深處傳來海鷗淒厲的鳴叫,陳默的合金指節無意識收緊,假發裏的記憶纖維突然亮起細密光點。


    當他意識到這是周小棠用口紅畫的簡易星圖時,左臂神經接口突然竄過三年前爆炸案的幻痛——那些被炸碎的器官捐贈檔案裏,許冰的名字曾十七次出現在遺體角膜接收欄。


    越野車碾過沿海公路的碎貝殼,陳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後視鏡裏,那些本該飛往海妖島的發光信天翁正在空中詭異地盤旋,它們尾羽拖拽的熒光軌跡,逐漸拚湊成許冰殯儀館門牌號的經緯度。


    當陳默踹開殯儀館員工宿舍的鬆木門時,檀香味裹著福爾馬林的氣息湧入口鼻。


    他望著客廳茶幾上還在冒熱氣的岩茶,青瓷茶杯邊緣印著半枚淡紫色唇印——和許冰今早在屍檢報告上留下的唇膏色號分毫不差。


    牆角的古董留聲機正在循環播放《海鷗詠歎調》,黑膠唱片表麵結著層鹽霜。


    地下室的鈦合金門把手上,新鮮的血跡在戰術手電下泛著珍珠母光澤。


    陳默的機械食指剛觸碰到生物識別鎖,義肢突然響起過載警報——鎖芯裏嵌著的竟然是三年前爆炸案中,那個捐贈心髒給他的死刑犯的指紋膜。


    驟然爆發的藍光中,門縫滲出的寒氣在地麵凝成霜花。


    陳默解開警用外套的量子纖維紐扣時,發現內襯口袋裏的止痛藥瓶結滿了冰晶。


    當他握著手槍走下螺旋鐵梯時,靴底粘上了某種膠狀物質,每走一步都會拉出半米長的銀色細絲,像是冷藏太久的蜘蛛網。


    負十八度的低溫讓陳默的機械關節發出艱澀的摩擦聲。


    當他用手電掃過牆角堆疊的液氮罐時,光束突然被某個玻璃器皿折射成彩虹——那是整麵牆的嵌入式冷藏櫃,每個格子裏都懸浮著不同發育階段的鳥類胚胎,從剛形成脈管的血絲肉團到覆蓋絨羽的完整雛鳥,全部浸泡在泛著熒光的綠色保存液中。


    手術台的無影燈突然自動亮起,陳默的瞳孔急劇收縮。


    不鏽鋼托盤裏排列著微型骨鋸和顯微縫合針,旁邊培養皿中的黑色羽毛正在神經培養液裏微微抽搐,就像被剝了皮的活體水蛭。


    當他注意到器械台邊緣的凹槽時,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那些用來固定頭骨的顱骨鉗尺寸,明顯是為兒童設計的。


    冰櫃的低溫警報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陳默的機械左手懸在櫃門把手上方三厘米處,戰術目鏡的熱成像顯示內部有六個環狀冷源正在規律脈動。


    當他聽見背後傳來液氮罐泄壓閥的嘶鳴時,義肢掌心的冷汗傳感器突然發出蜂鳴——那些粘在靴底的銀色細絲,不知何時已悄悄攀上他的腳踝,正順著合金骨架向上蔓延。


    陳默的唿吸在防毒麵具裏凝成白霜,戰術目鏡掃描著冰櫃表麵凝結的冰晶紋路。


    那些環狀冷源在熱成像中呈現出詭異的同心圓結構,像是六枚被凍結的台風眼。


    當他用機械食指勾開櫃門時,齒輪轉動的聲響驚醒了冷藏櫃深處某種活物——六顆玻璃眼球突然齊刷刷轉向他,瞳孔裏流轉著熒光綠的螺旋紋路。


    “這是紅額雁的虹膜仿生結構。”許冰的聲音貼著後頸傳來,陳默的腎上腺素飆升讓義肢關節迸出電火花。


    轉身瞬間,他的機械膝蓋撞翻了液氮罐,噴湧的寒氣在地麵鋪開蛛網狀的霜花。


    許冰穿著月白色真絲睡袍站在霜網中心,垂落的袖口露出小臂內側十七道淡粉色疤痕,每道疤痕都精確地避開橈動脈走向。


    陳默的太陽穴神經接口開始不受控地抽搐,三年前移植手術的幻痛從心髒輻射到指尖。


    那些浸泡在保存液裏的眼球突然開始高頻震顫,瞳孔中的熒光螺旋詭異地與許冰手腕疤痕的排列方式重合。


    當第六顆眼球爆裂時,飛濺的熒光液在牆麵蝕刻出刑偵局內部係統的登錄界麵——許冰用染著珍珠母指甲的食指輕點自己鎖骨下方的條形碼,那正是陳默三年前簽署的器官捐贈保密協議的編號。


    “還記得爆炸案裏替你擋住橫梁的那具屍體嗎?”許冰的檀木發簪突然迸開,烏發間垂落幾十個微型冷藏管,每個管子裏都懸浮著帶有條形碼的角膜組織,“那個死刑犯的視網膜信息,每周都會準時出現在我的解剖台上。”


    陳默的機械手掌扣住手槍握把時,發現槍管不知何時纏滿了銀色細絲。


    那些從靴底蔓延上來的膠狀物質正在滲入義肢液壓管,戰術目鏡顯示腎上腺素濃度已經突破安全閾值。


    他盯著許冰背後突然亮起的手術無影燈,燈罩邊緣凝結的冰棱正緩緩滴落綠色液體——和天文台欄杆上粘著的鳥類糞便成分完全一致。


    劉法醫的腳步聲混著急救箱碰撞聲從螺旋梯傳來時,許冰突然扯開真絲睡袍的係帶。


    她蒼白的胸口皮膚上布滿熒光紋身,那是用神經毒素混合夜光塗料繪製的星圖,獵戶座腰帶第三顆星的位置赫然標記著周小棠失蹤時的體溫數據。


    當陳默的瞳孔因震驚而擴張時,許冰染著霜花的睫毛突然顫動起來:“你以為爆炸案毀掉的是證據?那是我給周正陽局長準備的升遷賀禮。”


    冷藏櫃突然爆發的低溫警報聲中,劉法醫用鑷子夾起一片沾在顱骨鉗上的絨羽。


    她的便攜式光譜儀發出刺耳鳴叫,全息投影顯示羽毛中的黑色素結構竟與警局檔案室失竊的器官捐贈者dna序列完全吻合。


    當她用無菌棉簽擦拭牆角的鹽霜時,棉簽頭突然自燃成幽藍色火苗——這是海妖島特有的磷火反應,而陳默戰術目鏡的導航記錄顯示,那些發光信天翁昨夜確實飛越了輻射汙染區。


    “你女兒在幫候鳥安裝定位芯片時,撞見了比偷獵更可怕的事吧?”許冰突然對著陳默的機械義肢微笑,沾著霜花的唇色比屍檢報告上的印記還要豔烈。


    她手腕翻轉間亮出的顯微縫合針,針尖挑著的神經培養液裏竟遊動著周小棠dna特有的端粒片段。


    陳默的太陽穴突然炸開三年來最劇烈的幻痛,機械義肢不受控地將手槍甩向液氮罐。


    飛濺的玻璃碎片中,他看見許冰胸口星圖的蛇夫座區域開始滲血——那正是三年前被炸毀的器官倉庫坐標。


    當他的合金骨架被銀色細絲纏住膝蓋時,突然意識到這些膠狀物遇熱收縮的特性,機械食指猛地戳向戰術目鏡的加熱鍵。


    許冰的手術刀劃破黑暗時,刀刃折射出冷藏櫃裏六顆眼球的熒光紋路。


    陳默後仰躲過直刺喉結的致命一擊,後腦勺撞碎的玻璃器皿裏,浸泡在保存液中的雛鳥胚胎突然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的機械手掌撐地時按爆了某個液氮罐開關,噴湧的寒氣瞬間將銀色細絲凍成脆硬的蛛網。


    “你以為自己換的是誰的心髒?”許冰的檀木發簪突然彈射出鋼絲,纏住陳默的機械手腕。


    她在陳默因震驚而遲滯的0.3秒間隙,將手術刀精準刺向義肢肘關節的液壓管。


    刀尖距離壓力傳感器還有兩毫米時,劉法醫用急救箱砸碎的培養皿裏,突然騰起數以萬計發光的神經突觸。


    陳默在雪崩般墜落的霜花中聽見機械液壓管爆裂的聲響,他的戰術目鏡閃過最後一條紅色警告——那些滲入關節的銀色細絲,正在與三年前移植手術使用的生物黏合劑發生未知反應。


    當許冰染著熒光液的手術刀尖刺破防毒麵具的瞬間,地下室的備用電源突然啟動,所有冷藏櫃同時亮起的幽藍燈光裏,六顆玻璃眼球的虹膜紋路突然組合成周小棠失蹤前最後的自拍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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