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之下人心亂


    陳默將染血的泰迪熊塞進外賣保溫箱時,塑料關節裏的乳牙硌得他指尖發麻。


    母親在裏屋突然爆發的咳嗽聲驚得他撞翻了水杯,褐色藥汁順著桌角滴落,在地磚縫裏蜿蜒成一條扭曲的暗河。


    他盯著保溫箱金屬扣上晃動的倒影,突然扯下圍裙蓋住那道裂縫——仿佛遮住的不是玩偶,而是昨夜從蘇青書房飄來的液氮冷光。


    社區論壇的匿名帖在淩晨三點炸開。


    陳默蹲在配電室給電動車充電時,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出他瞳孔裏的血絲。


    “17棟304住戶:每周三淩晨接收不明冷鏈包裹”、“201住戶地下室恆溫係統耗電量異常”……每條指控都配著偷拍視角的照片,像素模糊得恰到好處,就像暴雨夜懸賞令上被水漬暈開的打印字跡。


    林娜的直播聲從垃圾房轉角刺進來時,陳默正把最後一份海鮮粥放進配送箱。


    “家人們看這款助眠香薰,是我特意拜托協和醫院的李醫生調配的。”鏡頭前的林娜將碎發別到耳後,鑽石美甲劃過玻璃瓶身的反光,“李醫生可是專攻神經學的未婚女神哦,就住在我們17棟……”


    陳默的保溫箱磕在消防栓上發出悶響。


    他看見林娜的助理躲在監控盲區,正往快遞盒裏塞偽造的病曆單。


    那些蓋著紅章的“a型血報告”上還沾著直播間賣的草莓醬,在八月溽熱裏招來成群的果蠅。


    當天下午,李醫生診室就被憤怒的網友寄來的冥幣淹沒,而林娜直播間銷量暴漲的香薰裏,薄荷味掩蓋著地下室替身潰爛的傷口散發的腐臭。


    暴雨再度傾瀉時,陳默在7 - 11便利店屋簷下撞見徐昊。


    這個總穿著三件套西裝的男人正在貨架底層摸索,黑色塑料袋的編號在閃電中忽隱忽現。


    當徐昊轉身時,陳默注意到他袖扣殘留著某種熒光綠的粉末,像是生物實驗室裏基因編輯用的示蹤劑。


    “您的快遞。”陳默將濕透的外賣箱遞過去,瞥見徐昊家玄關處擺著十幾個同款恆溫箱。


    某種齧齒類動物的抓撓聲透過門縫傳來,又突然被厚重的隔音棉吞噬。


    徐昊簽收時筆尖劃破了紙麵,陳默看見運單上印著“活體運輸”的紅章,而寄件方地址欄赫然是社區超市的gps坐標。


    午夜巡樓的老周用手電筒照向17棟排汙管,金屬管壁上凝結著冰霜。


    陳默躲在防火門後,聽見老周口袋裏錄音筆的沙沙聲與三年前法庭筆錄的節奏重疊。


    當電梯在非運營時段突然啟動時,陳默想起母親化療賬單上那個永遠填不滿的數字,而蘇青家窗簾縫隙漏出的冷光,正將懸賞令的霜花投影在他顫抖的瞳孔裏。


    排水溝突然傳來東西翻倒的響動。


    陳默攥著從泰迪熊體內摳出的乳牙貼牆移動,卻在拐角處踩到一管破裂的試劑瓶。


    熒綠色液體漫過他的鞋底,在月光下蒸騰出帶著海腥味的薄霧。


    十七層某戶的落地窗就在這時轟然洞開,夜風卷著幾十張帶編號的運輸單撲向中庭,其中一張粘著鼠類齒痕的紙片上,實驗編號與泰迪熊爪縫裏的塑料關節數字完全吻合。


    ### 故事梗概


    - **死亡實驗**:暴雨夜徐昊發現基因實驗的小白鼠全部死亡,實驗室殘留熒綠粉末暗示人為投毒。


    海歸精英陷入瘋狂,用特殊培養液在社區製造恐慌。


    - **陰謀漩渦**:網紅林娜與徐昊在超市密謀,陳默目睹兩人將帶編號的黑色塑料袋混入貨架。


    暴雨中的陰謀與懸賞金產生致命關聯。


    - **艱難抉擇**:陳默發現母親病情惡化,匿名短信突然發來犯罪線索。


    手機屏幕映出泰迪熊體內取出的帶齒痕實驗編號,暗示關鍵證據就在身邊。


    徐昊的實驗室恆溫箱發出尖銳警報時,暴雨正衝刷著17棟外牆的排汙管道。


    那些凝結在金屬管壁的冰霜突然開裂,碎冰碴墜落在三樓的空調外機上,發出類似齧齒類動物啃噬骨頭的聲響。


    他扯開領帶撲向操作台,熒光綠的粉末在袖扣上忽明忽暗,像某種詭異的螢火蟲停駐在噩夢裏。


    二十七隻基因編輯的小白鼠橫屍在特製籠具裏,它們的爪尖還殘留著熒光示蹤劑,此刻卻像被碾碎的星辰般黯淡。


    徐昊抓起最近的小白鼠屍體,指腹觸到腹部異常的腫脹——本該透明的皮下組織裏湧動著墨綠色膿液,仿佛有人往這些生物體內注射了濃縮的惡意。


    “200萬……”他的金絲眼鏡蒙上水霧,掌心按在玻璃器皿殘留的液氮痕跡上。


    昨夜陳默送來的活體運輸箱還堆在玄關,此刻箱體表麵的冷凝水正蜿蜒成扭曲的算式,倒映著社區超市監控攝像頭熄滅的紅點。


    清晨六點的垃圾房彌漫著變質海鮮的腥氣。


    林娜的鑽石美甲劃過徐昊的西裝前襟,在第二顆紐扣處勾出細絲。


    “直播間的助眠香薰庫存不多了。”她壓低嗓音,將印著協和醫院標誌的空藥瓶踢進排水溝,“地下室的替身今天咳血了,你說她的病曆能賣幾條熱搜?”


    陳默的外賣箱撞上轉角消防栓時,保溫層夾縫的乳牙發出脆響。


    他看見徐昊從西裝內袋摸出試管,熒綠色液體在晨光中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兩人背後的社區超市卷簾門正在升起,貨架底層的黑色塑料袋鼓動著,編號數字被林娜的高跟鞋跟碾成模糊的墨團。


    當天下午,社區論壇突然爆出數十條加密帖。


    匿名用戶上傳了17棟某住戶的基因序列圖譜,被篡改的堿基對在屏幕上跳動,拚湊出“先天免疫缺陷”的恐怖診斷。


    退休法官老周握著女兒生前的病曆本,發現論壇貼出的血液檢測數據與自己鎖在保險櫃的文件完全吻合。


    暴雨再次傾盆時,陳默在7 - 11便利店屋簷下擰著濕透的圍裙。


    收銀台後的貨架傳來窸窣響動,他瞥見徐昊留下的試管正在冷藏櫃裏冒泡,熒綠色氣體滲透包裝袋,給速食飯團裹上詭異的磷光。


    林娜直播間突然上架的“深海魚油膠囊”正在熱賣,而產品詳情頁的分子結構圖,與徐昊實驗室白鼠體內的變異蛋白如出一轍。


    母親咳血染紅被單時,陳默正用鑷子夾出泰迪熊眼珠裏的微型存儲器。


    泛黃的繳費單在藥汁裏浮沉,護士長催款電話的錄音與閣樓傳來的抓撓聲重疊。


    當他蘸著碘酒擦拭母親手背的針孔,突然發現潰爛的皮膚下隱約透出熒綠色——就像徐昊袖扣上那些致命的光點。


    手機在淩晨兩點十七分震動。


    匿名短信的藍光照亮床頭櫃上的乳牙,陳默的拇指懸在迴複鍵上方顫抖。


    窗外的雨絲突然斜飛,他看見對麵樓的老周舉著望遠鏡,鏡頭反光精準地落在他粘著熒綠粉末的鞋底。


    排水管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十幾隻死老鼠的尾巴纏成dna雙螺旋的形狀,其中一隻的獠牙上還掛著帶編號的運輸單碎片。


    “你要什麽?”陳默按下發送鍵時,恆溫箱警報聲穿透三層樓板。


    徐昊的實驗室正飄出焦糊味,而林娜的地下室傳來玻璃爆裂的脆響。


    母親在夢囈中抓緊他的手腕,潰爛的指尖陷進他昨天在超市貨架底層蹭到的編號墨跡裏——那串數字此刻正在月光下蠕動,漸漸與泰迪熊體內取出的實驗編號嚴絲合縫地重疊。


    發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刹那,社區所有路燈同時熄滅。


    陳默的瞳孔裏殘留著手機屏幕的冷光,而收件箱始終保持著寂靜的空白,就像暴雨夜懸賞令被撕走後殘留的那塊公告欄,在月光下裸露出經年累月的黴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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