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力抗,破危曙光


    混凝土碎塊混著腐臭的消毒水傾瀉而下。


    艾琳在失重中抓住半截鏽蝕的輸液架,醫用繃帶從她白大褂口袋飛出,在量子重組的光流中燃燒成金色的火蛇。


    托馬斯的長劍劈開三塊墜落的天花板,金屬相撞的脆響裏迸發出聖殿騎士團的古老禱言。


    他們重重跌在布滿黏液的地麵。


    卡特的手電筒滾向黑暗深處,照亮了牆壁上蠕動的血管狀藤蔓——那些暗紅色經絡正將二戰毒氣罐裏的物質輸送到頭頂的逆十字架。


    “八芒星相位場!”馬克的鏡片倒映著克萊斯勒大廈投射的虛影,巴比倫空中花園的浮雕正從花崗岩牆麵滲出鮮血,“羅伊把自己改造成了活體轉換器!”


    話音未落,十二道暗紫色能量束突然穿透地殼。


    艾琳看到弟弟的軍牌在玻璃器皿中高頻震顫,那些刻在天使羽翼上的摩爾斯電碼竟開始實體化,化作裹挾著鐵鏽味的衝擊波。


    整座手術室的瓷磚同時剝落,露出後麵鑲嵌著人類牙齒的青銅管道。


    “聖水結界!”老威廉的法衣電路板迸出電火花,但他畫出的金色屏障隻維持了三秒就出現蛛網狀裂痕。


    黑幫分子們扭曲的殘影從四麵八方湧來,他們的機械義眼閃爍著與羅伊相同的二進製流光。


    托馬斯一個翻滾避開瀝青狀液體的襲擊,劍鋒在地麵擦出的火星突然變成飛舞的銀雀。


    這些由秘銀打造的機械鳥撞向能量束,卻在接觸瞬間被染成墨色。


    “必須切斷他和地獄列車的量子糾纏!”聖殿騎士的披風被腐蝕出焦痕,“卡特!找聖痕聯結點!”


    考古學家正用激光筆掃描祭壇底座的楔形文字,突然被掀翻在地。


    他懷裏的放射性同位素檢測儀發出刺耳鳴叫:“該死,這些逆十字在吸收我們的攻擊能量!”


    新一輪衝擊波將眾人逼到牆角。


    艾米顫抖的手按在某個閥門上,二戰時期的氰化物氣體突然從管道噴湧而出,卻被艾琳甩出的手術刀卡住齒輪。


    “別碰1943年的設備!”急診科醫生扯下聽診器纏住失控的杠杆,“這些化學物質正在異變成——”


    她的話被震耳欲聾的金屬撕裂聲打斷。


    羅伊重組完成的身體從量子態凝實,那具機械與血肉交融的軀體上,十二處釘痕正湧出熒綠色液體。


    自由女神像的投影在他背後睜開第三隻眼,瀝青暴雨穿透三十米岩層澆在眾人頭頂。


    “讓開!”卡特突然撞開搖搖欲墜的威廉神父,考古錘砸向祭壇某處希臘字母。


    暗物質構成的衝擊波卻順著錘柄反噬,將他右臂凍成冰晶狀,“這些聖痕是克萊因瓶結構!”


    “所以應該攻擊本體!”他咳著血沫對托馬斯嘶吼,左手快速組裝著放射性碳素檢測儀,“給我爭取三分鍾解析能量節點!”


    “等解析完紐約都沉了!”聖殿騎士揮劍斬斷兩根襲來的青銅管,聖油順著劍槽滴落成火牆,“威廉,還能啟動拉丁驅逐咒嗎?”


    老神父的應答混著血沫。


    他法衣上的電路板已經燒焦,卻仍用顫抖的手指在空氣中繪製希伯來字母。


    當第17個字符亮起時,整個空間突然響起管風琴的轟鳴聲,那些從地縫鑽出的瀝青觸手頓時僵直。


    艾琳趁機撲向祭壇。


    弟弟的軍牌在玻璃罐中發出共鳴般的震動,她突然看清羽翼刻痕裏隱藏的染色體圖譜——這根本不是裝飾,而是用基因編輯技術製作的生物密鑰。


    “艾米!”她將手術刀插進罐體接縫,“我需要電解——”


    黑幫頭目的獰笑化作物理攻擊。


    羅伊眼眶裏的二進製流光突然具象成數據鎖鏈,將艾琳淩空吊起。


    二十年前地鐵事故的尖叫聲在她太陽穴炸開,泛黃的x光片幻象中,她看見弟弟的骨骼上布滿同樣的逆十字刻痕。


    “別碰我的家人!”托馬斯擲出的長劍帶著破魔經文,卻在穿透羅伊胸口時被量子化吞噬。


    聖殿騎士悶哼著跪倒在地,他的銀發正以肉眼可見速度變灰。


    馬克的符號陣在此刻完成。


    神秘學者咬破手指在羊皮紙上畫出非歐幾何圖形,那些線條突然活過來纏住數據鎖鏈。


    “九點鍾方向!”他對掙紮的艾琳大喊,“軍牌是相位校準器!”


    急診科醫生在半空旋身踢碎玻璃罐,沾血的手掌握住軍牌瞬間,整個祭壇的逆十字同時翻轉。


    來自地獄的咆哮震得青銅管道集體爆裂,但羅伊與克萊斯勒大廈的能量連接出現了0.3秒的波動。


    “就是現在!”卡特將檢測儀砸向地麵。


    熒藍射線如蛛網蔓延,暴露出十二聖痕中唯一真實的那個。


    威廉神父用最後的力氣拋出十字架,聖物穿透虛影釘入那個湧動著二戰毒氣的節點。


    空間開始坍縮。


    艾琳在劇烈眩暈中看到羅伊的機械心髒暴露出來,那枚用铌合金打造的泵體表麵,赫然蝕刻著聖瑪格麗特醫院1889年的建築圖紙。


    當自由女神像的黑色逆十字焰尖刺穿地殼時,馬克突然死死盯住某個能量漩渦的紋路——那圖案與他三年前在梵蒂岡密室見過的......馬克的瞳孔驟然收縮。


    能量漩渦的螺旋紋路在他視網膜上燒灼出焦痕——那是三年前在梵蒂岡地下禁書庫裏見過的《所羅門之鑰》殘頁上缺失的章節,羊皮紙上用磷火墨水記載的悖論圖騰此刻正以量子態在紐約地底重現。


    “反相斐波那契數列!”他撕開襯衫下擺,用血在顫抖的膝蓋上畫出交錯的黃金分割線,“威廉神父!第七重唱詩班音階!”


    老神父被腐蝕的喉嚨裏迸發出變調的拉丁語聖詠,音波在黏液覆蓋的牆壁折射出十七個疊加態的光斑。


    艾米將放射性檢測儀拋向空中,卡特用冰晶化的右臂撞碎儀器外殼,鈷藍色的同位素塵埃恰好灑在馬克的血色圖騰上。


    空間發出玻璃器皿破碎的脆響。


    那些即將吞噬眾人的暗紫色能量束突然在半空扭曲成莫比烏斯環,互相碰撞湮滅成蒼白的灰燼雨。


    托馬斯趁機將劍柄插入地麵裂縫,滾燙的聖油順著青銅管道逆流而上,在羅伊腳底炸開六芒星狀的火花。


    “就是現在!”馬克的嘶吼帶著金屬共振的雜音。


    艾琳感覺弟弟的軍牌在掌心發燙,染色體圖譜的堿基序列正在重組為撒拉弗天使的振翅頻率。


    她踩著坍塌的x光機殘骸躍起,手術刀劃出的弧光裹挾著基因密鑰的輝光,精準刺入羅伊胸口的铌合金泵體。


    黑幫頭目的機械心髒發出深淵鯨歌般的悲鳴。


    自由女神像的投影在量子震蕩中碎裂,那些滲血的花崗岩重新變成數據洪流。


    艾琳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二十年前弟弟手術室的氣息突然從軍牌裏噴湧而出,化作純白色的淨化火焰。


    “你們……竟敢……”羅伊的機械聲帶迸出電火,熒綠色液體從十二處釘痕逆流成倒十字。


    他的半張人臉像融化的蠟像般剝落,露出下麵由微型反應堆驅動的骷髏合金骨架。


    克萊斯勒大廈的虛影在他身後劇烈晃動,二戰毒氣與暗物質混合成的瀝青暴雨突然轉向。


    托馬斯接住彈迴的長劍,劍身上的破魔經文已變成灼目的猩紅:“小心能量反衝!”但警告被淹沒在青銅管道爆裂的巨響中。


    艾琳借著氣浪翻滾到祭壇邊緣,發現逆十字架的人骨正在重組為dna雙螺旋結構——那些纏繞著毒氣罐的根係,分明是放大百萬倍的端粒酶聚合物。


    卡特突然發出痛苦的嚎叫。


    他冰晶化的右臂開始生長出肉色菌絲,考古錘墜地的聲響驚醒了昏迷的艾米。


    “是孢子!”女科學家用皮帶紮緊他肩部的動脈,“這些毒氣裏混著基因編輯過的古菌!”


    馬克的符號陣再次亮起。


    神秘學者將羊皮紙按在滲血的牆麵上,非歐幾何圖形與蠕動的血管形成詭異的共生狀態:“艾琳!用軍牌切開那個端粒節點!”他指向正在吞噬威廉神父十字架的青銅管道,那裏有段染色體正發出垂死恆星般的脈衝紅光。


    急診科醫生在彈雨中突進。


    弟弟的軍牌切割空氣時激發的次聲波,竟讓四周飛濺的碎石懸浮成德羅斯特效應鏡廊。


    當她將生物密鑰刺入染色體節點的瞬間,整座祭壇的地麵突然變得透明——三百米下的岩漿層裏,由地鐵車廂改造的祭品運輸帶正在吞吐昏迷的市民。


    “原來聖瑪格麗特醫院是……”艾琳的驚唿被羅伊的量子咆哮打斷。


    黑幫頭目破碎的機械心髒突然射出十二道克萊因藍的光束,在眾人周圍編織成囚籠狀的黎曼曲麵。


    托馬斯揮劍斬擊的軌跡開始無限循環,聖油火焰在拓撲學陷阱裏變成永不熄滅的銜尾蛇。


    “歡迎見證地獄的數學之美。”羅伊的聲音從四維空間各個角度同時湧來。


    他的合金骨架正在吸收二戰毒氣中的鍶 - 90同位素,胸口暴露的反應堆核心顯現出聖殿騎士團失傳已久的所羅門矩陣。


    老威廉突然用最後的力量扯斷法衣上的燒焦電路。


    那些鑲嵌著聖髑的芯片在黏液裏組合成微型管風琴,演奏出對抗量子囚籠的素歌旋律。


    卡特趁機將考古刷蘸著冰晶手臂的血液,在地麵畫出拜占庭時期的驅魔法陣。


    “三、二……”艾米盯著腕表上的蓋革計數器讀數突然飆升,“閃開!”她撲倒馬克的瞬間,囚籠的克萊因藍結構出現0.7秒的相位差。


    艾琳抓住這比神經元突觸傳遞更短暫的時機,將軍牌擲向羅伊反應堆核心的拓撲漏洞。


    軍牌上的染色體圖譜與所羅門矩陣碰撞出大爆炸般的白光。


    眾人腳下的地麵突然浮現1893年聖瑪格麗特醫院的手術室投影,那些裹著屍布的幽靈醫生正舉起鏽跡斑斑的手術刀。


    羅伊發出非人類的尖嘯,機械骨架被時空悖論撕扯出科裏奧利效應的螺旋裂痕。


    “趁現在!”托馬斯將長劍刺入祭壇中心的逆十字。


    聖殿騎士團的祖傳武器吸收了兩個世紀的祈禱之力,劍身浮現的希伯來火舌將二戰毒氣燒灼成無害的氮氧化物。


    自由女神像的投影重新在紐約天際線亮起,女神高舉的火炬暫時照亮了正在閉合的地獄之門。


    但勝利的曙光隻維持了心跳的間隙。


    羅伊碎裂的機械心髒突然迸發黑曜石光芒。


    那些散落的铌合金碎片在地麵匯聚成十二個逆十字水銀池,每個池中都升起三米高的瀝青人形。


    這些黑暗傀儡的眼窩裏跳動著克萊因瓶形狀的幽藍火焰,它們的軀體不斷在固態與等離子態間切換,每一步都在地麵蝕刻出非歐幾裏得幾何的焦痕。


    “小心維度折疊!”馬克的警告被黑暗傀儡的量子尖嘯撕碎。


    最近的人形突然從三維展開成二維的無限平麵,將卡特剛組裝好的檢測儀吞噬進不可逆的熵增漩渦。


    艾琳翻身躲過瀝青觸手的突襲,卻發現軍牌上的染色體圖譜正在被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重新編寫。


    托馬斯的長劍砍在傀儡身上迸發出超新星般的閃光,但聖殿騎士很快發現更可怕的真相——每個被摧毀的黑暗傀儡都在原地分裂成兩個更完美的殺戮機器。


    威廉神父的管風琴芯片一個接一個爆裂,素歌旋律漸漸被傀儡們的非人合唱淹沒。


    當第六個傀儡從艾米的同位素防護服裏破繭而出時,眾人背靠背縮成的防禦圈已被壓縮到直徑不足兩米。


    羅伊的機械殘骸在黑暗深處發出斷續的獰笑,那些逆十字水銀池開始向中央匯聚,形成通往更低維度的克萊因瓶入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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