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對決,巔峰之戰


    潮濕的青銅液順著岩壁蜿蜒而下,在林深腳邊蒸騰起靛青色霧氣。


    他手背上的銀杏木牌正在發燙,裂紋裏滲出的血光與洞頂那張懸浮的血色人臉之間,形成了一道不斷收縮的光橋。


    “坎位七步!”顧言突然扣住沈星河的肩膀後撤,三人原先站立的位置轟然升起八根青銅柱,表麵流轉的卦象與溶洞穹頂的星軌遙相唿應。


    沈星河反手甩出三枚銅錢,在青銅柱表麵擦出的火花竟在空中凝結成甲骨文——正是老水手用生命最後刻下的“歸墟”二字。


    機械運轉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林深看到無數青銅齒輪從岩縫中鑽出,在沸騰的金屬液裏重組出兩條盤旋向上的階梯。


    左側階梯表麵浮動著血色月光,右側則閃爍著星圖屏障的幽藍,交匯處赫然立著兩尊正在融化的青銅雕像。


    “跟著血月。”林深想起老水手的遺言,卻在抬腳的瞬間被顧言拽住。


    轉學生脖頸處的皮膚突然龜裂,露出下方流動的液態金屬:“別碰那些光,那是記憶迴廊的入口。”他指尖彈出的青銅碎片擊打在血色階梯上,頓時激起萬千張扭曲的人臉,每張臉都在重複著十二年前鍾樓墜落的場景。


    沈星河的羅盤突然瘋狂旋轉,指針直指溶洞深處某個正在坍縮的青銅漩渦。


    三人踏著不斷重組的卦象躍過沸騰的金屬池,在撲麵而來的熱浪中,看見漩渦中心懸浮著兩道人影。


    “終於來了。”身著玄色長袍的老者睜開雙眼,瞳孔裏映出正在解體的星圖。


    他身側戴著青銅麵具的首領抬手虛握,整個溶洞的機械裝置同時發出尖銳的共鳴。


    林深懷中的銀杏木牌突然浮空,裂紋中湧出的血光在眾人頭頂拚湊出殘缺的懷表麵影。


    老者枯槁的手指拂過沸騰的青銅液,液麵立即顯現出2008年除夕夜的場景。


    當瀕死的沈星河將懷表塞進小林深手中的瞬間,首領突然冷笑:“昭昭天命?不過是困住螻蟻的輪迴牢籠。”他背後的青銅齒輪組轟然展開,化作六翼機械翅,每片羽翼都刻著不同朝代的星象圖。


    顧言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皮膚下的液態金屬不受控製地凝聚成懷表形狀:“他在激活所有佩戴者的因果鏈!”仿佛印證他的話語,溶洞頂部突然墜下七具青銅棺槨,棺蓋上的符咒與林深修複過的古董紋路完全一致。


    “懷表是歸墟之鎖。”老者衣袂無風自動,腳下浮現出覆蓋整個溶洞的先天八卦陣,“每次輪迴重啟,都需要用至親骨血澆灌表盤。”他的目光掃過林深燒焦的左手腕,那裏還留著十二年前火災的疤痕。


    首領背後的機械翅突然射出三百六十枚青銅卦簽,每一枚都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


    沈星河甩出的紅線在空中織成洛書九宮網,顧言瞳孔泛起金屬光澤,從虛空中扯出不斷重組的青銅盾牌。


    林深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銀杏木牌,爆發的紅光竟在三人身前凝成血色懷表的虛影。


    金屬碰撞的轟鳴聲中,老者的聲音穿透結界:“他要把所有人變成青銅卦象,活祭給機械核心!”仿佛迴應他的話語,溶洞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某個堪比山嶽的青銅輪盤正緩緩升起,表麵三千個凹槽中已有半數嵌著人形青銅像。


    首領突然扯下麵具,露出與顧言七分相似的麵容。


    他機械化的右手插入心髒位置,扯出跳動著青銅火焰的核心:“就讓你們見識真正的昭昭天命!”核心光芒大盛的瞬間,所有青銅液同時沸騰,在空中凝聚成十二尊持械的青銅兵俑,每一尊的麵容都與林深修複過的古董主人一模一樣。


    “坎離易位!”沈星河將銅錢劍插入震位,顧言同步將青銅盾砸向兌位。


    林深趁機將銀杏木牌按在血色懷表虛影上,裂紋中噴湧的血光竟暫時凝固了時空。


    三人的力量在卦陣中交融,化作青龍、白虎雙形撲向首領。


    老者突然拋出半塊殘破日晷,晷針在青銅輪盤上擦出大蓬火花:“快!用懷表修改晷影角度!”林深額角青筋暴起,看著虛空中浮現的無數條命運絲線。


    當他顫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代表2008年除夕夜的絲線時,首領的機械翅突然暴漲,六翼合攏成青銅巨繭。


    “小心!”顧言猛地將林深撲倒在地。


    他們頭頂三尺處,空間突然塌陷成黑洞,將血色懷表虛影吞噬殆盡。


    首領的冷笑從巨繭中傳出,整個青銅輪盤開始逆向旋轉,那些嵌在凹槽中的人像竟發出淒厲的哀嚎。


    沈星河的羅盤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拚出大兇卦象。


    老者噴出一口青銅色的血,腳下的八卦陣開始片片崩解。


    林深握緊滾燙的銀杏木牌,看到裂紋中浮現出父母葬身火海時的麵容。


    “遊戲該結束了。”首領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的嗡鳴,青銅巨繭表麵浮現出三千六百枚轉動的卦象。


    溶洞頂部的星軌開始逆向流轉,血色月光與青銅火焰交織成鋪天蓋地的羅網。


    當第一縷月光纏上顧言的脖頸時,林深看到巨繭深處亮起了兩團跳動的青銅火焰——那正是十二年前鍾樓頂端,沈星河墜落時眼中最後的光。


    青銅巨繭表麵流轉的卦象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青光,溶洞頂部落下的月光竟如實質般纏繞住三人腳踝。


    林深踉蹌著摔在沸騰的金屬池邊緣,看到顧言脖頸處的液態金屬正被某種力量強行抽離,在半空凝聚成十二枚跳動的甲骨文。


    \"離火焚天!\"沈星河咬破舌尖噴在銅錢劍上,赤色火焰順著紅線燒向青銅輪盤。


    火焰觸及輪盤的刹那,那些哀嚎的人形青銅像突然睜開通紅的眼睛,三千道血光匯聚成洪流將火焰吞噬殆盡。


    老者踉蹌著撞在震位青銅柱上,袖中飛出九枚玉琮懸浮成環:\"坎水生木,銀杏為媒!\"林深手背上的木牌應聲脫落,在空中與玉琮碰撞出清越龍吟。


    裂紋中湧出的血光突然凝成父母臨終前的虛影,他們燃燒的手掌同時按向林深肩頭。


    灼痛感席卷全身的瞬間,林深終於看清青銅輪盤核心處旋轉的日晷投影。


    十二年前沈星河墜樓時飛濺的血珠,此刻正在晷影中沿著逆時針軌跡倒流。


    他忽然明白老者所說的\"至親骨血\"——父母葬身火海時滲入木牌的血跡,此刻正在他血管裏發出共鳴的震顫。


    \"就是現在!\"顧言突然撕開胸前皮膚,液態金屬包裹著半塊青銅懷表破體而出。


    沈星河的紅線趁機纏住林深手腕,將三人血脈強行貫通。


    林深感覺額前迸裂開第三隻眼,透過血月看到青銅輪盤深處跳動的銀色絲線——那是所有佩戴者被篡改的因果鏈。


    首領的機械翅突然展開成遮天蔽日的卦陣,六翼分別浮現出河圖、洛書、連山、歸藏等上古圖讖。


    溶洞地麵開始浮現出青銅材質的城市虛影,2008年的鍾樓正在林深頭頂急速具象化,磚石縫隙滲出黑紅的血。


    \"用記憶錨定現在!\"老者將殘破日晷擲向血色懷表虛影。


    林深抓住顧言與沈星河的手,三人同時觸碰晷麵上凝結的血珠。


    時空碎裂的轟鳴聲中,林深看到十二歲的自己正從火海中爬出,懷中木牌與此刻懸浮的銀杏虛影產生量子糾纏般的共振。


    青銅輪盤的旋轉突然卡頓,首領麵具下的機械麵容首次露出裂痕。


    林深趁機將染血的木牌按在日晷中心,父母燃燒的虛影突然化作青鸞火鳳,銜著因果絲線衝向輪盤核心。


    顧言液態金屬凝聚的手臂插入地麵,從沸騰的青銅液中扯出三百六十枚燃燒的卦簽。


    \"歸墟之門,開!\"沈星河的紅線在血月下織成星鬥大陣,三人力量交融的瞬間,整座溶洞的青銅裝置同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首領的機械翅片片崩解,露出下方流淌著液態青銅的脊椎骨節。


    老者噴出帶著星屑的血霧,先天八卦陣終於完成對青銅輪盤的封鎖。


    就在燃燒的卦簽即將刺入首領心髒時,異變陡生。


    那些被封印在青銅像中的亡魂突然集體自燃,幽藍火焰順著因果絲線倒灌進血色懷表虛影。


    首領破碎的麵具下露出詭異笑容,他胸腔中跳動的機械核心竟與顧言體內的懷表殘片產生共鳴。


    \"多謝你們補全最後一道晷影。\"首領的聲帶發出齒輪咬合的哢嗒聲,被卦陣封鎖的青銅輪盤突然逆向坍縮,化作流光沒入他眉心。


    顧言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皮膚下浮現出與首領同頻的青銅脈路,懸浮在半空的懷表虛影開始不受控製地重組。


    溶洞頂部轟然塌陷,露出真實的海島夜空。


    血月此刻已經變成青銅材質,表麵浮現出與懷表完全相同的星象圖。


    首領懸浮在月輪中央,腳下延伸出覆蓋整座海島的青銅卦陣,每一道卦象中都站著雙目赤紅的人形青銅像。


    林深握緊出現裂紋的銀杏木牌,看到父母虛影正在月光中消散。


    沈星河的銅錢劍寸寸斷裂,紅線纏繞的手腕滲出帶著星輝的血珠。


    顧言跪倒在地,液態金屬正在他眼角凝結成青銅淚滴,而夜空中的血月懷表,已經旋轉到2008年除夕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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