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重燃,破繭新生


    (接上文)


    青銅匕首在林深掌心發燙,刃身褪盡的鏽跡下浮現出螺旋狀星圖。


    黏液在地麵形成旋渦狀紋路,沈星河腕間的磁暴珠突然炸開,七顆珠子在黏液表麵懸停成渾天儀形狀。


    \"喀嚓——\"


    穹頂星圖定位儀轟然碎裂,無數銅綠碎屑在空中凝結成青銅樹虛影。


    顧言胸腔內的齒輪咬合聲突然加速,他踉蹌著抓住林深手腕,眼白逐漸被齒輪狀紋路侵蝕:\"他們在改寫定位坐標......\"


    話音未落,黏液旋渦中心突然伸出半透明觸須。


    沈星河甩出三道符咒,朱砂繪製的雷紋卻在觸及觸須的瞬間碳化成灰。


    林深感覺懷表在口袋裏瘋狂震動,表盤逆時針轉動的幅度幾乎要撕裂皮革。


    \"終於等到青銅樹開花。\"低語聲從四麵八方擠壓著耳膜,黏液旋渦中升起黑袍人影。


    他鬥篷下擺流淌著星屑,每走一步都有星辰在腳下湮滅。


    林深喉嚨發緊——對方的麵具與十二年前鍾樓頂的壁畫圖騰完全重合。


    沈星河突然悶哼跪地,他後頸浮現出暗紅指印,皮膚下隱約可見齒輪轉動的陰影。


    顧言機械心髒的咬合聲變得刺耳,他抓住林深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用匕首......刺穿......\"


    \"別上當!\"黑袍人抬手劃出猩紅光弧,工作室所有玻璃製品同時炸裂。


    林深感覺有冰涼液體滲入耳道,懷表指針逆時針轉動的哢嗒聲突然放大百倍。


    沈星河脖頸後的齒輪陰影開始順時針旋轉,顧言胸腔內的機械聲卻開始倒轉。


    時空在兩種相反的力量中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


    林深握緊匕首衝向旋渦中心,刃尖星輝與黏液接觸的刹那爆發出刺目藍光。


    黑袍人輕笑揮手,十二道青銅鎖鏈從虛空中射出,尖端帶著鏽蝕的日晷殘片。


    \"小心晷影!\"顧言突然撞開林深,三枚日晷殘片貫穿他的左肩。


    沒有鮮血流出,創口處迸濺的卻是青銅碎屑。


    沈星河甩出磁暴珠組成的鎖鏈纏住黑袍人手腕,珠體表麵浮現的卦象竟與林深匕首的星圖產生共鳴。


    黑袍人麵具下的瞳孔驟然收縮:\"原來如此......\"他突然扯下鬥篷,露出布滿星辰刻痕的軀體。


    林深懷表突然掙脫口袋懸浮半空,表蓋自動彈開,血色月光在\"昭昭天命\"四字上凝成實質化的血滴。


    黏液旋渦突然沸騰,無數青銅手臂攀著旋渦邊緣爬出。


    顧言機械心髒的齒輪開始反向運轉,他眼瞳徹底變成青銅色:\"他在召喚......青銅人俑......\"話音未落,最先鑽出的青銅手猛然抓住沈星河腳踝,腕部刻著的\"天監元年\"篆文正在滲出黑血。


    林深將匕首插入地麵,星輝沿著地磚縫隙蔓延成六芒星陣。


    黑袍人抬手召出青銅編鍾,鍾錘自動敲響的韻律讓時空產生詭異褶皺。


    沈星河脖頸後的齒輪突然逆轉,他痛苦地撕開衣領——皮膚下浮現的機械結構竟與顧言體內的裝置完全對稱。


    \"我們......是鏡像......\"顧言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聲,他扯開另一側胸膛,露出與沈星河完全對稱的青銅心髒。


    兩顆機械心髒的咬合聲突然同步,工作室所有青銅器同時共振,黑袍人召出的青銅手臂紛紛僵直在半空。


    林深趁機割破手掌,將血抹在懷表表麵。


    逆時針轉動的指針突然停滯,表盤浮現出燃燒的鍾樓虛影。


    黑袍人發出怒吼,麵具裂縫中湧出銀河般的星沙:\"你們竟敢......\"


    星沙觸及之處的時空開始像素化崩解。


    沈星河甩出磁暴珠組成的羅盤,顧言將機械心髒扯出按在羅盤中央。


    青銅與血肉交融的瞬間,林深看到兩人身後浮現出巨大的青銅樹虛影——正是火災那夜他在灰燼中看到的圖騰。


    黑袍人的咆哮化作實質化聲浪,工作室殘存的承重柱轟然倒塌。


    林深在碎石雨中躍起,匕首星輝與懷表血光交織成螺旋,刃尖刺入黑袍人肩胛的刹那,他聽見時空碎裂的脆響。


    黏液旋渦突然收縮成黑洞,黑袍人半截身軀已被吸入其中。


    他殘留在現世的手掌突然抓住林深手腕,指尖在皮膚上刻出燃燒的篆文:\"你以為這是結束?


    青銅樹年輪才轉到第七圈......\"


    黑洞徹底閉合的瞬間,所有異象如潮水退去。


    林深跌坐在廢墟裏,發現顧言和沈星河昏迷在地,兩人胸口的機械裝置正在緩慢融合。


    他顫抖著翻開掌心,黑袍人留下的燃燒篆文正在滲入皮膚——正是十二年前銀杏木牌上的\"魘\"字。


    夜風突然灌入廢墟,遠處傳來警笛的嗡鳴。


    林深握緊重新生鏽的青銅匕首,看見懷表玻璃裂痕中,血色月光的倒影正在順時針流動。


    青銅匕首的嗡鳴突然穿透時空褶皺,林深虎口迸裂的血珠懸浮在半空。


    黑袍人麵具裂縫中湧出的星沙凝成無數細小的日晷,每個晷影都指向截然不同的時辰。


    沈星河脖頸後的齒輪發出金屬疲勞的悲鳴,他反手將磁暴珠塞進鎖骨凹陷處:\"用血澆鑄星圖!\"顧言胸腔內的機械心髒突然彈出十二道青銅簧片,精準嵌入工作室四麵牆體的裂紋。


    林深這才發現,那些看似雜亂的裂痕竟與銀杏木牌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黏液旋渦突然倒卷,數以千計的青銅手臂在虛空中結成蓮花印。


    黑袍人腳下湮滅的星辰重新亮起,卻在林深懷表投射的血色月光中扭曲成瞳孔形狀。


    顧言機械眼瞳中的齒輪突然脫眶而出,在空中化作兩枚咬合的青銅渾天儀。


    \"就是現在!\"沈星河撕下後頸滲血的皮膚,露出下方刻滿古篆的青銅脊椎。


    林深將匕首狠狠插入自己左肩,劇痛讓他看清黏液旋渦中心浮動的青銅樹年輪——第七圈年輪上赫然刻著父母葬禮的日期。


    星輝與血光交織的刹那,整個工作室的地磚騰空而起。


    每塊磚石背麵都浮現燃燒的鍾樓圖騰,在暴雨中組成立體的星宿陣列。


    黑袍人召出的青銅編鍾突然調轉方向,鏽蝕的鍾錘重重砸在他自己的肩胛骨上。


    時空撕裂聲達到頂點時,林深聽見十二年前火災中父母的唿喊。


    燃燒的房梁墜落聲與此刻承重柱倒塌的聲音完美重疊,他握緊匕首縱身躍入星圖核心,任由青銅年輪絞碎衣襟——鎖骨下方不知何時浮現的銀杏葉胎記,正與顧言胸口的機械紋路產生量子糾纏般的共振。


    黑袍人的星辰軀體開始像素化崩潰,他瘋狂抓向虛空的手指每次都會帶迴一截燃燒的膠片。


    林深在時空亂流中看到無數個自己:七歲時接過沈星河遞來的銀杏果,十五歲在少管所刻木牌,二十四歲第一次觸碰顧言帶來的懷表碎片......


    \"你們才是閉環!\"黑袍人突然發出癲狂的笑聲,麵具徹底碎裂的瞬間,林深看到對方臉上浮現出自己十年後的麵容。


    這個可怕的認知讓懷表直接熔穿口袋,表鏈如活蛇般纏住黑袍人正在湮滅的咽喉。


    天地倒懸的刹那,沈星河將磁暴珠塞進顧言的機械心髒。


    兩顆青銅心髒碰撞產生的次聲波,將漫天星沙震成齏粉。


    林深趁機抓住黑袍人殘存的手腕,用匕首挑開他掌心——那裏同樣刻著帶血漬的\"魘\"字。


    \"看年輪背麵......\"黑袍人最後的話語被黑洞吞噬。


    林深跌坐在暴雨衝刷的廢墟中,發現懷表表麵凝結的血珠裏,竟然封存著微型青銅樹投影。


    七圈年輪背麵,隱約可見第八圈正在生長的虛影。


    警笛聲在三個街區外響起時,顧言睫毛上的銅綠開始剝落。


    他蘇醒後的第一句話竟是沈星河兒時的口癖:\"阿深,鍾樓西側第七塊磚...\"話音未落便再度昏迷。


    沈星河後頸的齒輪印記消失處,皮膚上浮現出顧言手機屏保的同款畢業合照。


    林深顫抖著拾起重新拚合的銀杏木牌,發現焦痕中滲出青金色汁液。


    當他用沾染黑袍人星沙的指尖觸碰汁液,木牌突然顯現出鍾樓結構的全息投影——在本該是地下室的位置,閃爍著與懷表星圖相同的坐標。


    暴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穿透雲層照射在懷表表麵。


    林深瞳孔驟縮:逆時針轉動的指針末端,竟然勾著一滴沒有墜落的新鮮血珠。


    血珠中倒映的鍾樓尖頂,分明站著三個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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