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麵幽宅邪靈威


    (接上文)


    殷塵的戰術匕首在掌心震顫,槐木護手上滋生的根須已纏住腕骨。


    那些芝麻大小的豎瞳正貪婪地汲取著沈靈傷口溢出的血氣,將素色襯衫染出梅花狀的暗斑。


    \"閉眼!\"劉教授的暴喝在岩壁間炸響。


    他沾著藍血的食指突然戳進自己左眼,摳出的眼球在半空爆成靛青色煙霧。


    碎石雨中浮現的星圖驟然凝實,將撲到沈靈背後的鱗片磷火灼燒出焦糊味。


    沈靈反手拔出發簪,玄玉碎片與地底豎瞳的共振在她胸口震出鍾鳴。


    染血的殘頁從她筆記本裏自動飛出,1987年的實驗體照片突然滲出瀝青狀物質,將撲來的李管家鬼魂黏在岩壁上。


    \"東南巽位!\"殷塵的靈視之眼不受控地開啟,視網膜上烙出九重交錯的青銅鎖鏈。


    那些鎖鏈正從地脈深處拽出個由人骨拚成的羅盤,王護法藏在陰影裏的桃木劍突然調轉方向,將他自己持劍的右臂齊根斬斷。


    整條暗道突然翻轉九十度,眾人墜向的並非地底,而是某個倒懸的祠堂。


    殷塵在失重中拽住沈靈手腕,看見她後背浮起的槐木簪虛影正刺入祠堂房梁——那裏釘著具裹滿符咒的青銅棺,棺蓋上用朱砂寫著劉教授的名字。


    劉教授砸碎的第三顆岩釘在虛空濺起血雨,他腐爛半邊的臉突然年輕二十歲:\"現在看明白了嗎?\"藍血繪製的封印符滲入地磚,將祠堂供桌上那盞長明燈染成幽綠,\"二十年前該消失的從來不是邪靈!\"


    青銅棺蓋被鱗片摩擦聲頂起縫隙,殷塵的靈視之眼傳來燒灼劇痛。


    他看到數以千計的星形胎記在棺內聚合成豎瞳,那些1987年的實驗體殘影正啃食著沈靈的童年記憶——染血的鋼琴鍵、破碎的琉璃鎮紙、還有母親脖頸後漸漸浮現的星斑。


    \"別看!\"沈靈突然用發簪刺破眉心,沁出的血珠在空中結成六芒星。


    玄玉碎片與青銅棺的碰撞激發出鍾磬之音,將王護法召來的五毒屍傀震成齏粉。


    祠堂立柱上盤踞的常春藤突然蛇化,叼走了李管家試圖塞進棺內的半本古籍。


    殷塵在劇痛中扯斷槐木根須,匕首順勢刺入自己肩胛。


    混合著金粉的血液噴濺在戰術手電上,光柱竟凝成實體化的青銅劍。


    當劍鋒斬向倒懸的青銅棺時,他終於在靈視之眼中看清真相——棺內躺著的分明是脖頸帶星形胎記的沈靈。


    \"是記憶具象化!\"劉教授突然咳出齒輪狀的藍色冰晶,他年輕的那半張臉開始急速衰老,\"用玄玉照她心口!\"


    祠堂地麵突然塌陷成八卦陣圖,陣眼處湧出的卻不是陰陽魚,而是沈靈七歲時摔碎的那方琉璃鎮紙。


    當殷塵用染血的青銅劍挑起玄玉碎片,那些琉璃殘渣竟在空中拚出半頁實驗記錄:1987年7月15日,第九批共生體植入成功。


    沈靈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祠堂四壁的祖宗牌位紛紛炸裂。


    每個木屑裏都躍出個脖頸帶星斑的嬰靈,這些本該消散的實驗體殘念,此刻正順著槐木簪的虛影鑽進她心口傷痕。


    \"就是現在!\"劉教授扯開中山裝,露出胸腔內齒輪咬合的青銅羅盤。


    當藍血澆在羅盤裂縫處,整個祠堂的時間流速突然錯亂——殷塵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正抱著嬰兒沈靈狂奔,而身後追來的竟然是脖頸浮現星斑的沈靈母親。


    靈視之眼終於承受不住時空扭曲開始滲血,殷塵在徹底失明前拋出戰術腰帶。


    指南針裏封存的槐蔭村晨霧突然實體化,霧中浮現的百具無碑棺槨,恰好接住了從青銅棺跌出的成年沈靈本體。


    \"接住古籍!\"王護法的斷臂突然掐住李管家咽喉,從老鬼魂舌根底下摳出張人皮紙。


    當那張紙飄過玄玉碎片的光暈時,殷塵看清上麵用胎毛寫的生辰八字——全部都是1987年7月15日。


    地底傳來的骨節錯位聲突然密集如鼓點,祠堂房梁上垂下瀝青狀的觸須。


    這些附著星形胎記的觸須鑽進沈靈尚未愈合的傷口,將她拖向重新開啟的青銅棺。


    殷塵的靈視之眼在此刻徹底報廢,但染血的視網膜上卻浮現出唯有盲者能見的箴言:破局者在心宿之位。


    \"沈靈,抓緊!\"殷塵憑著記憶撲向八卦陣的離火位,戰術匕首上的槐木護手突然開花結果。


    當朱紅色果實砸在青銅棺蓋,那些啃食記憶的嬰靈突然集體轉向祠堂東南角——劉教授正用年輕的手掌捏碎自己衰老的心髒,藍血在虛空寫出\"赦令\"二字。


    整座祠堂突然被連根拔起,眾人墜落迴現實暗道時,殷塵的匕首正抵在沈靈心口。


    玄玉碎片不知何時已嵌入她傷痕,將試圖鑽出的星形觸須凍成冰碴。


    而在他們頭頂,二十年前該消失的青銅棺蓋,正在磷火中拚合成半本古籍的輪廓。


    \"還沒完。\"劉教授用最後半顆心髒按住想要起身的王護法,他的聲音帶著機械運轉的雜音,\"當玄玉離開宿主心口......\"


    暗道上空突然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沈靈脖頸後浮現的星斑開始逆時針旋轉。


    地脈深處蘇醒的豎瞳終於突破封印,祠堂裏那些時空錯亂的記憶殘片,此刻正在邪靈威壓下凝聚成實體化的災難。


    (續寫)


    青銅棺裏湧出的星形觸須在玄玉寒光中寸寸凍結,殷塵的戰術匕首卻突然發出槐木爆裂的脆響。


    沈靈心口冰碴簌簌剝落時,那些被凍結的邪靈殘片竟在琉璃鎮紙折射下化作萬千棱鏡,每個鏡麵都映出二十年前沈靈母親脖頸蠕動的星斑。


    \"坎水衝巽風!\"劉教授胸腔內的青銅羅盤突然彈出三根銅針,將正在融化的冰碴釘成六角冰棱。


    他腐爛的半邊身軀開始滲出齒輪狀的藍血,澆在祠堂地磚上竟化作流動的河圖洛書。


    殷塵失去視覺的雙眼突然刺痛,戰術腰帶裏封存的晨霧自動凝結成冰鏡。


    當沈靈被觸須拽向半空的瞬間,他憑著肌肉記憶將冰鏡甩向八卦陣的震位。


    鏡麵裏映出的不是當下慘烈,而是1987年實驗室裏那台老式攝像機——穿著白大褂的劉教授正將玄玉碎片植入嬰兒後頸。


    \"原來如此!\"沈靈突然扯斷發簪上的紅繩,玄玉碎片的寒光與冰鏡裏的實驗錄像產生共鳴。


    那些啃噬記憶的嬰靈突然集體轉向青銅羅盤,尖嘯著鑽進劉教授胸口的齒輪縫隙。


    祠堂四壁的祖宗牌位轟然炸開,飛濺的木屑在空中組成倒懸的八卦陣。


    王護法的斷臂突然暴漲三寸,指甲縫裏彈出的銅錢精準嵌入陣眼。


    當地脈中的豎瞳發出哀嚎時,殷塵嗅到空氣裏彌漫起焚燒胎發的焦臭味。


    劉教授年輕的那半邊臉突然露出詭笑,他沾著藍血的手指在虛空畫出敕令符:\"借陰兵一用!\"祠堂橫梁上垂落的常春藤突然蛇化,叼著半本古籍的藤蔓徑直刺向沈靈太陽穴。


    殷塵的匕首脫手飛出,槐木護手在半空炸成朱砂粉霧。


    當粉霧裹住藤蔓的刹那,沈靈突然撕開染血的襯衫下擺——那些滲入布料的星斑竟自動排列成紫薇星圖,將古籍封麵灼燒出\"共生\"兩個篆字。


    \"就是現在!\"劉教授突然用桃木劍刺穿自己腳掌,噴湧的藍血在八卦陣上繪出三垣二十八宿。


    當星圖與沈靈身上的胎記產生共振時,青銅棺內突然伸出布滿星斑的巨手,五指間纏繞的正是二十年前實驗用的臍帶血。


    殷塵失去視覺的雙眼突然淌下血淚,他憑著靈視之眼最後的殘影撲向震位。


    戰術腰帶裏剩餘的晨霧凝結成冰錐,精準刺入巨手腕部的尺神經位置。


    當邪靈發出夾雜電子雜音的嘶吼時,沈靈突然將玄玉碎片按進自己心口傷痕。


    祠堂裏所有鏡子同時映出同一個畫麵:1987年7月15日的產房裏,脖頸帶星斑的產婦正將咬碎的玄玉喂給新生兒。


    當現實與記憶的界限開始模糊時,王護法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裏竟藏著七枚棺材釘。


    \"他要搶陣眼!\"劉教授嘶吼著甩出桃木劍,劍身卻在中途被青銅棺裏伸出的臍帶纏住。


    殷塵在血霧彌漫中聽到古籍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失明前的殘存影像讓他本能地朝乾位翻滾。


    沈靈身上的星圖突然投射到祠堂穹頂,那些本該封印邪靈的星宿竟開始逆向旋轉。


    當第一顆流星砸穿地磚時,王護法布滿屍斑的臉上露出狂喜——他的斷臂不知何時已接上李管家的鬼手,此刻正探向從虛空浮現的檀木匣。


    \"攔住他!\"劉教授突然扯斷自己三根肋骨,森白的骨茬在空中組成三才陣。


    然而青銅棺裏的臍帶血突然沸騰,將陣法衝開道裂縫。


    殷塵的匕首還插在邪靈腕部,反手抽出備用的銅錢劍時,發現劍穗上係著的竟是沈靈兒時的乳牙。


    祠堂東南角的燭台突然爆燃,躍動的火苗裏浮現出二十年前的監控畫麵。


    畫麵裏王護法戴著口罩的身影,正往實驗體的營養液裏滴入屍油。


    沈靈看到這裏突然嘔出帶冰碴的血,那些血珠落地竟化作跳動的卦象。


    \"兌上缺,澤無水!\"她蘸血在倒懸的八卦陣上補完最後一筆,整座祠堂突然像被無形巨手擰轉三百六十度。


    王護法即將觸到檀木匣的鬼手突然痙攣,匣蓋上用屍油寫的生辰八字竟開始灼燒他的魂體。


    殷塵趁機擲出銅錢劍,劍身串著的五帝錢在空中組成困屍陣。


    當劍鋒即將刺中王護法後心時,青銅棺內突然傳出嬰兒啼哭——那聲音讓沈靈心口的玄玉碎片驟然發燙,而劉教授年輕的那半邊臉開始片片剝落。


    \"小心聲東擊西!\"劉教授突然將桃木劍刺入自己天靈蓋,飛濺的腦漿竟化作漫天符咒。


    然而王護法的道袍裏突然鑽出數十隻屍蟞,這些啃食過豎瞳的毒蟲將符咒咬出破洞,其中一隻徑直撲向沈靈脖頸的星斑。


    殷塵在最後時刻旋身格擋,銅錢劍擦著沈靈耳畔掠過,將屍蟞釘死在供桌腿。


    這個動作卻讓他腰間晨霧凝結的冰鏡摔得粉碎,鏡片中映出的某個畫麵讓沈靈瞳孔驟縮——二十年前的實驗室角落,分明擺著王護法此刻背著的煉屍袋。


    祠堂地磚突然塌陷成漩渦,存放在陣眼的檀木匣開始下沉。


    王護法狂笑著撕開道袍,露出胸口用屍油畫的引魂符。


    當符咒亮起的瞬間,殷塵看到那些本該被封印的星形觸須,竟順著符咒紋路流向檀木匣。


    \"他要讓邪靈寄生古籍!\"沈靈突然咬破食指,在玄玉碎片上畫出北鬥七星。


    當第七顆星點亮時,下沉的檀木匣突然迸發青光,將王護法胸口的屍油符燒出焦黑窟窿。


    劉教授此時已變成半人半機械的怪物,他胸腔的青銅羅盤彈出齒輪卡住邪靈巨手,轉頭嘶吼時喉管裏蹦出火星:\"用陰契......\"


    話未說完,王護法突然將煉屍袋砸向青銅棺。


    袋口飛出的五毒屍傀在空中自爆,腐液濺在星圖上竟蝕出時空裂隙。


    殷塵在混亂中聽到古籍書頁翻動聲近在咫尺,他沾著金粉的血掌拍向聲源處,卻抓了個空。


    當腐液迷霧被沈靈的玄玉寒光驅散時,王護法已經出現在祠堂殘破的飛簷上。


    他斷臂處新生的鬼手正捏著半卷泛黃書冊,封皮上\"共生\"二字在月光下滲出血珠。


    \"多謝諸位破陣。\"王護法的道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腳下瓦片突然浮現逆五行的血色陣圖。


    當殷塵的銅錢劍破空而至時,那抹鬼影已然朝著祠堂東側的藏書閣疾掠而去,隻留下滿屋簷跳動的屍油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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