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聽到這樣的話,薛晚正的心裏驟然揪了一下,“隻要你想,一輩子又有何難?”


    雲時的眼睛濕潤了起來,“這是為了報恩嗎?”


    薛晚正攥緊自己的手,在這一刻,在這荒郊野外的晚上,在這漫天星空下,在這火光映襯中,紅衣勝火的雲時,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問了他一個似乎是關於感情,又似乎沒有關係的問題。


    而他明確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與恩情無關,他就是想護她一輩子,讓她能一直開心,一直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恩人不假,但我們也早已是朋友了,所以護著你,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雲時視線掃了眼馬車的方向,發現車簾子動了動,步芳塵和步旗風都是有武功的人,她從車裏下來,又和薛晚正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他們應該一早就醒了。


    “恩人?朋友?除了這些沒別的了?”


    還沒等薛晚正迴答,倚在樹邊的步旗風,突然伸了一下懶腰,“薛大哥,什麽時辰了?該到我守夜了吧?”


    雲時嘴角撇了撇,這人是怕薛晚正說出點什麽,所以才打斷了?


    是為了薛晚正好呢,還是怕步芳塵傷心?


    不過現在隻是50的喜歡度,她倒也是不急。


    “時間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


    步旗風起身走到火堆邊坐下,“既然醒了就不睡了,薛大哥你去睡吧,我來守夜。”


    雲時知道,他就是不想她和薛晚正相處太多,但感情已經聯絡完了,可以迴去睡了。


    於是她起身道,“我迴去睡了。”


    她上了馬車,看到步芳塵閉著眼睛,看著仍是在睡覺,但攥著袖口的手,卻出賣了她。


    躺下沒一會,雲時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什麽時候,她隱約的聽見外麵傳來了打鬥的聲音,但片刻之間就消失了,她睜開眼睛,發現步芳塵不在車裏。


    接著,她撩開簾子下了馬車。


    看到火堆邊躺著一個人,薛晚正和步家姐弟都圍在那人身邊。


    “雲時,快過來看看,能不能救?”薛晚正看到雲時,急忙道。


    “薛大哥,袁豪傷的這麽重,她怎麽可能能救?”步旗風道。


    “旗風,雲時是會醫術的。”


    “可我不相信她,之前袁大哥也被魔教的人抓去,要不是遇到貴人相救,他可能都沒命迴來,我怎麽能相信魔教的人?還有剛才的那幾個人,焉不知是不是魔教的人派來追殺袁大哥的?”


    “他們的武功不是魔教的路數。”


    “那我也不相信她。”


    雲時走到火堆邊,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袁豪?沒想到他們還能見麵。


    她轉身迴馬車,把自己的包袱拿了出來,裏麵有救人的藥和銀針包。


    迴到火堆邊,她便要給袁豪把脈,卻被步旗風推了一下,她措手不及,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疼倒是不是很疼,但這似乎有點丟人?


    “旗風,你做什麽?”薛晚正快步走到雲時身邊,把她扶了起來,“沒事吧?”


    雲時搖了搖頭。


    薛晚正此時的臉已經沉了下來,“芳塵,你看好他。”


    步芳塵也沒想到步旗風會直接動手,他之前對女子可是很有禮貌的,也不知為什麽,偏偏對雲時這麽反常。


    或許有她的原因,但女人的直覺,總覺得也不全是她的原因。


    “步旗風,現在是你鬧的時候嗎?再不救人,袁豪就危險了,你給我清醒一些。”


    步旗風看了一眼雲時,嘴角抽動兩下,終究是沒再說什麽,退到了一邊。


    雲時這才上前給袁豪把脈,接著她的眉頭便皺了起來,這人受了嚴重的內傷,而且還中了毒,她帶的幾個瓶瓶罐罐,並不能解他的毒。


    “內傷嚴重,還中了毒,我沒有解藥。”


    步旗風冷笑了一下,“我看你就是個庸醫。”


    “步公子,我不相信你把不出來他的脈象,難道你不知道現在他的傷有多重?”


    “我……”


    “如果我們快速到達下一個城鎮,再配解藥是否可行?”薛晚正問。


    雲時看著袁豪紫黑色的嘴唇,接著她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來不及。”


    “雲姑娘,你別和旗風計較,受傷的是袁豪,旗風和他是朋友,是千金難求的知己,你要是有辦法的話,請盡力相救。”步芳塵道。


    這話說的,雲時有些想翻白眼,好像她見死不救似的。


    “步姑娘,你也看到我帶的東西了,是真的沒有藥能解他的毒,再過半個時辰不解毒的話,他會直接沒命。”


    “姐,別和她廢話,我們快馬加鞭,趕到離得最近的城鎮,找別的大夫,也許還有救的。”步旗風道。


    “你閉嘴,沒聽雲姑娘說隻有半個時辰了嗎?這荒郊野外,離下個城鎮,半個時辰不可能到。”


    “她說的也未必準確。”步旗風梗著脖子道,袁豪的未婚妻就是被魔教的人殺死的,他們不光殺了她,還侮辱了她,他是看著袁豪是如何一步步走出來的。


    如果袁豪是醒著的話,也一定是不想讓魔教的人救他。


    “雲時,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薛晚正問。


    “薛大哥,你怎麽還問她,我們……”


    “閉嘴。”雲時冷聲道,這個時候了,步旗風還在這嘰嘰歪歪,聽著就煩。


    她沉思了一下,解藥是沒有的,這種毒兇猛霸道,她也不知叫什麽,要是有足夠的草藥和時間,她或許能配出解藥,但現在條件不允許。


    不過她現在是百毒不侵,不知她的血是不是能有解毒的功效?


    哪怕是抑製毒性也是好的,有了時間,她就能慢慢配出解藥。


    “薛晚正,我隻能說盡力一試,能不能成卻沒多少把握。”


    “你盡管試,我相信你,說吧,該怎麽做?”


    “把他的衣服脫了。”雲時說完,拿出了銀針包,然後看到衣服已經脫掉了,便開始施針,直到剩最後一針了。


    “薛大哥,把他手腕劃開。”


    薛晚正沒有任何猶豫,用匕首直接劃開了袁豪的手腕,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步旗風還想說話,被步芳塵攔住了。


    雲時把最後一針紮上後,袁豪手腕上流出的血竟然都變成了黑色的。


    她這是施針過穴,放血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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