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翠微院,花嬤嬤立在簷下笑吟吟地給慕青沅請安,“奴婢拜見老夫人。”


    慕青沅驚喜地看著她,“可都全好了?”


    花嬤嬤點頭,“托老夫人的洪福,奴婢已大好。”


    其實早已經好了,慕青沅強硬地勒令她休息,這才待到了現在。


    慕青沅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路進了房中,她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嬤嬤,你可知道京中原先有一個姓魏的禦史?”


    花嬤嬤迴想片刻,麵上有些許疑惑,“原先是有一個,但不是已經被.......”


    慕青沅打斷她,“那你可知道他的夫人,叫卓璿。”


    她的腦中隻是隱隱約約記著有這麽個人,但是兩人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交情,她實在是想不起。


    不過想來,肯定過不會差到哪裏去,不然的話,她想起來怎麽會這麽心痛呢?


    “奴婢知道她,早在奴婢還在宮中的時候,就曾聽說過您與魏家的這個老夫人是手帕交。”


    慕青沅怔怔站在原地,神思恍惚地看著花嬤嬤。


    花嬤嬤卻覺得慕青沅不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青沅,從今往後,我們倆人就是手帕交了。”


    “行啊,從今往後咱倆就是好閨蜜了。”


    “什麽是閨蜜?”


    “閨蜜就是手帕交的意思。”


    “好吧,那我們是閨蜜。”


    慕青沅的腦中閃過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子,在樹下一邊分食糕點,一邊說話的情景。


    花嬤嬤趕緊扶著慕青沅坐下,“老夫人,魏老夫人已經走了多年了,您萬萬不能太難過了。”


    她緊緊閉上雙眼,痛苦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龐。


    這是她的感情還是原身的?


    若是原身,原身怎麽會知道閨蜜這個詞呢?


    若不是原身,那又是誰?


    是她嗎?


    慕青沅捂著胸口暈了過去。


    花嬤嬤大驚失色,連忙叫人。


    待到慕青沅醒來,已經是晚間了,看著守在她床前的江家眾人,她又將眼睛閉上,“都迴去吧。”


    江知彰第一個不同意,“母親,你剛醒來,兒子陪您說說話。”


    慕青沅驀然拔高音量,“都出去!”


    眾人被嚇了一跳,麵麵相覷卻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花嬤嬤輕聲道:“三位老爺,你們還是先迴去吧,莫要吵了老夫人休息。”


    眾人心中不情願,但是看著慕青沅疲倦的麵孔,隻好告退。


    聽著眾人離開的聲音,慕青沅闔緊的雙眼並沒有睜開,眼角不斷有淚滴落。


    她腦海中紛雜的情緒還沒有理清楚,為什麽慕青沅會知道閨蜜?


    為什麽閻王說隻能是她?


    她到底是誰?


    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想,但是她始終不敢承認。


    臉上的淚水被人輕柔拭去,慕青沅猛然睜開眼睛,浸滿了淚水的眼裏滿是痛苦,“嬤嬤,我的心好痛啊。”


    花嬤嬤輕柔地拍著慕青沅的肩,像是安慰孩子一樣安慰她,“沒關係的,睡醒一覺起來便沒事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兩道蒼老的聲音在夜空下低語,慕青沅的心弦漸漸放鬆下來,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花嬤嬤輕輕掖了掖慕青沅的被角,走出內室。


    江知禮兄弟三人還有江雲舒還在廳中等著,見到花嬤嬤出來,紛紛圍上去。


    花嬤嬤歎了口氣,“老夫人許是想起了些過去的事情,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江知硯猛地走到內室門口,卻不敢走進去,聲音發緊,“她是否又要離開?”


    江知硯的問題也是江家其他人所關心的問題,眾人的目光緊緊盯著花嬤嬤。


    花嬤嬤想著慕青沅的樣子,勉強笑了笑,“四老爺這是說的什麽話,老夫人說過有你們在的地方就是家,怎麽會離開呢?”


    江知硯還是沒能放鬆,仍舊是緊盯著內室。


    不管花嬤嬤怎樣勸他們去休息,他們都不肯,她心中歎息,卻又毫無辦法,隻好讓下人在房中多加幾個暖爐。


    另一邊,徽音公主府仍舊是燈火通明。


    徽音公主接過崔廣陵送的步搖,明豔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她問道:“當真是給我的?”


    崔廣陵垂眸,“自然是送公主的。”


    徽音公主將步搖給珈藍 ,“你替我簪上。”


    珈藍低聲應了聲後,拿過步搖輕柔地插入徽音公主發間。


    徽音公主對著銅鏡,左右轉頭,精致的步搖襯得她越發高貴。


    她起身款款走到崔廣陵麵前,拉住他的手。


    崔廣陵身子僵了僵,任由她的動作。


    “崔郎,我們早些安寢吧。”


    珈藍等侍女便要退出房中。


    崔廣陵胃中一陣翻騰,慌忙抽出手,“公主還是早些安置吧,微臣還有事務要處理,先行告退了。”


    說完,不等徽音公主說話,便匆忙轉身離去。


    珈藍的眉頭微皺,公主怕是又要發火了。


    果然,徽音公主一把拔下發間的步搖,狠狠擲在地上。


    “崔廣陵,你竟然敢!”


    珈藍等人跪了一地。


    徽音公主的眼神瞥見珈藍,想到下午收到那封密信。


    她緩步走到珈藍身前,蹲下身子,“抬起頭來。”


    珈藍不敢違抗,輕輕將頭抬了起來,眼神卻不敢直視徽音公主。


    徽音公主一把擒住她的下巴,左右轉動,又猛然鬆開手。


    起身走到梳妝台前,隨手撿起一塊手帕用力擦著剛才碰過珈藍下巴的指頭。


    她冷聲道:“你們給我記住了,身為我的侍女,就一輩子都是我的奴婢,若是敢奢望我的東西,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聽見了嗎?”


    “聽見了。”


    徽音公主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珈藍,去院中跪著去。”


    珈藍沒問緣由,低聲應道,“是。”


    說完便去了院中跪下。


    十一月的京城,夜晚已經有些冬天的寒意了。


    珈藍身著單衣跪在院中,看得丹若心疼,她想去給珈藍拿件衣服披上。


    芙蓉連忙按住她,小聲道:“你還不知道公主的脾氣嗎?若是被公主知道了,你和她都逃不了一罰。”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受罰?”


    芙蓉黯然說道:“這不就是咱們這些當奴才的命嗎?”


    丹若便不再說話了,是了,這是她們的命。


    兩人寂靜無言地站在廊下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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