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閣內,珠光寶氣彌漫,人聲鼎沸喧囂。在場的修士們仿佛都沉浸其中,忘卻了時光的悄然流逝。直至黃殿鳴走下高台,整個會場瞬間如沸水般沸騰起來。修士們紛紛三三兩兩聚攏在一起,熱烈地議論紛紛。


    正陽閉目養神,靜靜等待明拍開啟。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自黃殿鳴宣布暗拍結束後,他又一次感受到那道若有若無的目光,甚至能隱隱察覺到那人的氣息。


    “不知道友為何一直盯著我?”正陽無奈地睜開眼睛,開口問道。


    隻見拍下青銅碎片的灰袍男子,竟趁著拍賣會的間隙,來到二層丙區正陽的身前。他一言不發,隻是直勾勾地盯著正陽。


    這位灰袍男子絲毫沒有結丹境修士應有的沉穩氣質,隻見他搓著手,笑眯眯地對正陽說道:“這位小友,吾乃中州一介散修崔青,生平最愛收藏珍稀物品。小友拍下的那塊‘與’字石塊,能否借我一觀?”


    在這眾目睽睽的大庭廣眾之下,正陽料想崔青不敢公然強取豪奪。但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況且溫姨就在三樓包廂,想來這個結丹境修士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倒不如讓他看一看,瞧瞧這人究竟打的什麽主意,說不定還能借此看出‘與’字石塊有何奇特之處。


    正陽拱手行了個稽首禮,從懷中取出石塊,稍微提高音量說道:“小子一見到這石塊,便生出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難道是無意中奪了前輩所愛之物?”


    崔青接過‘與’字石塊,仔細端詳了許久,似乎仍不舍得歸還給正陽,隨後問道:“我從這石塊上感受到一絲大道明悟,不知小友是否願意割愛?我願出雙倍價格購買。”


    “前輩見諒,這塊石頭與小子的靈魂仿佛深深契合,實在恕難讓給前輩!”正陽說著,直接伸手從崔青手中奪迴了‘與’字石塊。


    崔青倒也沒有過多糾纏,與正陽隨意攀談了幾句後,便返迴一層的座次。


    一炷香的時間轉瞬即逝,拍賣場驟然暗了下來,唯有高台上的光幕依舊散發著明亮的光芒。黃殿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高台中央,他目光緩緩環視全場,見整個會場逐漸安靜下來,這才朗聲道:“諸位道友,明拍場正式開始!”


    黃殿鳴輕輕一揮袖袍,高台上頓時流光溢彩,光芒閃耀。十名身著素紗的白瑟族少女,被靈力鎖鏈牽引著,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登台。她們的眉心皆點綴著一點朱砂痣,在冷白如雪的肌膚映襯下,更顯得豔麗動人。手腕上的禁靈鐲,在光幕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第一件拍品,白瑟族通靈婢女十名,皆為先天三層境界。”黃殿鳴指尖輕輕劃過虛空,光幕中瞬間浮現出詳盡的介紹,“白瑟族乃是我北疆特有的種族,棲息於極北之地。此族少女全身雪白如凝脂,體內蘊含極陰極寒之力。對於修行陰寒功法的同道而言,與她們既可進行雙修之事,又能助力功力增長,實乃一舉兩得!”


    正陽不禁迴想起第一次進入白城時,在城門口碰到的白瑟婢。沒想到寒煙閣竟幹著這種類似養瘦馬的勾當。正陽眉頭微微一蹙,目光緩緩掃過台上那些白瑟族少女。台上的十個白瑟婢身上都掛著一個號碼牌,從一到十,就如同貨物一般被陳列在高台之上。白瑟婢們全都低垂著眼簾,纖細的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禁靈鐲在腕間發出細微的碰撞聲。盡管她們個個明豔動人,但眉眼之間那一抹憂愁,卻絕非眉心的朱砂痣所能遮掩。


    “起拍價,二十塊上品靈石一個!”黃殿鳴的聲音在會場中清晰地迴蕩。


    台下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競價聲。一位滿臉橫肉的壯漢扯著嗓子高聲喊道:“二十五塊上品靈石!老子修煉的寒冰掌正缺個爐鼎!”


    “二十八塊!”另一側三層包廂裏傳來一道陰柔的嗓音,“這等上好的鼎爐,豈能讓你這粗人糟蹋?”


    正陽注意到,其中一個少女聽到“爐鼎”二字時,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那少女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左眼角有一顆淚痣,在蒼白的麵容上顯得格外醒目。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卻又深感無能為力。這世道本就不仁,視萬物如芻狗。境界低微之人,隻能任人宰割;勢單力薄之輩,也隻能淪為他人驅使的牛馬。


    “諸位道友莫急,大家可將單個白瑟婢的拍賣價格以及所需白瑟婢的數目打入令牌之中,巨幕會根據諸位出價的單價高低進行排序,選取前十名!”


    黃殿鳴努力提高聲音,試圖壓下拍賣場的嘈雜躁亂之聲,卻收效甚微。


    黃殿鳴倒也樂見如此熱鬧的氣氛,畢竟隻有在眾人互相抬價的過程中,這些拍賣的“物品”才能最大限度地轉化為靈石。不多時,光幕上顯現出一排座次信息。其中,以三層乙區四號出價八十塊上品靈石,競拍四名白瑟婢居於首位。其下另有四個拍賣者出價,最低的價格也達到了七十三塊上品靈石。


    那位滿臉橫肉的壯漢臉色極為難看,他咬牙切齒地把手放在令牌之上。隨即,光幕上最下方的名次發生了變換,顯示為二層乙區十七號,七十五塊上品靈石,競拍一名白瑟婢!


    至此,光幕上的名次再無變動。黃殿鳴高聲詢問道:“白瑟婢的最低價格為七十五塊上品靈石,還有道友要加價嗎?”


    拍賣會場頓時鴉雀無聲,過了幾息時間,黃殿鳴一錘定音:“成交!恭喜五位道友拍得白瑟婢,小老兒在此預祝各位琴瑟和鳴!”


    四處隨即響起迴應的陰笑聲。正陽眼觀鼻,鼻觀心,雖然他對這種做法極為看不慣,但如今自身尚且難保,也唯有作壁上觀。


    此時,在三層居中的雅室內,周仕雄右手輕輕一揮,從雅室的暗門處,兩位絕色白瑟婢款步而出。這兩位白瑟婢比台上那些更具傾城之姿,肌膚如同初雪般晶瑩剔透,在雅室明珠柔和的映照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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