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和薑悅的注意力,突然被身旁薑萊的變化所吸引。隻見薑萊雙眼緊閉,正全力承受著那股磅礴力量的猛烈衝擊。他的衣衫在元氣的激烈激蕩下獵獵作響,頭發也肆意飛舞,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狂風吹動。那股古老而神秘的意誌,如同脫韁的野馬,帶動著他體內的元氣,在他的身體裏橫衝直撞,試圖強行重塑他的元氣運轉軌跡。


    正陽和薑悅見狀,臉上原本的嬉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擔憂與緊張。


    薑萊周身的元氣波動愈發強烈,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元氣旋渦。在薑萊的意識裏,他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的世界,無數的符文與光影交織閃爍,如夢如幻。他感受著體內那股完全陌生的力量,努力嚐試去理解這股力量所傳達的信息。他能清晰地察覺到,巨劍中蘊含著一股強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隻要他心念一動,巨劍便能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力。


    薑萊順著那股意誌的引導,小心翼翼地嚐試著按照新的經脈路線運轉元氣。剛開始的時候,每運轉一絲元氣,都如同在布滿荊棘的道路上艱難前行,經脈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幾近崩潰,但他還是咬著牙,頑強地堅持著。隨著元氣運轉逐漸順暢,他身上的壓力也在逐漸減輕,意識也越發清晰起來。


    終於,薑萊成功地完成了一個周天的運轉。他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奇異而明亮的光芒。此時,他與巨劍之間仿佛建立起了一種微妙而緊密的聯係。薑萊輕輕握住巨劍的劍柄,這一次,巨劍沒有絲毫的抗拒,在他的掌控下,劍身微微顫動,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龍吟之聲,仿佛在向主人表達著臣服。


    還來不及與薑悅和正陽說上什麽,薑萊便被一道神秘的力量傳送出了荒山,隻留下兩人麵麵相覷,滿臉的驚訝與無奈。


    “你哥哥的機緣一向都這麽逆天嗎?”正陽忍不住問道。


    “剛滿周歲就有人送朝暉劍上門,你說這機緣怎麽樣?”薑悅無奈地迴應道。


    “好吧,人比人氣死人啊!”正陽感慨道。


    沒過多久,薑悅也在巨劍旁不遠處發現了一尊小鼎。一陣流光閃過之後,薑悅也消失在了荒山之中。


    隨後,不斷有人尋到此處,又有幾位弟子接連尋到機緣,被傳送出了荒山。正陽看著逐漸西斜的日頭,心中暗自腹誹道:“憑什麽?憑什麽他們都能有機緣!我就不信這個邪!”


    夜色悄然降臨,不時有一道流光從荒山中飛出。正陽無奈地離開這片平地,在山上漫無目的地四處尋找。不斷有流光從荒山被拋出,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如今,整座荒山上隻剩下兩個人還沒有尋到機緣,正陽暗自慶幸道:“不錯不錯,看來不是隻有我一個倒黴蛋!”


    太陽漸漸爬上山頭,正陽已經把整座荒山逛了個遍,唯獨剩下玉弗子所說的峰頂祖師祠堂還沒去探尋。距離被傳送出荒山隻剩下不到兩個時辰了,正陽百無聊賴之際,還是爬上了山巔。一座並不華麗的大殿,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巔之上。


    正陽走近祖師祠堂,這才發現另一個倒黴蛋——齊澄!


    此時的齊澄,正盯著祖師祠堂前的一座三腳兩耳香爐。隻見齊澄雙手放在香爐的兩耳之上,瞬間,香爐綻放出紅黃藍三色光芒,將齊澄籠罩其中。


    齊澄察覺到身後來人,轉頭看到正陽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句話也不說,便在三色光芒的籠罩下,消失在了荒山之中。


    “祖師爺爺!這種壞種都能有機緣?您剛才沒看到他還破壞掉一位師姐悟道,門內大比時,在別人認輸的情況下,還把人家的飛劍捏斷……”正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懣,共有二十五名弟子進山,其他二十四個人都有機緣,唯獨他到現在還兩手空空。此時,他早已把玉弗子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站在祖師祠堂前,嚷嚷個不停。


    正陽從齊澄罵到段三金,又絮絮叨叨地講述著他與靈寶派的種種淵源,仿佛要把這一年來的苦悶全部傾訴出來。到最後,他更是一屁股坐在祖師祠堂大殿的門口,講述著師父如何將自己帶大,兩人相依為命,直到撿到正潛……


    日頭漸漸變得刺眼,距離被傳送出荒山隻剩下半個時辰了。正陽翻身跪在祖師祠堂前,恭敬地拜了拜,嘴裏嘟囔道:“祖師爺爺莫怪,小子隻是一時氣悶,並沒有怨恨祖師爺爺的意思。隻是自從師父去世後,小子心中的苦悶實在無處宣泄,請祖師爺爺見諒則個,小子這就自己出山,嘿嘿。”


    正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隻感覺神清氣爽。就算沒有機緣又如何?他起身朝著山下走去,可剛走沒兩步,突然腳底一絆,摔了個狗吃屎。這一下,瞬間驚出他一身雞皮疙瘩。且不說他此時已是先天四層的修為,剛才明明也沒看到地上有什麽東西啊。正陽連忙一個前翻,轉身看向身後,隻見一個半寸見方、一寸高的小石頭塊,牢牢地釘在地麵之上!


    正陽使勁揉了揉眼睛,難道是自己眼花了沒看到?他湊近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起來。這塊黝黑晦暗的小石頭,看起來平平無奇,表麵十分粗糙。正陽擦拭掉石頭上的泥土,當他看清石頭全貌後,才驚訝地發現,這竟是一枚小印章。不過,這印章的材質,竟與他一直插在發間的簪子材質極為相似。


    他趕忙從發間拔下那支簪子,將兩者放在一起比對。那種獨特的溫潤感,如出一轍,隻是印章色澤偏晦暗,簪子顏色偏明亮。


    正陽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莫名的興奮湧上心頭。他盯著手中的簪子和印章,思緒如亂麻般交織在一起。這兩件看似毫無關聯的物件,為何材質會如此相似呢?


    正陽手上微微用力,想要將印章從地上拾起來,卻感覺印章像是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有點意思。”正陽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的好勝心被瞬間激起。元氣源源不斷地匯聚到手臂,雙手緊緊握住石頭,大喝一聲,全身的力量猛地爆發出來。周圍的地麵都因他這股力量而微微顫抖,可那印章依舊牢牢地釘在原地,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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