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不知道曉芸的死亡時間。


    如果今天那曾大少就來找她,林凡在外麵等就沒用了。


    所以他直接跟到了後院。


    一路上沒人注意到他,可能把他當成了打雜的小廝。


    曉芸走到一間廂房前,開門走了進去。


    林凡快步跟上,此時旁邊走廊出來一個壯漢。


    他穿著跟外麵打手同樣的馬褂,胸口位置也繡著“白”字。


    這人身材壯碩,腦門很大,手裏托著一個水煙壺。


    手背青筋暴起,指節上有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練家子。


    林凡眼睛微眯。


    這人他認識!應該是這白玉樓的總管。


    在電影中,負責殺害曉芸的兇手就是他!


    就他這德性,手上肯定沾了不少無辜姑娘的鮮血!


    這總管不認識林凡,警惕的盯著他:“那邊那個小子,你是幹什麽的?”


    林凡一閃身,躲到了廊柱後麵。


    總管感覺有異,馬上跟了過來。


    他剛一露頭,林凡就默念道:“障眼迷魂!”


    總管神色微微一怔,晃了幾下腦袋,又使勁眨了眨眼。


    在他眼裏,林凡也成了剛才那副大帥的樣子。


    “啊!這位大帥,歡迎您光臨我們白玉樓!您怎麽沒提前說一聲?我們好去迎接您啊!”


    林凡對著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那總管不明所以,也跟到了廊柱後麵。


    林凡背著手,一抬下巴:“剛才那女子是何人?”


    總管一愣:“哪個女子啊大帥?隻要是您看上的,小的馬上給您送到府上!”


    林凡指著曉芸的房間:“就是那個!剛才唱小曲的小妞!”


    “噢!您是說她啊……”


    總管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大帥的眼光真不錯!她是新來的,名字叫曉芸,小曲唱的可好聽了!”


    林凡冷哼一聲:“老子有耳朵!好不好聽還他麽用你說?”


    “是是是!”


    總管不停的點頭哈腰,冷汗都下來了!


    這個時代,他們這種狠人也怕軍閥,畢竟人家手裏有人有槍!


    林凡不想跟他再浪費時間了。


    這裏人來人往。


    雖然有廊柱擋著,再耽擱下去也肯定穿幫!


    他拍了拍總管的肩膀,哈哈一笑:“你小子說的對,這小妞的小曲兒唱的委實不錯!”


    “本帥很喜歡!”


    總管笑得一臉褶子:“大帥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嗯嗯,本帥也是有文化的人!對填詞音律也有研究!你明白嗎?”


    總管連連拱手:“小的明白,非常明白!”


    林凡掄圓了給他一個耳刮子:“你明白個辟!”


    “明白還不帶俺去見她?”


    總管捂著臉,一臉委屈:“您老人家直接說不行嗎?”


    “嗯?”


    林凡又舉起了巴掌,心說:“不喜怒無常像大帥嘛!”


    總管連忙跑到前麵帶路:“大帥這邊走,小的給您開門。”


    兩人來到曉芸的廂房裏,林凡順手關上了門。


    曉芸一臉警惕的望著他們,眸子中閃過一抹堅決。


    仰起臉憤然道:


    “總管,又是那個曾大少嗎?”


    “我說過了,我到這裏是賣藝不賣身的!這裏那麽多姑娘,他為什麽偏偏要纏著我?”


    總管一聽,急的就差跺腳了:“我的姑奶奶!什麽大少不大少的!這位是大帥!”


    林凡眉毛一擰,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給俺說說,那個什麽狗辟大少是個什麽玩意兒?”


    總管雖然身強力壯,卻是一點也不敢反抗,咧著嘴:“哎呀疼疼疼……大帥饒命啊!”


    “那曾大少跟大帥一樣,也是仰慕曉芸姑娘的人品才學……”


    林凡冷哼一聲:“俺呸!他算什麽東西?敢跟俺一樣?要不是怕髒了曉芸姑娘的屋子,老子撕了你的耳朵!”


    “下麵俺要跟曉芸姑娘研究音樂,誰也不能進來!”


    “你也快滾蛋!別在這裏影響俺深入研究!”


    說完放開了總管的耳朵,順便又踢了他一腳。


    “好好好,深入研究!大帥深入研究……”


    總管捂著耳朵跑出去了。


    曉芸沒有中障眼迷魂,所以她眼中的林凡,還是平時的樣子。


    身上穿著最普通的粗布衣褂。


    曉芸知道,這個總管平時非常兇。


    哪個姑娘不聽話,輕則被罵,重則挨打!


    可是今天卻被這小夥子,治的服服帖帖。


    “這人是誰?居然連那曾大少也不放在眼裏?”


    “而且他這麽年輕,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粗布衣褂,為什麽總管叫他大帥?”


    曉芸感到很迷惑,她也見過真正的軍閥,沒有一個像林凡這樣。


    雖然林凡說話很兇,很粗魯,那雙眸子裏,卻依然清澈明亮。


    曉芸見過許多人,她在林凡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氣質!


    她很久沒有見過的,叫做正氣的東西!


    林凡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到那總管走遠了。


    轉身迴來,坐到了房中的椅子上。


    曉芸並沒有害怕,也沒有趕他走,她現在剩下的隻有好奇。


    林凡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是叫曉芸對吧?”


    “那個曾大少纏著你,你打算怎麽辦?”


    曉芸聽到曾大少的名字,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下來。


    輕輕咬著嘴唇:“我能怎麽辦呢?大不了一死……”


    “你還有家人嗎?為什麽要到這裏來賣唱?”


    曉芸搖頭:“沒有了,隻有幾個遠房親戚,都不是很熟。”


    “賣唱也是為了討口吃的……”


    “嗯……我知道了,你願意相信我嗎?”


    林凡盯著她的眼睛。


    曉芸雖是歌女,卻還是完璧之身,不然那曾大少也不會對她這麽上心。


    此時見林凡盯著自己,她有些害羞的紅了臉頰。


    “你害羞什麽?那曾大少狼心狗肺,遲早會來害你!”


    曉芸身體一震,猛地抬起頭。


    “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他!他這種人……唉!”


    林凡知道,她想說的是:這種公子哥,對女人都是玩幾次就扔掉!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然後再幫你找個地方,以後過普通人的生活,你願意嗎?”


    “帶我離開?”


    曉芸秀眉微蹙,露出幾分狐疑的神色。


    她的樣貌和身份,讓不少人都對她有想法。在這方麵,她的警覺性很高。


    “你不會是他找來騙我的吧?”


    林凡無奈的一笑:“你的警惕性很高!懂得保護自己,這是好事,至少會用腦子思考!”


    “這樣我對你以後的生活,也少了幾分擔心。”


    說完打量著這間屋子,房間裏收拾的很幹淨,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曉芸看著他,突然流下了兩道清淚:“對不起……”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隻是……隻是我不敢再相信別人……”


    “我曾經有一個小弟,如果他沒有……應該也有你這麽高了……”


    “看到你,我就感覺,好像是他長大了,迴來找我……”


    林凡怕她繼續說下去,兩人就要當場認親了。


    連忙咳嗽了一聲:


    “選擇權在你,這是一次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別人沒辦法幫你做決定。”


    “要麽留下,繼續做賣藝不賣身的歌女,可這樣的世道,你能堅持多久呢?”


    “要麽跟我走,去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你自己的生活!”


    曉芸用手帕擦幹了淚水,眸子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我相信你!”


    林凡一點頭:“好!算我沒有看錯人!你聽著,我有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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