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慘烈的戰鬥後,眾人終於迴到了會州鎮。然而,迎接他們的並不是凱旋的歡慶,而是李靖陰沉的臉色。


    聽聞定襄城已近在咫尺,卻突然撤退,李靖的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他快步走到李世民麵前,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滿:“秦王殿下,您怎麽不勸一勸啊?!”


    李世民站在原地,臉色沉靜如水,眼中帶著一絲未散的陰霾。


    他的耳邊,仿佛仍迴蕩著定襄城中淒厲的慘叫、烈火燃燒的轟鳴,還有人們拚命掙紮的哀嚎……


    他沒有迴答。


    李靖見李世民神色異常沉重,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安。


    他皺了皺眉,轉身去找李建成。


    “太子殿下啊!”李靖滿臉焦急,“定襄城乃重鎮,怎麽能輕易放棄?!”


    李建成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直接甩袖離去。


    李靖不甘心,又去找柴紹。


    柴紹聽他開口,直接丟下一句話:“滾。”


    李靖:“???”


    他徹底愣住了。


    這時候,他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難道在定襄城出了大事?!


    但他仔細清點了人數,竟然發現一人未損!


    這下李靖徹底迷惑了。


    “如果沒有損失,那這幫人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著所有人神色凝重,仿佛籠罩著一層陰影,李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重。


    他最後決定去找李夢瑤,可是得到的迴複卻是——


    “桂陽公主已去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李靖站在帳外,目光閃爍。


    ——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靖帶著滿肚子疑問,最終攔住了長孫無垢。


    “王妃,你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嗎?”


    長孫無垢看著李靖,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神情。


    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沉重:“李將軍,桂陽已經屠了半座城。你難道還想讓她再屠半城嗎?”


    “……什麽?!”


    李靖瞳孔猛地一縮,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後退一步。


    “屠……屠城?!”


    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軍營裏的眾人,終於明白他們為何沉默寡言,表情凝重。


    他們親眼見證了一場徹徹底底的毀滅。


    李靖心跳加快,聲音有些發顫:“你們才幾個人,怎麽可能屠半城?!”


    長孫無垢看著他,語氣無奈:“李將軍,等我們走了,你找機會自己去取吧。”


    她頓了頓,深深地望了李靖一眼,緩緩說道——


    “我們這些人,是不會再去了。”


    說完,她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李靖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迴神。


    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腦海裏不斷迴響著“屠半城”這三個字,還有長孫無垢那一聲深沉的歎息。


    李夢瑤“屠半城”的稱號和戰報很快送抵長安


    這封戰報,是李世民親筆手書,詳細記錄了定襄之戰的全過程,沒有絲毫修飾,也沒有刻意隱瞞,血淋淋地將真相呈現在了李淵麵前。


    當李淵看到“屠半城”這三個字,久久未語,隻是長歎一聲。


    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但是此刻他沒時間想這屠半城的名聲


    因為突厥使臣,現在已經遞交了國書,正式向大唐“控訴”李夢瑤的屠城之舉,整個朝堂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屠半城!


    ——一己之力,震懾突厥!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


    許多大臣臉色發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他們自問見過不少殘酷戰役,但像李夢瑤此戰的殺伐之烈,還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時,裴寂站了出來,怒指突厥使臣,大聲斥責:


    “荒謬至極!桂陽殿下向來寬以待人,對百姓更是仁厚,怎會種下如此殺孽?你們突厥人信口雌黃,莫要在大唐朝堂汙蔑我大唐公主!”


    突厥使臣低著頭,一言不發,不敢反駁。


    ——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他們不用反駁,這李夢瑤屠城的事情長安不可能布知道!


    ——他們如此惶恐,迫不及待地想要試探大唐的底線,就是害怕,這屠半城的屠刀會不會直接伸到草原!


    李淵坐在龍椅上,神色複雜。


    他很清楚,李夢瑤的屠城之舉,或許會讓大唐的士族們心生疑慮,但對於突厥來說——卻是莫大的震懾!


    李淵緩緩站起身,拿起李世民送來的戰報,走下台階,親手交給了裴寂。


    “都看看吧。”


    裴寂接過戰報,先是看到李世民的字跡,確認無誤後,才小心翼翼地翻閱戰報的內容。


    當他看到李夢瑤真的“以一己之力,屠滅半城”的詳細記載時,整個人徹底陷入震驚!


    他手中的戰報微微顫抖,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戰報繼續傳閱下去,大臣們一個接一個接過,卻無一例外地在看完後陷入沉默。


    李淵緩緩走向突厥使臣,目光冷厲,語氣威嚴:


    “迴去告訴頡利,他剛剛掌權,莫要妄動刀兵。退迴草原,留下定襄城。”


    他頓了頓,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語氣森然道:


    “否則,朕也難說桂陽會再做出什麽……”


    突厥使臣頓時臉色一白,雙腿發軟,深深地鞠了一躬,不敢多言。


    李淵冷哼一聲,隨即揮手,讓人將突厥使臣“禮送”出宮。


    朝堂再度陷入死寂。


    “屠半城”的名號,就此徹底震撼朝堂!


    經過幾日休整,李夢瑤開始安排返程事宜,陸續收迴戰場上的火炮、發電機、電報等裝備,準備運迴長安。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直到她準備收迴迫擊炮時——


    “殿下,開個價吧,這個末將要了!”


    李夢瑤剛伸出手,就被李靖擋住,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神情十分認真。


    “將軍,如今炮彈都打光了,您買了也沒用。”李夢瑤耐心勸道。


    然而,李靖卻毫不猶豫地搖頭:“無妨,此物先留下,迴頭殿下迴了長安,煩請給涼州打造一批炮彈。”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聽聞一發炮彈要價三十貫,我出五十貫一發,還請殿下成全!”


    李夢瑤:“……”


    這執念也太深了吧?!


    她無奈地扶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盡快安排人送一批炮彈過去。


    李靖這才滿意地拍了拍迫擊炮的炮身,臉上滿是滿意之色,仿佛撿到了天大的寶貝。


    與此同時,整個營地裏,所有人都在忙著收拾行李,準備啟程返迴長安。


    然而,天不遂人願。


    就在眾人忙碌之際,突然有一名傳令兵策馬疾馳而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李世民眉頭一皺,看到傳令兵的衣著,心中猛地一緊!


    ——是自己的傳令兵!


    ——莫非洛陽那邊出了問題?!


    他不敢遲疑,立刻快步迎上前去!


    眾人見狀,心頭頓時一沉,原本輕鬆的氣氛瞬間消散,紛紛看向傳令兵,等待消息。


    大戰方歇,變故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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