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也沒什麽特點...”林煜一又翻看了一下網站,這還有另一個版本呢,“說是地神比央朵明熱巴有9個女兒,一行人為了趕走蛇魔紮跋山涉水找到遠在天邊的舅舅雍忠薩瑪幫忙,舅舅被她們的誠心感動取出一隻玉石繡花針筒和一串綠色的寶石。”


    “這大舅子說對著蛇魔紮叫她們媽媽的名字這些針就會刺破蛇魔紮的眼珠和心髒,他如果還是不服舅舅就會來幫忙。完事後把這些綠寶石扔向十二座雪峰,九寨溝就複原了。”


    “後來聽舅舅的降服了蛇魔紮,老爹知道也很感動,同意她們留下來,修複了九寨溝,並與這裏的九個藏族小夥結了婚,形成了九個部落,分居在九個藏寨中,故而成為了九寨溝。”


    “藏族神話嗎...”林煜一思索著,“但是很難有真實度吧。”


    “算了,還是看這幾天會怎麽樣罷,目前是毫無頭緒了。”


    林煜一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放下平板後便安然入夢。


    ...


    翌日,一絲晨光打破了夜的寂靜。


    九月的巴蜀,盡管炎熱的夏天已經過去,但巴蜀的氣候著實可怕,就連清晨氣溫都有些高的離譜。


    萬幸,王齊大叔的大奔上空調源源不斷地輸送著冷氣——九寨溝除去有觀光車外,也支持旅客自行駕車遊玩。


    現在是淡季,沒有什麽旅客,大奔碾過碎石路的聲響驚飛了林間的鳥,王齊握著方向盤,後視鏡裏映出他興奮的眉眼:“九寨溝最美的就是晨霧裏的海子,咱們趕早!”


    許寧寧縮在車的副駕,不停嘀咕著“我再睡會”,“好困啊”,卻還是眯著眼掏出手機對準窗外朦朧的山影。


    林煜一看愣住了:“這難道是眼不觀路耳聽八方??”


    楓原萬葉倚在後座,一隻手托著腮幫子,望著窗外的景色:“峻嶺連天際,雲間翠色深。


    鬆風傳妙響,石徑自幽尋。”


    “很美的景色,讓我有迴到了璃月絕雲間的感覺。”


    林煜一將保溫杯遞給許寧寧:“喝點熱茶,待會兒太陽徹底出來就精神了。”話音未落,第一縷金光刺破雲層,山巔積雪驟然亮如銀冠,許寧寧低唿一聲,手機的鏡頭慌忙轉向。


    此刻的她,或許早已忘了那傷她感情的男人了吧?


    ...


    大奔停留在鏡海棧道時,湖麵果真如凝固的玻璃一樣。眾人下車後,楓原萬葉蹲下身,指尖掠過水麵,漣漪蕩碎了他倒影中的赤色衣襟。


    “這水……很像璃月的碧水源。”他喃喃自語,林煜一正要追問,卻被王齊的驚歎打斷:“快看!”


    不知湖中怎有一塊沉木被鈣華包裹,扭曲如白骨,卻在陽光折射下泛出孔雀藍的幽光。許寧寧舉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怎麽像……溺死的人伸手向上抓?”


    話一出口,三人都靜了,隻有林煜一皺了皺眉。


    他知道此次出行不是好兆頭,但萬幸,他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因為聽過林煜一的建議,楓原萬葉在出行前便拿出了蒼古自由之誓。此時的他突然抽刀輕劃水麵,一道細浪劈開倒影,湖底似有黑影倏然消散,“錯覺罷了,”他收刀入鞘,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或許是你的壓力太大,不妨等一會再散散心,四處看一看。”


    王齊則是覺得很稀奇,這年頭搞cosy的居然這麽敬業,連道具都準備的這麽逼真?


    林煜一心中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


    正午行至諾日朗群海,藏民懸掛的五色經幡在瀑布轟鳴中翻飛。王齊架起三腳架,不斷地按著快門,拍攝著那些飛虹:“美啊!實在是太美了!”


    “真不枉你們叫我出來這一趟!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發自心底的高興,王齊大叔的笑聲似乎也感染了幾人,讓林煜一也放鬆了下來。


    沒成想,許寧寧卻盯著崖壁上一處凹洞發呆:“那些鑿痕……像不像眼睛?”林煜一湊近細看,風化的石紋確如無數隻半闔的瞳孔,正隨著水霧彌漫緩緩翕動。


    林煜一覺得她有些許奇怪:“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麽一直在看這些怪異的東西?”


    不排除她中了邪。


    “群山在注視過客。”楓原萬葉突然開口,一枚葉子從他袖中滑落,竟逆著瀑布的水流貼向石壁,轉瞬被水汽吞沒。


    林煜一思索片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是一次警告。


    王齊似乎沒有注意這裏的小插曲,卻一直大笑:“好鏡頭!這光影和構圖,以及這顏色夠我在朋友圈吹噓小半年了!”


    “這哪還需要後期啊?原圖直出了都!”


    林煜一看著這位心大的大叔,沒有說話。


    一切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對勁。


    ...


    “誒,太陽下山了,天色好晚了啊。”日頭西斜時,許寧寧看了看手機,已經七點過了。


    “我們好像已經進入九寨溝深處了吧?”林煜一看著窗外的風景和手機導航,“王叔,早點迴去吧,這裏太遠了,不安全。”


    王齊不是攝影狂魔,盡管九寨溝風景宜人,但晚上有許多未知的危險,他也不可能帶著好幾人冒險前進,很快便調頭就走。


    導航顯示抄近路隻需半小時,然而,車越開越顛簸,周圍的樹木漸漸稠密起來,宛如一條長長的黑色柵欄。


    忽然意識到什麽,許寧寧劃著手機驚叫:“沒信號了!剛才那個岔路口是不是該左轉?”


    “哎呀,完蛋了,光想明天的事去了!!”


    不幸的是,這條路已經走了一段了,又十分狹窄,壓根沒有倒車的餘地。


    楓原萬葉忽然搖下車窗,山風灌入車廂,帶著腐朽的鬆脂味。


    “停車。”


    他按住王齊握方向盤的手——坐在後排的是許寧寧和林煜一。


    後排的少年眉頭緊鎖:“車輪印是舊的,這條路……至少半年沒人走過。”


    許寧寧焦急問道:“那怎麽辦?”


    王齊一咬牙:“隻能往前走了!既然有車輪印,就一定會有人走過,萬一前麵有人家呢?”


    說罷,這輛黑色的大奔開始往深處走去。


    ...


    暮色吞沒最後一縷天光時,他們確實看見了一座村子。


    “太好了!真的有村...子?”許寧寧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藏式石屋錯落山坳,卻無半點燈火。經幡褪成慘白,在夜風中如招魂的紙帶。


    沒有人敢下車,出於恐懼,許寧寧抓住林煜一的手臂,門廊上掛的牛頭骨……眼眶裏長的是蘑菇...


    黑色大奔的燈光又大了一圈,驟然亮起,一刹那的光明照見所有屋門皆貼褪色符紙,而村道盡頭的瑪尼堆旁,蹲著一尊殘缺的石雕——那分明是個人身蛇尾的怪物,裂開的眼眶正對來路。


    “蛇魔紮...”林煜一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兇嗎...”


    楓原萬葉一直緊握著的刀鞘發出細微嗡鳴,林煜一也不敢怠慢,遠處傳來似有似無的鈴鐺聲...


    一切,開始變得怪誕起來...


    王齊突然喃喃道:“你們聽說過嗎?九寨溝地震那年,有個村整體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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