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寄存處)


    晨光透過車窗灑在林煜一的臉上,他皺了皺眉,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線。車內彌漫著一股混合著泥土和鬆木的氣息,許寧寧蜷縮在後座,身上蓋著林煜一的外套,唿吸均勻。


    王齊靠在駕駛座上,手裏還攥著半瓶礦泉水,顯然昨晚守夜時不知不覺睡著了。


    楓原萬葉最先醒來,他輕輕推開車門,冷冽的空氣撲麵而來。遠處的山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金色,仿佛鍍了一層薄薄的披紗。他伸了個懶腰,刀鞘在腰間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天亮了,我們早點迴去吧。”楓原萬葉低聲說道,溫柔的聲音像是被晨風揉碎,飄散在空氣中。


    林煜一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許寧寧也被動靜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嘟囔了一句:“天亮了?”


    王齊打了個哈欠,發動了車子:“迴酒店吧,洗個熱水澡,再好好吃頓早飯。”


    經曆了一夜驚悚後,車子緩緩駛出村落,晨光透過樹梢灑在路麵上,斑駁的光影像是跳動的音符。


    許寧寧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眼神有些恍惚。林煜一從後視鏡裏瞥了她一眼,沒說話,隻是默默從包裏摸出一顆薄荷糖遞了過去。


    ...


    越野車駛入果城收費站時,王齊突然拍了拍方向盤:“小林,迴頭去我家取個東西,”後視鏡裏映出他泛紅的眼眶,“我這人嘴笨,但救命之恩……”


    林煜一癱在後座嚼薄荷糖,含糊應了聲。楓原萬葉靠在窗邊,指尖撥弄一片焦黑的楓葉——是前些日子斬碎蛇魔紮殘念時留下的。


    許寧寧縮在副駕駛座補妝,睫毛膏卻暈成小簇烏雲:“王叔,前麵酒店停一下,我今晚不想迴家。”


    雨滴砸在車窗上,模糊了這座被鋼筋水泥包裹的果城。


    經曆了這麽多,他們又迴來了。


    ...


    打開門,王齊大叔的房間內堆滿了攝影器材。王齊從防潮箱取出黑金配色的相機,輕輕放在供桌上。相機機身泛著低調的光澤,顯然是精心保養過的。


    \"小林呐,你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為了表示我的感謝,將這個相機送給你吧,\"王齊拍了拍相機,\"算是感謝你們救了我一命。\"


    林煜一愣了一下,擺擺手:\"救人是分內事,用不著這麽貴重的謝禮。\"


    王齊笑了笑,語氣輕鬆但帶著幾分認真:\"這相機跟了我幾年,拍過不少好照片。雖然不是什麽古董,但價格也不便宜,你可得好好保管。\"


    “我們幹攝影的,接的一單能賺不少錢,這玩意一萬多塊錢加鏡頭六千多,著實不貴。”


    “這個是快門,這個是光圈,這個是感光度,你慢慢學吧,以後碰到好玩的,說不定能拍下來。”


    林煜一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相機。他掂了掂分量,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機身,心裏莫名生出一絲暖意:\"謝了,我會好好用的。\"


    楓原萬葉雙手抱胸,在一旁看著:\"看來以後你的符咒和法陣,都能用這個記錄下來。\"


    林煜一低頭擺弄著相機,嘴角也忍不住翹了翹:\"沒那個必要,不過說不定能拍到點有趣的東西。\"


    “謝謝你,王叔。”


    林煜一打量了一下這個相機,是索尼的a7m4,一款性能很強的全畫幅微單相機,有防抖功能,錄製的視頻也很清晰。


    為了方便能拍人像,王齊甚至大大方方送出了顆定焦鏡頭。


    在明確了解到楓原萬葉確實沒有用得上的東西後,兩人告別了王齊大叔,漫步在大街上。


    “接下來做什麽?”楓原萬葉在和一位小姑娘集完郵後,開口問道。


    “該去納塔了,”林煜一思索片刻,“那個屬於戰爭的國度,或許我能夠親自體驗一下。” “叮咚——”忽然傳來手機消息的提示。


    “是許寧寧,她說想請我們吃飯。”


    ...


    許寧寧選的餐廳在江畔玻璃塔頂層。雨中的霓虹燈浸在水霧裏,像融化的糖霜。她切開五分熟牛排時,血水滲進餐盤花紋:“他出軌的對象……穿粉色毛衣,戴珍珠發卡,像隻無害的兔子。”


    林煜一的叉子僵在半空,微微歎了口氣——看來她還是沒有放下。


    楓原萬葉抿了口冰水:“露珠碎裂時,方知紅葉原是血。”


    許寧寧的眼淚混著紅酒漬暈染餐巾:“我去九寨溝想拍好看的景色發朋友圈氣他,讓他知道有他沒他其實都一樣……結果在九寨溝差點成了祭品。”


    窗外驚雷劈開雲層,雨幕如銀針傾瀉。


    \"其實我都明白——\"她突然開口,聲音混著雨聲發澀,\"他送我的手鏈是情人節限量款,轉頭就給那女人買了同係列手鏈;他說加班開會,其實在私人影院摟著人看愛情片……\"


    “這個劍塚!”她掰著塗了裸色甲油的手指,像在數一串恥辱的念珠,\"他哪裏都不好,可我就是放不下。\"


    林煜一抿了一口水:\"既然知道他是垃圾,為什麽還往心裏撿?\"


    許寧寧猛地轉頭,濕發黏在泛紅的眼尾:\"那你為什麽明知符紙可能燒手還要畫?\"


    她抓起紙巾,將其揉成團,\"是執念啊,傻比!就像你放不下道觀祖訓,就像王叔放不下那台破相機!\"


    楓原萬葉的刀鞘輕輕壓住她顫抖的手腕。屋簷滴水在他肩頭暈開深色痕跡,像拓印的墨梅:\"聽說,稻妻鍛刀匠淬火時,會故意留一道裂痕。\"他順手拿起一枚楓葉書簽,葉脈在雨中透出金絲紋路,\"最美的雷紋刀,都是從殘缺處重生的。\"


    林煜一歎了口氣,摸出三枚銅錢拋向積水,錢幣浮在水麵組成離卦:\"火卦主執念,但離中虛——\"他指尖點向卦象中央的空隙,\"執念燒穿的心眼,才能照進真正的光。\"


    許寧寧怔怔看著卦象,突然搶過林煜一手中的可樂灌了一大口。碳酸氣泡嗆出她的眼淚,卻比先前多了幾分狠勁:\"你們一個拿破鐵簽一個扔銅錢……能不能說點人話!\"


    \"意思是——\"林煜一撿起銅錢擦淨,\"你值得更好的燃素,而不是抱著灰燼當暖爐。\"


    雨勢漸弱,霓虹燈影在積水裏扭曲成斑斕的蛇。許寧寧把楓葉書簽塞進包包最內層,突然嗤笑:\"要是下個月我還走不出來,就把那混蛋八字給你紮小人。\"


    \"加收五成服務費。\"林煜一摸出索尼相機,\"不過現在先笑一個?這張要發給王叔報平安。\"


    快門聲驚飛簷角白鴿。照片裏許寧寧糊著眼淚比中指,身後楓原萬葉的刀鞘映出半道虹光。


    雨聲中,相機快門悄然定格——照片裏她的淚痣與楓葉重疊,像一粒火星墜入秋色。


    真正喜歡上一個人隻需要0.4秒,很多時候,因為某一個點,你便會對這個人如癡如醉。


    你足夠喜歡,對方不管再怎麽好,你都能容忍。


    分別時,林煜一隻是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雖然很感謝你打給我一萬塊錢,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你的錢應該花在值得花的地方。”


    “以後我們再見吧。”


    雨滴仍舊不斷落下,林煜一扣上了一頂牛仔帽,消失在雨幕中,楓原萬葉點了點頭:“許寧寧小姐,希望下次見麵,您能夠如林煜一那樣,不再受任何情感拘束。”


    說罷,他也戴上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蓑笠,快步趕上了不遠處的少年。


    ...


    隔日,兩位少年站在郊區爛尾樓頂。手機屏幕亮起陌生app圖標:深藍底紋上浮著提瓦特大陸的星圖。


    “出來遊玩的時間確實比預想的超了很多很多,”楓原萬葉的挽了個刀花,眼前一道青色的漩渦,“聽說,納塔也有薩滿,興許和你的信仰文化有所衝突,或可不好打交道。”


    林煜一將手機收迴兜裏:“總比應付許寧寧的催魂微信強——她又說再走不出來,要把我所在的道觀改成貓咖。”


    神之眼的光芒與app光束交匯的刹那,時空如玻璃碎裂。踏進稻妻的國土後,他聽見少女元氣十足的喊聲:“呃啊!是林煜一!還有萬葉!你們是剛從那邊的世界過來嗎?”


    金發旅者與漂浮的白色精靈穿透光霧,派蒙的披風掠過他鏡頭——索尼的取景框裏,讓片片櫻花徐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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