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高城的怔愣,顧月姝將一份表格推給他,“把這個簽了。”


    高城傻傻的低頭,拿著筆簽完了字才反應過來去看表格的內容。


    最上麵結婚申請表幾個字,讓他再一次靈魂出竅。


    “別愣著啊,下麵還有一份,都簽了。”顧月姝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提醒道。


    高城卻沒再動,“月姝,你”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你來真的?”


    “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顧月姝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揪著桌子上的一次性桌布,語氣輕鬆的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高城不滿她的態度,握住她的雙肩讓她直視自己,“我再問你一遍,你來真的?這不是兒戲。”


    “高城,高營長,我做任何決定都不會後悔,現在你能繼續簽了嗎?”顧月姝說完之後又嘖了一聲,“怎麽有種我在逼良為娼的感覺?”


    高?被逼?為娼?城:…這字簽著還是心虛怎麽迴事兒?


    見他遲遲不願再動筆,顧月姝便明白,話得和他說清楚。


    “這樣吧,我跟你說一下我動心的心路曆程,你聽完以後再決定要不要簽這個字。”


    “你幫我說服我家老顧,讓我順利的完成了自己理想的最後一步,這令我對你動心百分之五十。”


    “後來你和我說,你幫我,不是想挾恩圖報,隻是覺得我既然可以,就該去做,不應該被別的身份限製住自己,因為我隻是我。”


    “到這兒,我對你心動了百分之七十,所以我告訴你,兩年後的今天,我們放下之前發生的一切,隻當重新開始。”


    “而這兩年,你每周三封從不間斷的信件,補齊了最後的百分之三十。”


    “你堅持用寫信的方式將生活事無巨細告訴我,我看信的時候,覺得自己仿佛已經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兩年之久。”


    “我本來對你是沒有信心的,因為我不怎麽能想象的到你成為一個丈夫,成為一個父親的樣子。”


    “但你信裏的每一個字都在讓我對你改觀,我就覺得,或許我勇敢一點兒,對你才算公平。”


    “正如你所見,我是個幹脆果斷的人,既然覺得應該勇敢一點兒,自然就一步到位了,所以你到底簽不簽?”


    “你要是不簽,我收迴也行。”說著,顧月姝已經開始上手了。


    隻是她的手剛放上去,高城就把她的手扣住了。


    “你跟我去個地方,等我做完我想做的,我再簽這個字。”


    他不等她迴答,已經拉著她站了起來,手腳麻利的幫她把吃飯前脫掉的厚棉服套在了身上。


    臨走前,他也沒忘記那兩張結婚申請,規矩的放在兜裏以後,他甚至珍視的拍了拍。


    顧月姝不知道他要帶著她去哪兒,但總不會賣掉她,所以她什麽也沒問,就跟著走。


    等到了一處營區,她才恍然大悟,“這是你的裝甲偵察營。”


    舊的問題解決了,可新的問題也浮現了出來,“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麽?”


    高城沒有說話,把車停在宿舍樓下後,把她請下車,一路牽著帶去了自己的宿舍。


    “你隨便坐,我找點兒東西。”


    他說完,拿了一把鑰匙打開了抽屜上的鎖,很快兩個存折和一堆紙票就被擺在了桌麵上。


    “這兩個存折,一個存折裏有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和獎學金,一個存折是我入伍這麽多年攢下來的工資。”


    “這些紙幣,這一部分是我這幾個月的工資,支出來了以後還沒來得及存。”


    “至於這部分,”他拿起比工資款薄了不少的一打錢,顯得有些羞澀。


    “給你寫信讓我發掘了自己在寫作上的愛好和天賦,就順手寫了點兒東西投了稿,這是稿費。”


    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家一起推給顧月姝,“以後,我賺的錢全都給你,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可以是個好丈夫,也可以是個好父親。”


    “最重要的是,”他豎起三根手指頭賭咒發誓,“我,高城,願意用自己的前途起誓,會一輩子支持顧月姝的事業和追求。”


    “我不會把你限製在家庭裏,更不會讓柴米油鹽和孩子束縛住你,我會言行一致,讓你隻是你。”


    顧月姝深吸一口氣,攤開手,“結婚申請拿來。”


    高城乖乖把結婚申請從兜裏拿了出來,交到了她的手中。


    隻聽啪的一聲,顧月姝直接將結婚申請拍在了桌子上,“簽!”


    這時候要是不逼良為娼一下,總覺得氣氛不夠火熱。


    她怎麽會覺得高城不是個安穩過日子的人呢?他可太是了!


    高城這次沒再猶豫,拿起筆就把剩下的字簽完了。


    “你一份,我一份,你交給你領導,我交給我領導。”


    顧月姝分配好任務,順手把高城的身家收入了囊中。


    不過她也沒全部都收走,還是給他留了不少的零花錢。


    “你今天主動上交工資的行為很令我開心,以後請繼續保持。”


    看著手裏的零花錢,高城笑眯眯的貼身收好,心裏美滋滋的,“比我媽給我爸的零花錢多,月姝你真好。”


    顧月姝笑了,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你要求可真低。”


    高城嘿嘿笑著,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我覺得我的要求一點兒都不低,主要是你太好了,我總覺得自己要更好才能配得上你。”


    “下個月文工團匯演,我有一支舞要跳,編曲和編舞都是我自己,你來看嗎?”顧月姝忽然道。


    不知道為什麽,她想讓他看一次她跳舞,而且這支舞,意義非凡。


    “這支舞,是我去過冰雪之地和高原之巔,走過4060公裏雲南緝毒防護線,看過最遼闊的海洋之後編出的自然和人文之舞。”


    “我第一次公開的去跳,所以我希望你成為我的觀眾。”


    “我會去。”高城堅定的說。


    為了讓她放心,他甚至又重複了一次,然後才道:“我說過,我會支持你的事業,不僅僅是不束縛你,我也會去了解你的領域。”


    “我想,你的舞蹈應該能激發我的靈感,因為你,我的筆觸才會被人喜歡,你就是我的繆斯。”


    “所以,不要覺得邀請我是打擾我和浪費我的時間,我很願意成為你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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