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征拉著硬學了好幾個新動作,林媛覺得自己這幾天的日子過得是度日如年,別說是暢音閣那邊的事了,就是一會兒要吃什麽她都懶得去想了。


    好不容易等到夏征有事被趙弘德叫走了,林媛才終於有了個休息的機會。


    可是還沒等她睡著就被某人給吵醒了。


    嚴如春來了。


    原本還睡意朦朧的某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快快,快把嚴小姐請進來,我要問問她色—誘的結果!」


    轉身正要出去請人的銀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今日的嚴如春格外地不同,還沒有開口說話,光是看她走路時的姿態,林媛就知道,色—誘成功了!


    「怎麽樣怎麽樣?你的魏大公子有沒有被你的美色沉淪?是不是當場就給你單膝下跪向你求婚了?哎呀呀,你別害羞啊,趕緊說說啊!」


    被林媛窮追猛打,嚴如春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過幸好此時房間裏沒有第三個人,她平日裏也不是那種害羞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人,是以紅著臉點了點頭。


    「哇,真的成功了?快給我說說你是怎麽做的?」


    嚴如春摸了摸發燙的臉蛋兒,嗔了她一眼:「這個法子還是你教我的呢,你還反過來問我怎麽做的。」


    「我是教你了,可是我又沒有做過……」


    「你說什麽?」


    正紅著臉害羞的嚴如春突然抬起頭來,一巴掌拍上了林媛的肩頭,她都被這傢夥坑死了,之前給她傳授的時候,她不是說自己百試不爽的嗎?原來她根本就沒有做過!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林媛訕訕一笑,趕緊挪了挪屁股,坐得離嚴如春遠了一些。


    其實那日在暢音閣,她神秘兮兮地跟嚴如春說的話很簡單,就是一句:「你見了他,直接把衣服一脫,整個貼上去就行,保準讓他立即繳械投降!」


    為了讓嚴如春相信自己的話,她還特意再三保證自己用這個方法成功俘獲了夏征的心和身。


    原本說這話也是抱著調笑的意味的,誰承想嚴如春這傢夥真的去了,還真是讓她大跌眼鏡啊!


    「別生氣啦,別生氣啦,不管我有沒有親自試驗過,反正在你這裏是真真地成功了不是?我幫你成功嫁出去了,也不用你拿金山銀山來犒勞我了,你隻用跟我說說你是自己色誘的就行啦,哈哈,別打我嘛,小氣鬼!」


    嚴如春惱羞成怒,要不是顧及著林媛此時懷有身孕,她真的要把她按倒在床上好好地打上一頓出出氣才行。


    什麽一見麵就脫衣裳,一脫衣裳就往上貼啊,根本就不管用!


    她剛解開領口的衣扣而已,那邊魏博宇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要是再把衣裳都脫了,他不得當場暈厥?


    不過,好在結果還是很好的,魏博宇第二天就帶著家中長輩登門討論成親的具體日子了。


    這次嚴如春有了教訓,再也不敢矯情地說等一等了,就任憑嚴向開給他們定了好日子,就在年底冬月初八,趕在過年前將喜事辦了,大家就都能過一個安生的好年了。


    林媛成親的日子是在夏天,嚴如春卻定在了冬天。原本她還想著穿林媛出嫁時那樣漂亮的衣裳呢,但現在隻怕是不行了。


    「哎呀,不就是一身衣裳嗎?難不成你還能為了一件衣裳不成親了?再說了,誰說我那件嫁衣就隻能在夏天穿的?冬天也照樣能穿的啊!」


    「真的嗎?」


    嚴如春心中的失望頓時被喜悅取代,她今日前來找林媛,其實就是為了讓她幫忙設計一套出嫁禮服的。


    還有幾個月就到了她出嫁的日子了,時間的確有些緊,再加上林媛現在的身子有些沉,若是再晚一些,隻怕就真的不能穿著林媛設計的衣裳出嫁了。


    「放心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林媛大包大攬地將這件事應下了,她才不會告訴嚴如春,其實自己腦子裏有一百多套各種禮服的樣式。再加上有夏征這個丹青高手在身邊輔助,她分分鍾就能給嚴如春畫出一套禮服來。


    說完了私事,嚴如春便開始說公事了。


    「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要跟你說說咱們暢音閣的生意。」


    林媛翻了個白眼兒,主要目的?既然是主要目的為什麽一開始不說?現在才說!


    似乎沒有看到林媛臉上的嫌棄,嚴如春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梁祝的第二場戲不是還有五天才上演嗎?可是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京城的戲園子,幾乎都在演咱們梁祝的結局呢!」


    林媛信手拿了一塊糕點塞進了嘴巴裏,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最近她的嘴巴十分刁,一般口味的東西都不合她的胃口。


    不過將軍府中廚娘的手藝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了,甚至跟洞天的大廚沒有什麽區別。


    若是想要再找個更好手藝的,隻怕林媛就要親身上陣了。


    但是她現在懷孕已經快五個月了,別說是廚房了,就是一丁點油煙都聞不得。


    湊合著吃了一塊兒糕點,林媛就再也吃不進去了,挑眉笑道:「這群不要臉的,姑奶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還敢竊取咱們的戲!」


    嚴如春一愣,聰穎如她,隻是這麽一句話立即就明白了過來。


    「你,原來你是故意這樣做的?」


    林媛給了她一個「你以為呢」的眼神。


    其實在戲班子這一行,各個戲園子之間互相模仿不算多麽嚴重的事情,畢竟現在可沒有版權那麽一說。


    但是,雖然管不了別的戲園子,林媛卻是可以管得了自己啊!


    所以,她就想到了這個法子,自己想出來的戲目隻演一半,剩下的一半先吊著,等到別的戲園子都把結局編出來以後,她再把正宗的結局放給大家。


    到時候有整個京城的爛尾戲作比較,百姓們自然而然也就知道哪個戲園子裏的戲才是最正宗的了。


    「妙啊!」


    這下,嚴如春可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了。先不說這個法子能不能奏效,反正京城裏別的戲園子的戲她可是都聽說了的,各種版本一大堆。


    但是跟林媛編出來的版本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絕對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最先流出來的梁祝,是從哪家來的?」


    雖然林媛已經讓夏征派人去跟蹤了當日起鬧最厲害的幾個人的行蹤,但是這幾天她似乎忘記問這件事了。


    沒辦法,她被夏征那個淫魔禁錮在床上難作它想了。


    「哼,還能是誰?靚麗園唄!」


    因為林媛的計謀而心情大好的嚴如春胃口也好了起來,捏著桌上的糕點一塊一塊兒地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不住地誇讚。


    「將軍府的廚娘就是不一般,連糕點都做得這麽好吃,嘖嘖,怪不得那麽多人都把自家的廚娘送到洞天去學藝呢!」


    自從洞天辦了廚娘進修班之後,京城裏就有不少達官貴人們將自家的廚娘廚子送到洞天來學習廚藝。雖然不能學到像洞天大廚那樣的精湛廚藝吧,但是至少比一般酒樓裏的手藝強多了。


    洞天因為這個項目,每年的收益又提升了一大截呢!


    別說是其它酒樓了,就連醉仙樓的收入,都不能跟洞天相比了。


    「又是靚麗園?」


    一說起這個靚麗園,林媛就覺得胃裏翻騰地厲害,甚至連肚子裏的小包子們都開始熱鬧起來了。


    她好笑地撫摸著胎動突然厲害的肚子,滿臉都是即將為人母的溫柔和欣慰:「怎麽?你們也覺得這個靚麗園不怎麽討喜?不過可惜了,等不到你們出來了,你們的爹啊,已經提前幫娘解決掉了哦!」


    「他們那麽小哪裏聽得懂你說的……」


    正在吃糕點的嚴如春突然一頓,眼睛大亮:「你說什麽?夏征要解決靚麗園了嗎?」


    若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整個京城裏,嚴如春就看這個靚麗園最不順眼了,先是挖走了他們暢音閣的角兒,後是剽竊他們的戲,現在更是公然改編他們暢音閣的梁祝。


    哼,若是能早日將他們在京城裏剷除了,那才是最大快人心的事!


    看著嚴如春這嫉惡如仇的模樣,林媛好笑地勾了勾唇,人家靚麗園隻是用了一些不怎麽光明的競爭手段而已,至於將人家「剷除」嗎?


    不過,也正是因為靚麗園的手段不高明,所以才會引起林媛的注意。


    更是因為如此,夏征也才會特意留意了一下靚麗園的過往。


    果然,還真讓他查出了一些東西來。


    現在隻差一個合適的契機將這些東西捅出來了,到時候,不用林媛再動手,眾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靚麗園給淹了。


    靚麗園已經不成問題了,但是嚴如春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靚麗園就是個小螞蚱,就算是留著它也不足為患,但是京城裏可有不少有名且有才的戲園子呢,咱們拿它們該怎麽辦?」


    正如嚴如春所說,靚麗園隻是個小螞蚱,即便是有膽子公然竊取暢音閣的戲目,但是因為他們的戲園子裏缺少有才之人,所以編出來的梁祝結局很是不堪入目,隻要是去過了的人基本就沒有說好的。


    但是旁的戲園子就不同了,特別是京城裏那幾個存在多年的戲園子,擁有的人才很多,編個故事而已,那就是信手拈來的小事情。


    這次的梁祝是因為添加了古人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玄幻色彩,才沒有被別的戲園子提前猜到結局。


    但是林媛相信,若是這次的戲目換成了西廂記或者別的戲,相信那些戲園子裏的人一定能想到比原著更好的結局。


    雖然擔心,但是現在能做的好像也沒有別的事了。


    林媛嘆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能怎麽辦?當然是把咱們的戲寫得更好更吸引人了啊!」


    嚴如春:「……」


    目前來看,恐怕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


    嚴如春也嘆了口氣,連美味的糕點都吃不進去了,生無可戀地趴在桌子上自怨自艾:「唉,這次啊,幸好是你用了個障眼法,現在市麵上流傳的梁祝也都是以大團圓為結局的,像你想出來的雙雙殉情變蝴蝶的根本就是零。嘖嘖,可是下一個怎麽辦?總不能這個變蝴蝶下個變蜜蜂吧?」


    突然想到了什麽,嚴如春猛地抬起頭來,殷勤地看著林媛:「對了,那天你說的那個潘金蓮和西門慶不得不說的故事怎麽樣?你給我具體講一講好不好?不如咱們下一個就寫這部戲吧?我相信你的腦袋瓜子,這部戲一定能大火的!」


    噗!


    林媛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幸好她此時沒有喝茶,不然一定會噴了嚴如春一臉。


    什麽潘金蓮和西門慶不得不說的故事,那是她隨口那麽一說而已。


    若是真的演這個,還不如去演武鬆打虎的故事呢!


    「怎麽了怎麽了?趕緊說說啊!」


    被嚴如春催得有些麵紅耳赤,林媛默默咬了咬唇,讓她怎麽說?難道要說潘金蓮是淫娃蕩婦,勾結情人殺了自己的結髮夫君不成?


    若是這樣的戲演出來,他們暢音閣的名聲就別要了!


    咳咳,咳咳。


    咳嗽了一聲,林媛訕訕地笑了笑:「那個,那是我隨口胡編的而已,哪裏有那麽個故事啊!」


    不等嚴如春再開口追問,林媛已經賊兮兮地堵住了她的嘴巴:「不如,咱們來演一演嚴大小姐出賣色相勾引自己未婚夫的故事吧?我敢說,這個故事一出來,絕對能夠引起整個京城的狂熱追……咦?你怎麽走了?再坐會兒吧?快迴來啊!」


    哪裏還能看到嚴如春的身影?惱羞成怒的某人早已跑得沒影了。


    哈哈,哈哈。


    林媛笑得臉都皺成一個大包子了,不過笑歸笑,她也該好好地思考一下暢音閣的未來了。


    她腦子裏的故事有限,等哪天所有的故事都寫完了,暢音閣該怎麽辦?


    看來,得趕緊找幾個有文采的文人才是正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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