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想拉著她卻沒有拉住,不過,蘭花剛走到門口就又折了迴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那個,我看你們家桌子上放了不少瓜子兒糖的,你還有嗎?要是多的話可以當做禮物送給他們,他們就算是走了也不會說什麽了。」


    林媛噗嗤一笑,她就說嘛,怎麽蘭花突然迴來了,敢情也是不好意思趕人啊!


    不過蘭花的話倒是提醒了她,迴來之前她的確讓銀杏和水仙買了不少瓜果點心的,就是想著迴來以後分割村裏的小孩子們吃的。這不,正好可以拿出來送人。


    瓜果點心都是分好了用油紙包著的,拎著上邊的麻繩就能走了,很方便。


    有了這個,蘭花再去趕人也就方便多了。


    林媛好奇她怎麽趕人的也跟著去了,隻見蘭花一進門就十分為難地看著劉氏:「嬸子,林媛讓我來問你一聲,這馬上就要晌午了,是不是讓大家都留下來吃飯?」


    劉氏還未開口,那滿屋子的女人們就都眼睛一亮,裝模作樣地說著不吃不吃的話,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真的轉身就走的。


    劉氏自然也看出了大家的意思,苦笑一聲對蘭花點點頭。說真的,別說是林媛了,這屋子裏不少人就連她都有好多是不認識的。


    蘭花心中冷笑,十分為難地攪了攪手指頭:「可是嬸子,你們迴來得太突然了,家裏的糧食不夠吃的,林媛說現在再去鎮上買的話,等迴來了再做飯吃飯都要下午了。要不,這樣吧。」


    蘭花轉向了自家娘親,問道:「娘啊,我記得咱家還有半袋子白麵呢,要不我先去扛過來?」


    畢竟是親母女,王嬸子怎麽會不清楚蘭花這問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一旁的長慶嫂子卻是不明白的。


    長慶嫂子剛想接口糾正小姑子家裏的不是半袋子白麵而是兩袋子得時候,就感覺到了婆婆壓著自己手背道:「去吧去吧,不過那半袋子也不夠大家吃的啊,要不大家誰家有白麵先拿出來給林媛他們用著?」


    說著,便掃了一眼屋裏站的人滿為患的女人們,果然見到大家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都骨碌著眼珠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門口的林媛此時也想明白了,拍了拍衣襟,走了進來:「哎呀,真是太對不住了,我們迴來的時候就想著迴家了,都忘了家裏這麽久沒有住人,早就沒有能吃的東西了。各位嬸子誰家有白麵的,能不能先借我們一些?等我明兒買了再還?或者,我用銀子買也行的。」


    一聽用銀子買,有幾個女人的眼睛亮了。


    不過還不等她們開口答應,就聽到一直沒有吭聲兒的三嬸子開口了:「什麽還啊買啊的,大家都是一個村裏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又是好朋友好鄰居,這點兒白麵還要什麽錢?桂芝啊,咱們家裏還有多少白麵?你叫著二栓都給扛來!」


    「是,娘。」桂芝嫂子說著就起身準備出去了。


    蘭花暗道一聲不妙,趕緊拉住了她的手,暗暗撓了撓她的手心兒:「嫂子,你家還有多少,我看看夠不夠?」


    桂芝嫂子有些莫名其妙,明顯也看出來蘭花和林媛是有什麽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是該說多好還是說少好。


    「哎呀,嫂子,你家白麵要是不多了就直說吧,別不好意思。是不是半袋?」


    蘭花的手指頭撓的更歡快了,桂芝嫂子忍住手心裏的癢癢,憋住笑搖頭:「不到半袋了,這還是店裏的沉麵拿迴來自己吃的呢,不知道有沒有生蟲子。」


    看來桂芝嫂子也明白了,林媛心中偷笑,看向了屋裏的女人們:「這都生了蟲子了還怎麽吃啊?再說了也不夠啊,幾位嫂子家裏有嗎?」


    有也不能白白拿過來!


    屋裏坐著的幾個女人早就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三嬸子都說了不要錢了,若是她們幾個貿然要錢這不是丟大人了?再說了,這林媛現在說什麽明兒還給她們,誰知道還不還?剛才林家信那口子都說了,她們還迴再迴到京城去的,誰知道是今兒走還是明兒走?沒準兒明兒起來了就不見人了呢!


    這麽一想誰也不捨得把自己家裏那點白麵拿出來了,那可是白麵,她們家可不想桂芝和蘭花家有能耐,能掙錢,那點白麵可是要留給家裏的男人和孩子吃的,傻子才會拿出來給這些不相幹的人吃。


    現在這幾人想著林媛她們是不相幹的人了,剛剛坐著不走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自己就是不相幹的人呢?


    「不了不了,我們不在這兒吃飯,家裏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呢!」


    「就是就是,別麻煩了,俺迴家了!」


    說著,便有幾個女人站起了身,臨走還不忘從桌子上那瓜果盤子裏抓了好幾把瓜子放進了自己的兜裏。


    還有幾個女人把自己孩子叫過來,把孩子的兜裏也都裝滿了瓜子和點心。


    林媛看著也有些於心不忍,現在他們去了京城開了店鋪,見到的都是有錢人居多,甚至都忘了以前在林家坳時過這種貧苦不堪的生活了。


    林媛心中一軟,有些後悔剛剛聽從蘭花的話,不讓他們留下來吃飯的主意了。雖然這些人在自己一家貧困的時候沒有幫忙,甚至有的人見了她還吐吐口水罵她小災星。可是那畢竟已經過去了,總不能一輩子記在心裏吧!


    「要不……」


    蘭花拉住了林媛的手,對她笑道:「對了,剛剛林媛說了,雖然家裏的白麵不多了,但是他們從京城迴來的時候買了不少瓜果點心,一會兒幾位嫂子嬸子走的時候,別忘了給孩子們帶一份迴去。」


    一聽居然還有點心可以拿,女人們個個又精神了起來,紛紛來到林媛麵前笑吟吟地跟她說起了話。好像幾年前罵林媛是小災星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似的。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奉承話,林媛苦笑一聲,讓小孩子們跟著銀杏去拿糕點了。


    有的女人帶了兩個孩子來,有的女人帶了一個來,自然心裏不平衡,在自己孩子拿過一包之後,自己也笑嘻嘻地也拎了一包。


    銀杏皺眉要攔,可是還未開口呢,那女人就已經自己撇著嘴哼道:「哎呦,不就是一包點心嘛,你們小姐都有錢請傭人了,還會在乎這點銀子?真是小氣!」


    銀杏和水仙被氣得一噎,見林媛擺擺手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不過林媛和蘭花見了心裏卻很是不屑,林媛心裏那點不忍也不見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古人誠不欺我。


    這些女人們帶著孩子拿了糕點走了以後,王嬸子才跟三嬸子桂芝幾人說清楚了剛才的事,雖然她們覺得這樣趕人不好,但是在看到那些女人們得了糕點還冷嘲熱諷的樣子後都不由得搖了搖頭。


    幾個女人在房間裏說著話,林家信林長慶幾人也都進來了,林長慶是林家信唯一的徒兒,現在師父好不容易迴來一趟,他自然要把自己的事跟師父好好說一說了。


    跟在林媛身邊學了幾個月的廚藝,再加上自己本就勤奮刻苦,現在小河的廚藝可謂是突飛猛進,這不,今兒中午的飯菜根本就不用林媛出馬了,小河自告奮勇全都包攬了。


    再加上有水仙銀杏石榴幾人的幫忙,林媛也很放心,跟蘭花一起進了房間聽大家聊天了。


    林長慶在鎮上的家具鋪子生意很好,他打出來的家具得到了全鎮人的追捧,雖然也有一些木匠們看著眼氣,偷偷學了林長慶想出來的立櫃和各種衣架的樣子,但是他們的雕花手藝跟林長慶比起來,簡直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這樣一來,畫虎不成反類犬,倒讓林長慶店裏的生意更好了。


    林二栓和桂芝嫂子的鋪子一直生意就很好,現在已經處於平穩階段,即便有人開了類似的鋪子,但是因為林二栓和桂芝嫂子是老鋪子,聲譽又好,老主顧們自然都願意光顧他們的。


    至於蘭花就不用說了,豆腐坊裏的情況林媛一直都有關注,每個月大嗓門子都會把豆腐坊和稻花香的經營狀況送到京城一次,林媛看過之後也會給出相應的意見。所以離開了將近半年,但是這幾個鋪子的生意都沒有下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見大家的生意越來越好,林媛真心地感嘆了一句。


    桂芝嫂子掩唇笑了,拿眼睛擠了擠王嬸子,道:「媛兒你別光問我們,也問問王嬸子和林大叔唄!」


    王嬸子和林富貴立即就哈哈笑了起來。


    林媛一愣,難道這幾個月裏王嬸子和林富貴也發了大財?


    老兩口都不好意思說,最後還是蘭花給林媛解了密。


    之前林富貴不是一直趕著牛車來迴拉客人嗎?後來林長慶有了錢,就給林富貴添置了一輛馬車。馬車雖好,但是農村裏的人哪裏捨得坐馬車?


    林富貴思前想去,還是沒讓兒子買馬車,而是用相同的銀子又買了兩輛牛車。加上以前那輛總共就有三輛了,除了林富貴,他還在村裏雇了兩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人一同趕車。


    至於這另外兩輛車在哪裏,蘭花故意賣了個關子,讓林媛自己猜。


    林媛心思轉了轉,笑道:「難道,是在城南學堂?」


    蘭花瞪大了眼睛,轉迴頭去問王嬸子:「娘,你們是不是已經提前告訴了她?」


    哈哈,幾人撫掌大笑起來,看來林媛是猜對了。


    倒不是她提前知道了,而是之前跟莫三娘通信的時候聽她說起過,現在城南學堂的學生不僅僅是城南的孩子了,不少城裏的普通家的孩子都來這裏上學了。


    如此說來,肯定會需要牛車來迴拉孩子了。


    至於另外一輛就更好猜了,駐馬鎮周邊的小村子多得是,林富貴負責鎮上到林家坳這一片,至於另外那輛馬車則負責相鄰的那片村子。


    如此,林富貴每個月掙得的銀子就比以前多了三倍,再減去那兩個人的傭金,倒也能剩下不少銀子。


    真沒瞧出來這老頭兒還有這樣的頭腦,這不就跟後來的計程車一樣嗎?林媛笑著誇了林富貴幾句,讓老頭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至於王嬸子就更厲害了,她之前不是一直在自己做泡菜嗎?鎮上的人全都喜歡她的泡菜,後來實在是供不應求了,王嬸子就效仿林媛的豆腐坊,在家裏院子裏搭了個小偏房,然後在村裏挑了兩三個心眼兒實誠又勤快的女人跟她一同做泡菜。


    這泡菜的秘方還是林媛告訴她的了,為了不讓自己的秘方流傳出去,王嬸子隻讓這幾個女人做做切菜洗菜的工作,真正要放鹽放糖醃製的時候還是自己動手來。如此,王嬸子家裏就成了一個小手工作坊了。


    對於王嬸子的泡菜作坊,林媛很是佩服,沒想到王嬸子這麽大年紀了,居然做泡菜還能做出點名堂來。連王嬸子都這麽賣力,她這個年輕人怎麽好意思不奮鬥?


    聽完了幾人的發展,大家又都問起了林家信一家在京城的近況。當聽林媛說起已經開了個洞天,並且連馬俊英狀元郎都在洞天設宴之後,大家紛紛驚奇地議論起來。


    「馬公子真的考中狀元了啊?天哪,真是太好了!真給咱們駐馬鎮爭光!」


    「聽說鎮上學堂因為這個事還大宴了三天呢,怎麽能是假的?隻是那馬公子既然考取了狀元為什麽不迴家來看看呢?人家不是都有句話叫做衣錦還鄉嗎?他怎麽也不迴來看看?該不會是……」


    「該不會什麽,別瞎猜!我雖然沒有見過馬公子,但是聽城南那些學生們說他很好的,待人又溫和,不會看不起咱們駐馬鎮的!」


    「不是看不起怎麽不迴來?你瞧媛兒一家都記著迴來看看呢,那個馬公子剛中了狀元就忘了自己家鄉,你不知道鎮上有多少人罵他嗎?」


    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林媛也蹙緊了眉頭,最近沒有聽說馬俊英有很多事要忙啊!啊對了,前些日子馬曉楠去洞天找她玩,好像說過馬俊英最近一直在赴宴啊疏通關係啊什麽的,難道他就是忙著這些事?


    一旁的夏征在聽到馬俊英被駐馬鎮的人罵忘本之後不禁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他看馬俊英不順眼,雖然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林媛,但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覺得這個男人太會裝。


    是的,裝,這個馬俊英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他太過完美了,完美的有些不真實。這樣的人,要麽是真的沒有瑕疵,要麽就是內心太過深沉,一般人難以對付。


    而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屬於後者。


    滿屋子人聊天的時候,小河已經將飯菜做好了。林長慶買迴來了菜和肉,蘭花帶來了白麵和豆腐,林二栓桂芝嫂子也帶來了不少做好的饅頭和肉,而且林富貴還從家裏搬來了一罈子好酒,今兒非要跟林家信幾人好好喝上一杯才行。


    飯菜上桌,引得大家一致稱讚,不得不說,小河這幾個月的廚藝真不是白學的,做出來的肉菜深得林媛的精髓,就連夏征也挑不出多少毛病。


    小姑娘雖然不是頭一次做菜了,但是卻是頭一次給自己的家人們做菜,沒想到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別提多高興了。


    親自給三嬸子送了一碗肉菜,小河甜甜地叫了一聲「奶奶」。


    看著這個已經長大了的孫女,三嬸子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想要練成這麽一手好廚藝得吃了多少苦啊,不過隻要孩子有出息就好,也不算辜負了林大栓的在天之靈了。


    「我家小河有出息了,以後一定要找個好人家,千萬別找你爹那樣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老了,最近三嬸子的話越來越多了,總是說著各種莫名其妙的話。


    「娘,快吃飯吧,別提不開心的事了。」桂芝嫂子見她又說起了傷心事,趕緊製止了她。


    三嬸子連連點頭,接過媳婦兒遞來的饅頭低頭吃起了飯。


    林媛跟桂芝嫂子碰了碰眼神,桂芝嫂子苦澀地搖了搖頭。


    林媛會意,看三嬸子這半年來花了大半的頭髮,還有她臉上愈發深刻的皺紋,以及走路時顫顫巍巍的樣子,真的是顯老了。別看三嬸子剛才說話時那麽明白,其實她的腦子已經開始糊塗了,恐怕是沒幾年活頭了。


    果然,吃過飯後跟桂芝嫂子聊天,桂芝嫂子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原來自從林大栓在大牢裏死了以後,三嬸子不知道怎麽迴事就經常夢到死去多年的丈夫和大兒子了,丈夫跟她說有兒子陪著自己很好不用擔心,可是大兒子卻總是一個勁兒地數落她,說她偏心,不疼自己隻疼老二。


    林二栓不知道她是怎麽了,一再追問之下才知道了那個夢。


    可是即便知道了夢裏的內容,林二栓也不知道該怎麽紓解她,從那以後三嬸子的精神愈發不好,總是獨自一人嘀嘀咕咕地,甚至還經常在夢中驚醒,說著什麽你爹和你大哥說那邊寂寞,想著讓她過去的話。


    ------題外話------


    今兒沒有二更,明天補上,或者大家晚上零點以後來看,應該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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